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在富山脚下的木屋中录制节目(从米线店仓库看到)(1)

加加大乐队成员(从左至右):吉他手蔡佳彤、贝斯手孙新宇、主唱杨舒、节奏吉他手景雪、鼓手董翰韬 记者 惠禾 摄

开栏语

有青春总有歌唱,有热血总要挥洒。当睡在上铺的兄弟还没有成为记忆里的往昔,你又是用什么方式来谱写白衣正飘飘的年代?是在夕阳西下的操场上又拨响了吉他,还是在校园礼堂里用贝斯和架子鼓让青春的荷尔蒙飙到爆表?这是一次对长春校园乐队的踏访,在采访中记者极其感慨,一群90后没有沉迷网络游戏,拒绝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他们选择拿起了吉他,唱起了自己谱写的旋律,用这种方式奏响不一样的青春。也正是这样一群人,默默汇聚成一股音乐的生力军,让我们隐隐看到了荒芜的中国摇滚可期的春天。

加加大乐队有个很牛的名字,这一点五名成员都承认。加加大的含义很容易让人想到衣服的尺码XXL,但乐队中真的没有胖子。主唱杨舒说,这个名字源自她在一本书中看到的,“加加大是尺码,我们把它引申为一种尺度,扩展为我们对音乐的尺度,对自己人生的尺度,无限包容,无所不能。”6月15日,长春万象音乐节临开场还有两个小时,我和乐队的五个人在礼堂西门聊起了天。5个90后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着对未来的期待,让我更欣赏的是他们对生活对音乐的态度。

乐队组建源自一段视频

加加大乐队得以组建,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主音吉他手蔡佳彤的一段视频。

因为参加过2014年的一个校园音乐节,蔡佳彤的吉他solo视频一度在网上很火,去年冬天,刚上大一的杨舒在网上无意间看到了蔡佳彤的表演视频,用她的话说,“一个女孩,怎么可以那么美丽,还抱着吉他弹得行云流水,这不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搭档吗?”

杨舒从小一直有个组建乐队的理想,但教育告诉她,除了好好学习,别的都是瞎扯淡。刚上了大一,这个想法就再度蹦出来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所以当她看到蔡佳彤的视频后,立即组建人力开始“人肉”这个大美妞,结果就是找到了,当两个颜值都不低爱好还蛮相似的女生遇见后,结果可想而知,闺蜜了。

杨舒和蔡佳彤知道俩人玩不了乐队,就开始在学校里寻找同类。经同学介绍,她们认识了长春工业大学的一名贝斯手孙新宇。因为学习成绩从小就特好,大学里次次拿奖学金,所以大家都叫他大班长,大班长从小喜欢音乐,但遭到家里屡次反对,就在大班长几近离家出走寻找音乐理想时,家人偶尔看到了大班长在台上张牙舞爪陶醉的样子,那是一次历史性的转折,不知道全家人一下子是被摇滚乐迷住了,还是被大班长的投入迷住了,一反常态地开始支持大班长玩起摇滚。

再后来,乐队又吸纳了节奏吉他手景雪和鼓手董翰韬,这支乐队就算齐活了。

女吉他手的苦恼

玩过乐队的人都知道,找到一处合适的排练场地是乐队很大的难题。

加加大乐队的五个成员,没有一个人专业与音乐有关,学校的规定,对于不是声乐相关专业的学生,原则上不可以借用校方排练场地,总不能在寝室里插上音箱扰民吧,五个人后来一研究,还是求助家长吧。

吉他手蔡佳彤说她最庆幸的事,除了她妈把她生得这么漂亮,就是她有一个理解支持她的好妈。“我妈妈小时候特别喜欢美术,但因为家人不支持,她经常只能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画画,可能正是因为她有这样的经历,妈妈才支持我玩吉他,所以当我询问她是否有合适的排练场所时,我老娘拿起电话就给她一个朋友打了过去。”结果是老妈的朋友很给力,愿意借给这五个孩子一间仓库,这间仓库坐落在汽车厂区一间米线店的楼上,绝对是一间仓库,因为除了一张床之外,几乎就没有地方了,“我们的鼓摆在中间,其他人只能站着弹琴,贝斯的琴头经常杵着我的后腰,就是这样一个排练环境。”杨舒说。

从香港旺角地铁站A1出口到弥敦道,沿弥敦道往下走就可以来到当年Beyond乐队的排练地,被人们叫做“二楼后座”的地方。米线店仓库能否成为二楼后座不重要,重要的是加加大乐队是否有Beyond的潜质,这一点蔡佳彤不敢奢求,“我们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还不敢向前辈致敬。”

