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缘起

我们熟悉的很多电视剧里都有女一号、女二号,或者女主和女配,或者女正主和女反主;同理,很多剧里也都有男一、男二,或者男正男反。

这种互相对照、映衬的手法被称为互文。

今天我们来看一部著名小说《挪威的森林》中的两组女性:直子和绿子。

村上春树一切潜能都会被放大(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1)

电影《挪威的森林》宣传海报

《挪威的森林》中男主角渡边淳一,他身边有两个重要女孩:直子和绿子。

这个小说表达这样一个主题:男性如何安置自己的精神与肉体,如何通过女性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位置,最终目的是对如何建构更合理、更美好两性关系的思考。

小说通过渡边淳一的男性视角写两个美好的女性:直子和绿子。

两个女孩的家庭、血缘社会背景被虚化,表达在现代工业社会中,男性通过女性和爱情来寻找人性的疗救。

换句话说,女性是男性的救赎和疗愈。

渡边淳一通过和直子和绿子的爱情对对抗成人社会。

2.直子

村上春树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往往是迷失的一代,他们通常自觉疏离这个社会,往往封闭自己,但是对于爱情有一种灵魂救赎、确立自身意义的期待。

可能正是这种书写方式,村上的很多小说才被称为青春物语吧,符合了青春书写的各种含义。

年轻时,我们对爱情对异性总是寄寓太多的期望。

渡边是60年代末的大学生,直子娴静柔弱,是渡边高中时代唯一的好友木月的女友。在高中毕业前夕,木月自杀。从此,直子失去了木月。

在这个失去了木月的喧嚣社会,直子陷入深深的沉默与自我封闭的黑色世界,后来进入与世隔绝的阿美寮疗养院,并最终在那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东京,渡边邂逅一年不见的直子。两人开始每周见面,然后两人就像竞走那样快的散步。在直子20岁生日那天,两人一起睡了。

渡边说,直子的身体温暖湿润,迎接他的到来。

渡边发现直子是处女。他开口询问,可是,直子再不开口,就那样一直沉默。

第二天直子就不知所踪,经过渡边的再三打听,才知道直子进入了一家阿美寮疗养院。

三个月之后,渡边终于获准可以前去探望直子。

夜晚,渡边注视着直子窗口的灯光:

我穿过杂木林,在一座小山包的斜坡上坐下身来,望着直子居住的方向。找出直子的房间是很容易的,只消找到从未开灯的窗口深处隐约闪动的昏暗光亮即可。我静止不动地呆呆地凝视着那微小光亮。那光亮使我联想到犹如风中残烛的灵魂的最后忽闪。我真想用手把那光严严实实地遮住、守护。我久久地注视着那若明若暗摇曳不定的灯光,就像盖兹比整夜看守对岸的小光点一样。

暗夜中微弱的灯光象征着直子纯净脆弱的灵魂,然而直子却无法对爱做出身体上的回应,她与木月青梅竹马却未曾有过身体的互相交付;与渡边之间仅有一次的性爱之后,就再也找寻不到那种身体的潮湿。

性的缺失不一定是爱的遗憾,但灵与肉的分裂一定让爱显得不真实。这个也让直子一再怀疑自己是否失去了爱和被爱的资格,终于决定在享受幸福的可能之前接受自己的命运,安心地离去。

直子的困惑与死暗示了渡边无力承担自己的命运。直子死后,渡边做了三个月的徒步旅行。

走再多的路,甚至磨破脚底板,也依然无法平息心底的忧伤和焦虑。

村上春树一切潜能都会被放大(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2)

电影《挪威的森林》中的直子和绿子

3.绿子

绿子是渡边低年级的同学,她照顾生命的父母亲,打理家中的书店,还会烧一手地道的关西菜……在生活的重压下,她依然生气勃勃地生活。

渡边说她全身迸发出无限活力和蓬勃生机。

简直就像刚刚迎着春光蹦跳到世界上来的一头小鹿。眸子宛如独立的生命体那样快活地转动不已,或笑或怒,或惊讶或泄气。

绿子不一样,绿子是活生生的女孩。她双脚踏在大地上, 在烟火人生中踏踏实实生活着。

绿子充满活力的身体、爱讲性幻想、拉着渡边一起去吃一碗面,两人一起去看通晓电影,这一切都带有浓厚的肉的氛围。

这种肉感象征着现实。

渡边在雨中拥抱绿子:

我们撑伞抱在一起,身体紧紧贴住,嘴唇急切合拢。我不由想,少女的身体是何等柔软何等温暖!我胸口感觉到了她的乳房,觉得自己确实好久都没接触过如此充满生机 肉体。

渡边受到震撼。

我爱过直子,如今仍同样爱她。但我同绿子之间存在的东西带有某种确定性,在其面前我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并且恍惚觉得自己势必随波逐流,被迅速冲往遥远的前方。

现在就好理解了。

渡边同直子沉默的散步是两个退守内心世界的人另一种方式的沟通。仿佛某种拯救灵魂的宗教仪式;但与绿子的拥抱则使他能够适应这个社会。

谁都想永远做小孩子,不必面对成人世界的复杂;但,我们每个人必将长大,这也是渡边不得已的选择。

我查了字典,直在日语中作动词,是修理、治愈的意思;而绿字,中日的含义都是一样的,绿色是生命的颜色,也是活力的象征。

在小说中,直子一般出现在荒郊野外,要么就是阿美寮这个类似世外桃源的疗养院;而绿子却总是出现在医院、书店、电影院、咖啡馆、小饭馆等这些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

因此说,直子和绿子共同构成男性自我疗愈、救赎的两面。

小说结尾写道:

直子死了,绿子剩下。直子已化为白灰,绿子作为活生生的人存留下来。

直子和绿子站在了生死两界。其实就是活着时,两人也从未相遇过。

但是绿子和直子不是两级,绿子作为直子的另一面而存在。所以,现实中,这两人从未相遇过,而且绿子并不嫉妒直子,就说明了这一点。

直子根本就是绿子的一部分啊。

直子与绿子的关系,正如渡边一再强调的生与死的关系——并非作为对立面而存在,而是作为彼此的一部分永存。

4.写在最后

小说结尾,直子自杀,玲子离开。

我在街上电话亭给绿子打电话,绿子沉默了一会,问:

你在哪里?

渡边一时发懵:我到底在哪里。

我在哪里也不是的场所的正中央,不断地呼唤着绿子。

“哪里也不是的”表述了一种男人实际上、明显的不存在,直子死了,渡边感觉到自己的不存在;当然,绿子的回应也表明也许绿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阿美寮,治愈着渡边,为重构渡边今后的生活模式和人生态度提供了可能。

换言之,渡边必须长大,进入真实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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