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莫日格勒河还是与众不同,独树一帜的。草原的退化,让河流乃至河床都清晰地袒露出来,不论我是横看还是竖瞧,都会被她的流线型曲线所创造的图形奇迹而震撼。她的折转弯曲度恐怕是天下无二,狭窄的河道最宽处也就是五六米,最窄处只有三四米,但却左冲右突,前伸后延,伸展起九曲回肠般的自然体态,没有规矩却自成一派。
横穿莫日格勒河
司机六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善谈,或许这位蒙族同胞还保持着和陌生人初次打交道的腼腆,如果我不主动张口去问,他是不会告诉我即将前往什么地方?大概需要多少时间?甚至更多。如果是进入景区,能给我多少絮叨几句更好,既然已经身临其境,我倒是很想听听当地人是怎么描述他们生存生活的一切,有时候,那种交流感觉和表达的方式,不是回去后查网页就能弥补的。
“还需要多少时间见到‘天下第一曲水’呢?”我问。“快了,快了。”六哥回答的倒是简单痛快。
这“天下第一曲水”处是当天行程的一个重点,跑了好几十公里,我急于见到“她”的真实全貌,为其画上圆满的句号。
突然,六哥的方向盘向左,车子立刻驶离了草原公路,奔了草原深处而去。这一打舵不要紧,我是心花怒放。前方视野开阔,一马平川,老远就能看到千米以外微微起伏的山峦。
山脚下影影绰绰有什么在动,还有镜面似的物体在闪闪发亮,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啊?车子继续向前,我盯着那里直琢磨。差不多过了1/3距离,才看清原来那是好大一群蒙古马。纯种的蒙古马,一色的深褐色或者浅咖啡色,没有马鞍缰绳的羁绊,好不洒脱威风。
忽然,在我视线的右前方,不知啥时也冒出一帮蒙古马来(我很奇怪,先前怎么不见一丝动静,难道有人给我施了障眼法,哼哼),像是有人指挥一般,它们拉着成排的顺序,敏捷而矫健地迈着步子,从车窗旁大模大样,不慌不忙地走过。由于距离近的缘故,这些马帮的神态摸样,我是看得真真切切,好不心动。
就在我心驰神往的片刻,不好了,左面的马群呼呼过来,哩哩啦啦几十米,最近的都快碰着车体了,这阵势太让我兴奋。调转身,越过人头我又去拍它们。这些草原生灵也真给力,好像特懂我的心思是的,不停地变动着步伐和身姿,尤其是遇到水泊的刹那,啪啪的脚掌声和倒映在水面上的身影,让这一场景的出现更加生动。
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我都不知道怎么取舍才好,脑袋像个拨浪鼓。两边的表现像是PK,都在悄无声息地尽力表现,天啊,太有趣了。
也许在某些人眼里这不值一提,而我却被其如此感动。想必,草原与我是有默契的,你敢说不是吗?!
这场景大约持续了七八分钟,就像是一个全彩运动短片,等它结束的那刻,我们已经穿过马群看到那片镜面似的地方,嗯呀呀,那闪闪亮亮的原来是一片水,它的一头连接着的正是莫日格勒河。
“接下来怎么走啊?”此时与山峦之隔尽在咫尺,没有任何路标导向的空地上我是一脸茫然。
这时车速提了起来,司机六哥加大了油门,他没绕那片水……过去,而是直奔河流穿了过去,哇塞,这也太爽了吧,其实还有那么一点刺激。紧接着,车子一打舵,向右前方的高地开去,我目视前方,这才看明白,那是一面有断崖的高地,上面有了一些车和人,而高地的下面,河流纵横交错,正是被老舍享誉过的草原之河莫日格勒——“天下第一曲水”啊。
登高揽胜,俯瞰世界上最妩媚的河流
山崖的另一侧是个大缓坡,车子很快就开了上去停在坡顶。迫不及待地下车,我都没太怎么环顾就奔了断崖边上而去。按照我的想法,看不了360度,也一定不要少于180度,最好是270度。刚到边上我就不敢轻易迈步了,不愧是个陡坡,一不小心就会出溜下去,顺势向下一瞥,竟然蹦出一个动感画面。好多台车围成一个大圈,像个螺旋似的依序转动,严丝合缝一丝不苟,这是演的哪一出呢?琢磨了一会儿不得其果,只是觉得好玩。忽然灵机一动,这不就是草原上的转马嘛?!是的,没错,这画面正好和上一时段所见接上。
莫日格勒河发源于大兴安岭西麓,由东北向西南延伸,流经整个呼伦贝尔大草原,在注入呼和诺尔湖后流出,汇入海拉尔河,全长290多公里,属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水系。
“转马”的旁边就是莫日格勒河,此刻她安静地流淌着,悄无声息,像是一个女主人打量着每个前来造访的游客。每个人的喜怒哀乐都照在她的眼眸里,融化在她沁凉的水脉里,随波逐流,被带向遥远的地方。
我没见到老舍先生,他来的时候我兴许还是个学生;但我看到了河流。人总是来了,又会离去,河流不会离开它诞生的家园,只要人来,总会迎候。
越过“转马”,我开始真正凝望眼前的一切。凝望这片带有古老传说色彩的草原,和她孕育的莫日格勒河。说真心话,亲眼所见的景象和照片上的摄人魂魄的形貌判若两人,曾经美若天仙的草原之河两岸,受整个呼伦贝尔地区干旱缺鱼的影响,退化严重,见不到绿油油毛茸茸厚厚实实的草毯,甚至露出土地本来的褐色摸样。
