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呼兰河传萧红身世(呼兰河传萧红)(1)

·呼兰河这小城并不怎样繁华。只有两条大街,一条从南到北,一条从东到西,而最有名的算是十字街了。

·东二道街上有大泥坑一个,五六尺深。不下雨那泥浆好像粥一样,下了雨,这泥坑就变成河了,附近的人家,就要吃它的苦头,这泥坑子里边淹死过小猪,用泥浆闷死过狗,闷死过猫,鸡和鸭也常常死在这泥坑里边,而且还淹过马,说拆墙的,有说种树的,有若说用土把泥坑来填平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样一年一年的过去,王寡妇一年一年的卖着豆芽菜,平静无事,过着安详的日子,忽然有一年夏天,他的独子到河边去洗澡,掉河里淹死了。虽然她从此以后就疯了,但她到底还晓得卖豆芽菜,她仍还是静静的活着,虽然偶尔她的菜被偷了,在大街上或是在庙台上狂哭一场,但一哭过了之后,她还是平平静静的活着。

·老,老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眼花了,就不看;耳聋了,就不听;牙掉了,就整吞;走不动了,就瘫着。这有什么办法,病人吃五谷杂粮,谁不生病呢?

·死,这回可是悲哀的事情了,父亲死了,儿子哭;儿子死了,母亲哭;哥哥死了,一家全哭;嫂子死了,她的娘家人来哭。哭了一朝或者三日,总得挖一个坑,把这人埋起来,埋了之后,那活着的仍旧得回家照旧地过着日子。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回循环地走,那是自古也就这样的了。风霜雨雪,受得住的,就过去了;受不住的就寻求着自然的结果。

·人若老实了,不但异类要来欺辱,就是同类也不同情。

·太阳在园子里是特大的,天空是特别高的,太阳的光芒四射,亮得使人睁不开眼睛,亮得蚯蚓不敢钻出地面来,蝙蝠不敢从什么黑暗的地方飞出来,是凡在太阳下的都是健康的,漂亮的。

呼兰河传萧红身世(呼兰河传萧红)(2)

·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

·我拉着祖父就到后园里去了,一到了后园里,立刻就另是一个世界了。决不是那房子里的狭窄的世界,而是宽广的,人和天地在一起,天地是多么大,多么远,用手摸不到天空。而土地上所长的又是那么繁华,一眼看上去,是看不完的,只觉得眼前鲜绿一片。

·逆来的,顺受了。顺来的事情,却一辈子也没有。

呼兰河传萧红身世(呼兰河传萧红)(3)

活泼伶俐的小团圆媳妇,被迷信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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