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古人怎么开始学会建造厕所比作一款模拟经营游戏,这款模拟经营游戏一定是这样的:

玩家需要建造一间厕所,打开装备包裹一看,只有一把铁锹。没办法,只能自己挖坑了。

这个新挖的坑就是我们祖先对于厕所的最初构想和思路。

中国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出现了公共厕所,当时叫“官厕”,因为建在路边,所以我也叫“路厕”。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官厕在西安半坡村氏族部落遗址。

古时候的人上厕所用什么擦屁屁(古时候没有卫生纸)(1)

半坡村遗址

但是这坑四周也没个挡的,风吹日晒不说,问题是怕人偷窥难受呀,刚开始人们还没开化,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啊不,是不懂穿衣服,后来的人有了羞耻之心,咋办呢?

于是“游戏”给出了奖励,增加了一些砖头、石头做建材,人们便在周围建立了屏障。

至于围墙怎么盖,古人也有规定:

“圂”就是厕所,垣即是围墙,这里的意思是说民用厕所的墙大约高2.7米左右。

古代蹲厕所一点也不舒服自在,甚至是在拿生命来上厕所。在古代,经常会有人溺毙在粪池中。据《左传》载:公元前581年六月六日中午,晋景公姬孺正准备品尝新麦,忽觉腹中疼痛,于是去上茅坑。谁知不慎跌入粪坑,溺死。连君主都不能幸免,更不要说普通百姓了。

于是到了秦汉时期,权贵阶层已经开始坐着上厕所了。

在河南商丘芒砀山的梁孝王刘武墓中,发现了我国最早的石质坐便冥器,这个两千多年前的坐便器不仅有靠背和石质扶手,在其正后方的墙上,还凿出了一条冲厕所的水管,被认为是中国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水冲式厕所。

古时候的人上厕所用什么擦屁屁(古时候没有卫生纸)(2)

梁孝王墓

在此之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坐便器不能移动,倘若皇帝上朝办公,那该如何上厕所呢?

早在汉高祖刘邦时期,就曾经用郦食其的帽子撒尿,后世皇帝可能是因此受到启发,因此又发明了便壶和便携式的便器。

这便是马桶的最初形态,当时叫作“虎子”。相传飞将军李广射杀猛虎之后,为了表示对老虎的轻蔑,就让人制作了铜制虎形溺具,供皇帝小便时使用。于是尿壶也就被成为“虎子”。后来,唐朝的皇帝祖先叫李虎,为了避讳,改“虎子”为“兽子”或“马子”,再后来就称为“马桶”或者“尿盆”。

《西京杂记》载,汉代宫廷有美玉制造的“虎子”,《世说新语》更是记载东晋大将军王敦第一次去上妻子武阳公主家的厕所,由于不懂皇室的豪华做派而闹了大笑话:厕所里放着用来塞鼻子的干枣,王敦以为是用来吃的供奉食物全给吃了,出厕所时婢女送来洗手的澡豆水,他当作茶水一饮而尽。

《世说新语》还记载,西晋首富石崇为了炫富,命人将厕所建成雕梁画栋的高楼广厦,厕所下面尽是填满鹅毛的木格栅,脏东西一落下,鹅毛就覆盖上去,既不会污人眼睛也不会熏人鼻子。当上完厕所后,一旁的童子就会立刻更换新的鹅毛和木格栅。

不光如此,石崇家里厕所还悬挂着绛色幔帐和名家书画,更有十多个身着锦绣的美艳婢女恭立侍候,她们手捧甲煎粉、沉香什等名贵香料供如厕之人洗手洁面。客人方便完之后,婢女们还会服侍他换上崭新的衣裳,在石崇看来,进过厕所的衣服就再也不能穿了。

当然石崇这样做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在古代,厕所的除臭做得并不好,而且古人也没有什么东西用来擦屁股,虽然蔡伦的造纸术在东汉就已经发明,但是直到明清时期,人们才开始用纸擦屁股。