这天也真不凑巧,天公还拉了一张阴沉昏暗,乌云密布的黑脸,更是将碧蓝清澈的天宇,棉絮一般飘飞舞动的白云掩盖的不知去向……我不知道怎样去描绘那种突然涌动上来的暗沉情绪,还好,有想象不到的“转马”给这沉寂落寞的河流凭空点缀了些许快乐节奏。
无数的游客被其身姿吸引慕名而来,于是,人们对莫日格勒河吟咏出不同的比喻。有人说她像一条自由飘逸的绸带,不经意飘落到这里落下美不胜收的图案;有人形象地将其比拟为一条神龙出海,云游到莫日格勒草原被其美丽怡情的风景吸引立足下凡;也有人说,这是浪子金不换的足迹……而我最喜欢的版本是这样子滴。
一个姑娘倒下了,千万条涌泉汇聚成清澈的泉水喷涌而出
那是大草原上一个久远的传说。话说很久很久以前,莫日格勒河流域就是一片缺水草原,草不旺畜怎能兴,当地牧民生活困苦潦倒。有一年,偏偏又遇上大旱,河水干枯,大批牲畜死亡,牧民们无法继续生存,被逼的不得不远走他乡逃生活命。
此情此景惊动了一位蒙古族姑娘,姑娘就叫莫日格勒。眼看乡邻背井离乡,她心急如焚寻找良策。听说远在东北的大兴安岭里有座神泉水流不断,她竟萌生了一个连壮汉也要怯懦几分的设想——孤身前往大兴安岭深处寻找神泉,立誓要把泉水引回到家乡草原解决危难。
一路艰难跋涉,不知道过了多少个黑夜白昼,姑娘倒是抵达了茫茫苍苍的大兴安岭,走上高高的兴安腹地。可是,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任何线索的莫尔格勒,寻遍了一座座山梁和谷地,也没有见到神泉的影子。倒是每日风餐露宿,在遮荫蔽日、松林万丈的无人地奔波让她受尽万苦千辛。
终于,这位倔强善良的姑娘身心俱脆,体力不支,倒在了高高的兴安岭上。绝望加上疲惫,她再也没能从山坡上爬起身来。日月星辰为其作证,松涛林海为其唱响安魂曲,万物生灵为其保驾护航,莫日格勒就把自己交付给这里。
寒冬过去,春天莅临,冰雪融化,万物复苏,一个神奇的景象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莫日格勒倒下的地方,丝丝缕缕涌出一股山泉水来。清澈的山泉,裹挟着大兴安岭的灵韵浩荡之气,顺着山坡,一路穿山越岭跨江过河,经过草原绕过村庄田地,沿途不断吸纳自然灵气,汇聚雨水雪水,渐渐由溪流变成一条健壮的河流。
河流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什么都不能阻挡,由东北持续向西南流淌,竟然绵延290公里,不曾停歇也未能被阻隔。
牧民们也正在翘首以盼,盼望草原的姑娘莫日格勒突然出现,带来福音。
然而,他们再也无法见到姑娘姣好美丽的身影,而在莫尔格勒远去的方向看到一条河流正喷涌不息,汩汩地向他们所在的大草原流淌。凡是河流经过的地方,必定水草丰美,畜牧兴旺,好似有神灵辅佐了似的,令人心生欢畅。
而那河流的形状,让他们目瞪口呆,惊讶的不知如何形容,曲里拐弯又环环相扣,如果搭上草原雄鹰的翅膀从空中俯瞰,分明是一枚巨大的巧夺天工的图章,又像是远古的龙图腾从天而降……将平坦无尽的草原镌刻的天然拙朴,不露痕迹。
一定是莫日格勒感动了上天神灵赐福草原,否则草原上,怎么会突然有人间奇迹绽现呢。草原人坚信这些都是莫日格勒姑娘的赤诚打动了苍天和大地,天和地才慷慨地赐予他们无尽的福报。
而那九曲十八弯注释都不够的迂回婉转,不是别的,就是姑娘思念家乡的百结愁肠啊。
后来,草原人就称这条神奇的河流为莫日格勒河,是要永远记住在这块土地上,曾经有一个蒙古族姑娘,为了家乡的富庶不惜一切。
见过,怎会遗忘
有的描绘其实是赞誉,而最靠谱的就是草原上的传说。
我看见马儿们正在河畔悠闲地散步溜达;牛儿们在河畔啃草饮水;远处点点羊群如同天边的浮云在缓缓地移动;起伏的山峦上下,不时现出几顶莲花似盛开的蒙古包……那里奶茶飘香,肯定有我喜欢的蒙餐前去品尝。
我在山坡顶上走动起来,变换不同方位拍摄莫日格勒河的摸样。也许,这就是我对蒙族姑娘最好的祭拜与敬意,给这片自然天象增加了一抹神圣的传奇。
起风了。风吹散了我的长发,吹掀起我的衣角,一抹淡淡的忧伤惆怅默然袭了过来。也许,这又是一个生命轮回,呼伦贝尔在期待一个什么降临复归草原,而莫日格勒河如我一样,正在等待一个转阴回阳的时刻,在她安静独处自行疗伤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惊扰她,在她消化后了的那一刻,自然会重装出港。
索性,我坐了下来。坐在坡顶上视野最为开阔的地方。这一次莫日格勒河坦率真切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水湾也有了操盘说话的能量,构成七七八八的图形。有的像极了曲别针,有的似一块魔幻棋盘,有的像是被人丢弃的无极岛,也有的像是马蹄印、月亮潭、布道石……这里并不简单,竟有无尽乾坤啊!
好想下去趟趟水,感受河水漫过脚面时,肌肤的刹那反应;好想俯下身,掬一捧河水感受她的体温和清澈度……或许双脚深陷泥潭的那刻,我才觉得自己不但来过老舍盛词赞誉过的莫日格勒河,还真正地和她有了灵魂的嵌入,岂不是更难以忘怀吗?
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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