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9日晴
中国书协副主席何应辉老师给我写了几个字,我怕这书法作品不装裱出来,放在家里很容易弄坏,于是趁中午休息时间,骑车到梓潼街把它给裱出来。
到了华利画廊,与老板景孟荣很快谈妥了装裱风格,于是进入到了落实之中。看到老爷子动作特别精细,真正有股子工匠精神,于是我与他细细地聊了起来。
不聊不知道,一聊才知晓,大爷搞这装裱工作快三十年了,谈到这个事儿,他一脸的满足与自豪。也许从小被理想主义化了,于是想当然地问道,大爷,你一定从小就喜欢装裱工作吧?大爷回答让我难以置信,他说全是为了生活。
为何呢,是大爷家里条件不好吗?其实也不是,他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家里虽然算不上富贵,但也过得不赖。他之所以干上这一行,那是有故事的。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国家从计划经济中走了出来,开始唱响了改革开放的赞歌,但是商业仍旧出于起步阶段,进工厂仍然是父母对子女的期盼,可是工人工资并不高。大爷给我讲,当年他在成都市木质包装社工作,与著名散打评书家李伯清同事。当时,他一个月才拿53元,包括奖金在内,这还是在拿了17年34.5元一月的工资后才有的,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工作还得像牛一样被人犁来犁去。
大爷讲,这点儿工资,单身的时候还勉强够用,可随着结婚生子,完全满足不了家庭开支。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辞掉了 包装社的工作,专门干起了装裱的职业来。
别小看这个职业,大爷告诉我,他收费都很低,比他资历浅的人,有好几个都做到了亿万富翁级。说到这里,不自然地勾起了我的兴趣,那这个行当的收入如何呢?大爷讲,90年代刚开始做,每个月有100多元,比工资要高很多,后来两百元三百元唰唰地上升,由于经济效益不错,干劲就更足,质量就更好,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职业,因而一干就是三十年,且一直在梓潼街上没变过。
说到越干越有兴趣,大爷便兴奋地给我讲,他的设备在成都是一流的,除了国产的品牌机外,意大利、德国、丹麦、日本等国外的设备很多,而且他还专门给我演示了下意大利钉角机的使用方法。哦,还有一点让我不得不佩服,他曾经在国内某厂定购的锯机,由于设计上存在缺陷,他亲自动手,几乎把这台机器给改装完了。听了老爷子的介绍,我不得不刮目相看,因为这位72岁高龄的师爷级装裱师傅,其干一行爱一行的精神,真正值得我们学习。
景孟荣老先生的速度挺快,三两下就把作品给装裱了出来,我用华夏银行信用卡支付了费用,就拿着裱出来的画走了。晚上,当我把这幅字拿回家给母亲看时,老人家一个劲儿地夸奖起来,不仅毛笔字儿写得好,而且装裱也漂亮,尤其母亲听了我讲述景孟荣老爷子的故事后,她建议我给孩子讲一讲,让他要从小懂得业精于勤废于嘻的道理,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否则将一事无成。
我想,母亲的建议不错,我还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地给儿子讲一讲,虽然孩子现在表现不错,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多讲讲励志故事给他听,绝对不是坏事情。
——《母亲与我们的小日子(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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