那么在此之前人们究竟是用什么擦屁股呢?最广为人知的叫厕筹,又名厕简、厕篦。它是一块竹片,有时候也用木头片做成,长度大约十到二十厘米之间,宽一指到二指之间,使用方法是用手抓住其中一端,用另一端刮下粘在肛门处的粪便,然后再用水清洗。就这样,一个厕筹可以一直循环使用。

这并不是瞎说,在敦煌马圈湾烽燧遗址中发现的汉代简牍中,就夹杂了不少人类粪便。

古时候的人上厕所用什么擦屁屁(古时候没有卫生纸)(3)

敦煌马圈湾烽燧遗址

厕筹是上至皇帝下至百姓人人都用的物品。根据唐代释道世的《法苑珠林》记载,三国时期吴国皇帝孙皓曾经在翻修府邸时发现一座金像,据说是周朝初年育王镇宅用的,孙皓不信,随手丢进厕所,说是用它来看管厕筹。

魏晋时期的特权阶层虽然把厕所建造得富丽堂皇,但是还是用厕筹来擦屁股。北齐开国皇帝高洋每次如厕,都让宰相杨愔捧着厕筹伺候,“虽以为宰相,使进厕筹”。但是,厕筹使用过程中,也有被毛刺划伤的风险。

宋代马令《南唐书·浮屠传》记载,南唐后主李煜亲自动手削竹片供僧人上厕所,并用面颊试验,看是否光洁滑爽。

当然也有一些权贵,他们嫌厕筹太硬,于是用丝、麻、锦代替厕筹。

达官贵人如此阳春白雪,可是民间百姓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对于厕筹有另一个名字叫“干屎橛”。关于这个名称还有一段故事。

《五元灯记》记载:五代高僧云门,曾经被人提问“如何是佛”,他回答说,佛就是“干屎橛”。高僧的回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或许他就是在告诉世人,佛就在人们的一饮一啄、一屎一尿之中,并非高不可攀。

除了“干屎橛”,古代的广大人民群众充分发挥了他们的智慧,就地取材,不断创新,发明了很多用来擦屁股的物件。

根据各种文献的记载,汇总一下可以知道古时人们用来擦屁股的还有树叶、鹅卵石、贝壳等等。

到了元朝,皇家开始推广纸擦屁股的做法。根据《元史》记载,忽必烈的儿媳妇阔阔真对自己的婆婆非常孝顺,她会在婆婆上厕所之前将纸张用脸将它蹭软,然后给自己的婆婆擦屁股。此后,用纸擦屁股的做法逐渐推广,到了明清,经济高度发展,纸已经在人们擦屁股的用品中占有一席之地。

这样一来人们就会有问题了,既然纸早就被发明了,为什么一直到明清才开始普遍使用纸来擦屁股呢?

其实,中国人最早用纸来擦屁股的记录见于南北朝。但是北齐颜之推的《颜氏家训》说:“吾每读圣人之书,未尝不肃敬对之:其故纸有五经词义,及贤达姓名,不敢秽用也。”意思是纸张上有圣人言,有五经词义,有贤良的人的姓名,不能用在脏东西来污染。在士大夫们的眼中,这是污染儒家圣贤。唐代颁布了一系列的法律条文:《惜字律》、《惜字新编》、《惜字征验录》、《文昌帝君惜字律》,违反者不仅会被官府惩罚,甚至会遭到“天谴”。

这一观念根深蒂固,直到上个世纪还有少数老人坚持。

当然,明清时期擦屁股的纸张和现在的草纸根本没法相提并论,其粗糙程度和现在的报纸差不多。于是,明代后期皇帝开始专门让内官监纸房专门负责,所制造的纸呈现淡黄色,柔软非常。

到了晚清时期,擦屁股方面就更加讲究了。《宫女谈往录》记载,慈禧太后用的手纸是宫女加工好的细软白棉纸,“先把一大张分开裁好,再轻轻喷上一点水,喷得比雾还细……把纸喷得发潮,发蔫以后,用铜熨斗轻轻地走两遍,随后再裁成长条,垫上湿布,用热熨斗在纸上纸上一来一往就成了……这样把又柔软、又干净、又有棱角的便纸,折叠好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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