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独宿博山王氏庵

辛弃疾 〔宋代〕

绕床饥鼠,蝙蝠翻灯舞。屋上松风吹急雨,破纸窗间自语。平生塞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

《清平乐·独宿博山王氏庵》是辛弃疾亲身经历的真实写照。它通过记叙词人在一破败肮脏之地独宿的遭遇,表达了词人孤独失意、苍凉落寞的心境。

破阵子辛弃疾看见了什么?低头见老鼠抬头望蝙蝠(1)

辛弃疾四十多岁时,被贬去官职,闲居带湖,他经常到信州(今江西)附近的名胜游览。有一次,他去到信州境内的博山,时间太晚,只好投宿于一王姓人家。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联想到自己的生平遭遇,他内心感慨万千,因此写下了这首词。

破阵子辛弃疾看见了什么?低头见老鼠抬头望蝙蝠(2)

此词分为上下两阕。上阕写独宿的环境,词人运用白描的手法,给读者描绘了当时环境破败阴森的特点。

绕床饥鼠”,短短4个字,就让我们体会到了害怕和寒意。深更半夜,词人躺在床上,周围都是绕来绕去的饥饿老鼠,想想都觉得恐怖。“绕”字用得特别好,十分具有画面感,读者眼前立刻就能浮现出,老鼠围着床爬来爬去的画面。

破阵子辛弃疾看见了什么?低头见老鼠抬头望蝙蝠(3)

接下来,“蝙蝠翻灯舞”,满地的老鼠令人头皮发麻,词人干脆抬头不看那鼠辈,不料一仰头,却又看到蝙蝠围着灯飞舞,更加令人心烦意乱。此时的辛弃疾,真可谓是“低头见老鼠,抬头望蝙蝠”。

想当初,他也是“沙场秋点兵”的大将军,如今却沦落到只能与这些鼠辈动物为伍,内心怎能不凄凉呢?

后面,“屋上松风吹急雨,破纸窗间自语”,写的是天气的恶劣和环境的破败。屋子外面狂风呼啸,暴雨噼啪,纸窗破烂不堪,漏进来的冷风和湿雨让词人更觉寒冷,词人就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喃喃自语。

破阵子辛弃疾看见了什么?低头见老鼠抬头望蝙蝠(4)

恶劣的环境,更加烘托出词人处境的凄凉。

下片,“平生塞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词人回顾了自己的生平,感叹了时光的流逝,容颜的衰老。

破阵子辛弃疾看见了什么?低头见老鼠抬头望蝙蝠(5)

想当初,他也曾在“宝马雕车香满路”的汴京欢度元夕,也曾“独立苍茫醉不归”地与叶丞相游山,也曾有过“壮岁旌旗拥万夫”的英雄业绩……而如今,往昔的的繁华热闹如过眼云烟,昔日的知己好友都不在身边,自己再也不如少年时意气风发,多出的只有双鬓的白发罢了。

年华已逝,今非昔比,词人的内心更觉悲凉。

最后两句,“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说的是词人从梦中醒来,眼前犹是万里江山。“布被”与前文的“饥鼠”“蝙蝠”“破窗”等意象遥相呼应,为破败小屋的拼图又添一角,更加体现词人生活的困顿。

破阵子辛弃疾看见了什么?低头见老鼠抬头望蝙蝠(6)

然而,即便如此,词人的梦里也未曾出现锦衣华食,而是万里江山,可见,他的爱国之心是多么强烈。陆游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之句,与本词最后两句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可惜,辛弃疾终了此生,也没有实现他的梦想。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不是他能力不够,只是历史的车轮非人力能改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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