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拜读了瀚海封狼先生的大作五律《夜梦访友》诗,真心佩服封狼先生的才学及志节。但又觉封狼先生写诗用词方面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我读过封狼先生头条上的许多文章及诗作,我学到了很多诗歌方面的知识,例如,什么是栏杆体诗词,什么是老干体诗。怎么赏鉴诗词作品,怎么修改诗歌。什么出律(失替失对失粘),什么孤平,什么三仄尾,三平尾,什么折腰体,什么鲤鱼翻波格,什么孤雁出群格…… 说实话,这些东西,有的内容,两个月前我还真没听说过。

写作此文,让我这个学写诗不到两个月的菜鸟都不敢开笔。因为封狼先生是个饱学之士,又在诗歌创作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我怕别人说我蹭名人流量,碰瓷大师求出名。

封狼先生原玉如下:

夜泊旅望这首诗的体裁(谈谈瀚海封狼先生夜梦访友五律诗的用词及其他)(1)

这里不扯什么格律,只谈诗歌内容及用词。

首先说,封狼先生喜欢自作注解,我觉得是画蛇添足。正如雕月书生所说,“没必要注释的常用词语也作注”,如:块垒:比喻郁积在心的气愤或愁闷。 剧饮,痛饮。穷极,困促到极致。

有的字还注上拼音。如:

平水韵黑读hè、极jì、节jiè、醒xíng、一yì。

说来好笑,平水韵是南宋末山西平水人刘渊刊行之后才定型流行起来的,能把这些字的读音用拼音注出来吗?汉语拼音方案是解放后才实行的,不知封狼先生在什么地方找来这些字的古代注音的。再说,入声字消亡,在普通话中那些入声字也不都读第四声,而是分化在四个声调中了。古代文字有六声,阴阳尚上去入,有些方言中就保留了不少古代的去声字,入声字读音。

其实,只要注明用平水韵,大家都不会在平仄上去找你的麻烦的。

再来说说诗歌内容,标题为“夜梦访友”,诗中第二句“偕登黄鹤楼”,有个“偕”字,似乎是同朋友一起去登黄鹤楼。是否“访友”呢?好像不是,应该是偕友“游”黄鹤楼。这是用词不严谨的地方。姑且算是“访友”吧,那么你的朋友就是管理黄鹤楼的员工了。这脑洞,开得够大的。也许是梦中情景错乱,这也可以理解。我们放宽一点理解,先访友,再偕友登楼,饮酒诉屈,宣尔志节。这样说,用这个“访”字也说得过去。

第三,说说诗中用词。封狼先生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有些意象是有特定含义的,只能用在特定情景中。如“柳”,谐音留,有留恋,思恋,不舍,怀念之意。若为“五柳”,又牵扯到陶渊明,隐居,厌恶官场生活等。当然也可纯描写柳树柳枝柳絮这些事物。

夜泊旅望这首诗的体裁(谈谈瀚海封狼先生夜梦访友五律诗的用词及其他)(2)

又如“月”这个意象,含思乡,思友,思亲人之义,当然还有其他的义项。有时,月就是月,月明,就是明月朗照,写实景。

夜泊旅望这首诗的体裁(谈谈瀚海封狼先生夜梦访友五律诗的用词及其他)(3)

封狼先生此诗中的“月黑风高夜”,就用得不恰当。在评论区,诗友“船长如是观”就写评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月黑风高夜”,约定俗成的理解,就是趁风高月黑杀人放火之意。古今小说中就是这样用的。不知怎么,封狼先生自己就不觉得用在此处有违和感呢?难道大师就可以随心所欲?

又如“是非”一词,有多种含义。

①对和错(事理的正确与错误),如谁是谁非。

②口舌(因说话而引起的误会、纠纷、麻烦),如:惹是非。搬弄是非。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③将对的说成错的。“是”,对的,正确的;“非”,(说成)错的。

④将错的说成对的。“是”,(说成)对的,正确的;“非”,错的,不正确的。

③和④“是”是基于古汉语词的理解。

歌曲《故事就是故事》歌词:故事里的事,说你是,不是也是;说你不是,是也不是。正如文革时期,农村干部所说,“总结你的成绩上北京,总结你的缺点进牢门”。是非颠倒,确实让人痛苦,憋屈,抓狂。

封狼先生的诗句“是非尽是愁”中的“是非”,取第三个义项,他自注“是非,对的成了错的”。先生如果不自注,可能读者真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说到这里,封狼先生可能又会说,你们要加强文化积淀,要多读书,多学习古典文学,……

其实,这个“是非”如何理解,有个一般的常见的理解,有一个古汉语词义的理解。只是人们没有想到封狼先生会这么用,而不是别人读书少,理解不了。即使是北大中文系老教授可能有时也想不到。如果不看封狼先生的注解,任谁也想不到那里去。既然是这样,封狼先生为什么不换个句式,换个说法,一定要这样加注,而影响人们对诗的阅读,对美好情怀的感受,对美丽景物的欣赏?

我觉得,写诗词,用词要典雅,但不能用太偏的典故、词语,造成阅读障碍。古来多少能让人记住的诗词名句,无不是语句流畅,意境深远。很少有典故成堆又让人牢记的诗词名句。李商隐的“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星”,不也含有神话故事吗?也是用典,但它却流畅易懂,人们读一遍就能记住。

封狼先生写诗,已经走过了第一步,跳出老干体诗模式。进入了第二步,能写比较古雅的诗文了。但应走向第三步,返璞归真。能写出文句流畅又意境深远的好诗,就能真正迈入诗词大师的行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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