袁应泰亲率总兵候世禄,姜弼与梁仲善,出城五里,迎战野猪之皮。
野猪皮的队伍如潮水般地涌上来,向明军挑衅:小样儿,过来啊,过来整死你……
兵梁仲善大怒,提枪纵马,向着后金阵营冲了过去。候世禄和姜弼急忙打配合,两人一左一右,与梁仲善呈锐三角阵形,冲向敌营。这时候就见后金队伍的居中处突然向里凹陷,而两侧却莫名其妙地突凸而出。梁仲善正冲入凹陷之处,就见两边的凸起就势抹平,梁仲善就消失在后金的人山人海之中。
候世禄与姜弼大急,飞快冲上去接应,却被后金一通弓箭狂射,射得两人掉头逃回自家阵营。
这时候只听到后金士兵同时一声呐喊,伴随着呜哇呜哇怪声不止,后金的辫子兵已经杀入明军阵营。
候世禄和姜弼沉着应战,但只他们两个沉着,不管用,明军原本是一见后金士兵就腿脚麻软,如今眼见得对方凶神恶煞一般扑过来,当即叫一声妈咪,掉头就逃。
在后面押阵的是万家生佛袁应泰。眼见得明军不战而逃,登时大怒,曰:擅逃者斩。
斩就斩吧,明军才不怕你个万家生佛,只管哭着掉头飞奔。
袁应泰瞪圆了怪眼,带着身边的随从,轮起大砍刀,迎着飞逃的明军。只管一通乱斫,只听噗哧噗哧,十多个明军已经身首异处。
这回溃退的阵势应该阻挡住了吧?
没那好事。
明军不畏死,任什么刀山火海,也阻挡不住他们不战而逃的坚强信念。只见他们只管望着袁应泰的大刀飞奔而来,袁应泰砍啊砍,砍着砍着手就软了,这他妈的叫什么士兵啊,明明向前冲有可能求生,后退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他们宁肯死,也非要后退不可。
碰上这种怪异的士兵,那是神仙来了也没招。
大家一起逃吧。
袁应泰率众逃回城中,清点损失,包括总兵梁仲善在内,有一万多人失踪。
第二天,野猪皮又来了,驱动大军将沈阳城团团围困,攻打个不停。
袁应泰坐镇城楼之上,指挥士兵,近的用石头砸,远的用火炮轰,一连打了好几天。打着打着,野猪皮失去了耐性,把范文程叫来:范先生,快点想个好办法吧。打仗嘛,朕喜欢的就是速战速决,不喜欢默默唧唧,咱们能不能找个好办法,快点结束战斗?
范文程摊开一张地图:大汗的要求,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大汗你看,这沈阳城西,有一个大水库,目前水库的水位呢,明显高于城区,大汗,咱们开闸放水如何?
好主意!野猪皮喜出望外,立即下令开闸放水。
大水袭来,最先遭殃的是战壕里的伏兵,一个个被淹得上蹿下跳,呜嗷而逃,全都逃进了城里。老百姓更是人心惶惶,家家户户开始制造木伐,准备漂流出城。而后金士兵却趁这股子乱劲,兵分两路,一路从东城渡水而上,另一路从西城缘梯而上,不由分说,已经杀入城来。
袁应泰眼见得大势已去,只好只身逃向城北的镇海楼,途中恰好遇到巡按御史张铨。袁应泰说:老张啊,事情麻烦大了,这沈阳城,如今已经落入了野猪皮匪帮之手,我是无路可走了。你是个文官,没有守土之责,快趁这混乱的时候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张铨大怒,曰:偏你袁应泰能以身殉国,我张铨莫非就是个懦夫不成?
袁应泰道: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是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挂起印剑,解带悬梁,万年生佛袁应泰,自缢而死。
看着袁应泰死了,御史张铨也把自己挂在他的身边,两具尸身一起随风摆动。这时候野猪皮进城看到了,急忙命人将他们放下,摸了摸脉搏心跳,袁应泰是没救了,御史张铨却醒过来了。
野猪皮大喜,对张铨说:本汗最喜欢你这样的忠臣,你已经算是为大明王朝死过一次了,现在本汗给你一次新生,以后就跟着本汗混吧。
张铨摇头:生是明臣,死是明鬼,夷贼你就歇了心吧。
野猪皮道:你看你这老头,真倔!算了,本汗也不管你了,你回你的办公室继续上班,本汗还是按大明朝的工资标准,发放津贴。
张铨果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他先向北方叩拜,这是叩拜大明天子;然后再向西叩拜,这是叩拜父母恩德。然后他再次解下裤腰带,二次自缢。
这一次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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