聊起学吉他,每个人都有一把辛酸泪,蔡佳彤也不例外。“开始家人是不怎么支持我玩音乐的,我还记得高三那段时间,疯狂迷恋上了说唱,结果说唱没说好,高考也失利,所以家人对我玩音乐是一直有想法的。后来,上了大学我开始玩吉他,我奶奶最受不了就是失真声,开始一段时间我练琴从不接音箱,但后来发现这是个非常错误的方法,长期不接音箱练习电吉他,演出时音色很不干净,行话叫手脏,所以,从那之后,蔡佳彤的奶奶没了好日子过,一直到她上大学,不再在家里练琴,奶奶才得了安宁。

蔡佳彤还记得乐队刚组建时,大家在米线店仓库合乐,因为楼上有个旅店,有一些人上夜班,所以乐队练习时,经常有人站出来对他们喊,“那时候就觉得,想做点事真不容易,我们免费让你们听音乐还不开心,甚至有人报警说扰民,但我们排练真的从没超过下午6点。”

在仓库排练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半学期,随后,大家告别了这里,到艺术学院借过琴房,还去琴行租过排练室,50块钱一个小时,再后来,就和其他乐队共同合租了一个排练室,日子过得有些颠沛流离,回头想想也满是欢乐。

“离开米线店仓库那天心情很不好,甚至难过得忘记了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我还记得我们在那合的第一首歌是Avril Lavigne的《Rock N Roll》,直到现在这首歌也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歌,但轻易也不唱起了。”说起离别,蔡佳彤有些小情绪。

真正的乐手自己买器材

蔡佳彤绝对是外表文静内心狂野型女孩,刚认识杨舒时,她带着杨舒去酒吧感受live music,杨舒以为去了就是安静往那一坐听听音乐,结果到了现场蔡佳彤的表现让她跌掉下巴,平时看着那么文静的一姑娘,永远是站在第一排甩着长头发跟着乐队摇动,“如果你没有热情,就别跟我组乐队。”这是那天晚上杨舒听到蔡佳彤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加加大成立之后,大家曾试图确定乐队的风格,从主唱的嗓音接受程度到吉他手的技术特征,乐队练习的曲目也从邦乔维、艾薇儿、飞儿、陈粒儿到五月天,“加加大从成立之初就没有给大家一个明确的定义,比如时尚华丽、比如重金属、比如什么什么,大家注重的是玩得开心,从不注重添加定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5个人融合在一起,不冲突不违和,越来越统一,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如果非要强加一个定义,以旋律性为主的流行摇滚,就算风格吧。”蔡佳彤说。

每个乐手都有自己心中的大神,蔡佳彤最欣赏的吉他乐手是迈克尔·杰克逊的御用吉他Jennifer Batten。蔡佳彤中学前就已经拿到电子琴九级、长笛七级,虽然吉他起步晚,但因为有了坚实的乐理基础,让她对吉他的技艺掌握非常快,蔡佳彤的第一块效果器是波士ME-25,很快她就觉得音色不够丰富,换了现在的LINE6 HD400,对于刚玩摇滚的人来说,这块效果器比较“狠”,再加上schecter omen6的双摇臂琴,蔡佳彤说她现在对自己的装备很满意了,这些器材加起来早已过万,但都是家人的支持,“真正的乐手是要自己配器材的,无论我现在的器材多棒,因为都是家里人给买的,所以还不能算真正的乐手,这个以后等我工作了会慢慢改变。”

“外籍主唱”

一支乐队拥有一名外籍主唱是件幸福的事,即使这名主唱看上去像极了外国友人。

杨舒从小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俄罗斯姑娘真俊!”翻遍了祖上家谱,家里真没外籍血统,但就是天生一副俄罗斯大美妞样儿,以至于几乎每次演出都接受了有男学生操着生硬的英文和她要微信的现实。有一次杨舒在北京看完迷笛,下了地铁要打车,司机就问,你是俄罗斯人吗?杨舒就说是,路上司机跟她聊了很多关于俄罗斯的风土人情,下车时司机还夸杨舒,你中国话说得怎么能这么好呢。

杨舒从小就喜欢唱歌,但父母一直觉得那就是人类自然发出的声音,任何人只要想,嗓子用力就可以。相比唱歌,家里人更觉得将来能考个公务员,上个正式的班更靠谱,当然,杨舒到现在也没认为唱歌就会是一辈子的职业,现在对于她来说,能找到一群小伙伴,肆无忌惮地开口唱歌就是最享受人生的状态。

杨舒是非典型四川姑娘,因为一点都不娇小,光脚量足足一米七三,几乎天天穿高跟鞋,一点不给东北小伙面子。杨舒喜欢五月天,虽然很多人觉得五月天不够live。杨舒从小学习手风琴、吉他,乐器玩得不是很精,但偏爱唱歌,开始家人挺反对她唱歌,大家觉得她性格不太阳光,杨舒说她自己有点天生小抑郁,我说这要是病可得治,杨舒说这种状态适合创作歌曲。

来东北一年,杨舒满嘴东北话,但她还是喜欢生活在成都,“我还是适合节奏慢的城市,生活比较精致。”去年夏天,杨舒和鼓手在学校里卖过一次唱,站学校路边足足唱了一个多小时,脚下的帽子里不见一毛钱,不是唱得不够动听,而是大家都以为他们在拍电影。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没赚到钱,但一对原本准备分手的情侣,在听了杨舒的歌后和好了,两人很感激地要了杨舒的电话。

除了唱歌,杨舒还喜好美术,她用自成一派的美术风格画过很多人,甚至还把迪士尼和梦工厂的两个卡通人物用图画“在一起”了,她说只要她觉得美丽的东西都会画下来,“我的画不需要风格,也不需要专业学习,你想画,并且能把他们画得很好,并且自己很欣赏,这就够了。”

要用律动的独立音乐迷倒人

从不支持到支持,乐队五名成员几乎都和家人经历了相同的经历,鼓手董翰韬的妈妈在最近一次演出中,亲自来给乐队拍照,让大家好不感动。这就是音乐的魔力,也是爱的魔力。所以,五个人更有信心把加加大做好。

在乐队排练过程中,大家逐渐对加加大有了更深刻的体会,比如说独立,大家也有了共同的认识,除了音乐本身独立,还要有独立的思想。在青春里,随着年龄渐长,大家慢慢发现,成熟并不是坏事,圆滑也不是坏事,区别就在于,你怎么去表现它。有人不小心把圆滑变为了油腻,有人则是变得更加大气。就算从一 开始打算头破血流撞到南墙不认输,但也逐渐学会更从容和温柔。

组建乐队之后,大家共同的目的是出一些好作品,“组乐队这件事,是想了好多年之后,终于有机会做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一群同类,一定要好好珍惜啊。现在我们还不能说要把这做成终身事业,我之前和一个吉他手这样交流过,后来他就退队了,就像我现在不敢想大四毕业后的事情一样。没有把握的事我们不能乱承诺。”蔡佳彤很感慨。

加加大组成后,原创作品不少,但只有两首有小样,乐队更多地把时间留给了排练,而不是录制。上个礼拜,梁博到高校演出,蔡佳彤兴奋地去看了,感触挺深,“学院派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他一张嘴一弹琴,台上台下那种律动特别好,能感染大家,这种东西就是我们需要学习的,乐队不能光自己在台上high。”

至少这几年有你们陪伴

采访总是要提及一些难忘的事,对于加加大来说,每次聚会都是难忘的回忆。“去年长春各个学校的音乐节特别多,平均每个月都要有一次,我们也有幸受邀。每次演出之后,大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聚在一起大吃一顿,有几次演出的感觉意犹未尽,五个人就坐在学校里的马路边一起唱歌,有人弹吉他有人打手鼓,我还记得景雪唱了首《南方姑娘》,因为没带变调夹,副歌一直是大横按,我就在那给他按着,一直到手指头失去知觉。”

回忆起乐队成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蔡佳彤的表情细腻而幸福。每次聚会景雪的鬼主意也是最多的,五只手机摆在桌子上,谁的手机屏幕亮了就喝一杯,谁控制不住看手机再喝一杯,“其实这种喝酒的方法还不够变态,因为鼓手董翰韬打鼓的方法那才叫变态,在每次排练上也有所体现,他是从打鼓游戏机学会的打鼓,每首歌的鼓打法都不一样,加花也不一样。但每次都很好听。”杨舒回忆说。

加加大合乐的次数很频繁,只要学习不忙大家就凑到一起排练,因为不想每次都演重复的歌。乐队会走到什么时候,会发展成什么样,几个人都没有做太多考虑,“也没有规划将来就做这个行业,爱好变成职业,我可以接受,也只会有两种下场,一种是更happy,另一种就是越来越不喜欢了。”蔡佳彤说。

年龄相仿的五个人,因为欣赏才会在一起,因为经常在一起,学习、吃饭、合乐让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接下来,几个人想更多地看一些live show表演,丰富舞台经验,让大学四年变得多姿多彩。另外,8月份,杨舒还想假期去泰国拜佛,我问她有什么心愿时,她说还真没有。

加加大乐队原创歌曲

《沉浮》

Tonight is for you

谁是谁非

不懂我伤悲

不对谁怪罪

不再去理会

不是为谁

轮到我坠落

我也会软弱

任我再落魄

都会寂寞

前进或后退

都是我不对

没那么绝对

那又怎样

全都别多问

别找我麻烦

其实并不难

全都是以为

新文化记者 郭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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