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2日,下班高峰期的香港马路上车流如柱,行驶车辆按照交通指示灯,依照秩序疾驰在路面上,就在这时,一阵阵刺耳的车笛声令川流不息的车辆停了下来。
拥堵车辆的最前方,一辆黄色的宝马mini停在路面上一动不动,无论后车如何鸣笛,甚至打开车窗伸出头怒斥,也无法撼动前车半分。
后车司机带着怒路症下车,想要教训一下前车司机,当他走到mini车前,眼前一幕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他透过车窗向内查看,发现驾驶位上的女性看起来四十多岁,副驾驶上的少女穿着高中校服,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
两名女子在此刻有着共同点,同样是脸色显得乌青,嘴巴微微张开着,此时的香港街头并没有下雨,可这辆车的雨刮器却在扑哧扑哧地摩擦着玻璃,因没有雨水,汽车前挡风玻璃发出吱吱吱的摩擦声。
后车司机觉得有些惊悚,他猜测这两人是母女,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睡着了,他敲敲玻璃,示意车内的人降下车窗。
连敲十几下,车内的母女二人依旧一点动静没有,车内静止的画面让他产生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难道车内的人死了?”
在他犹豫要不要拨打急救热线时,有一位同样等得不耐烦的后车司机走到他跟前,嚷嚷着要吵架去别处吵,赶紧把车开走,马路上不是吵架的地方。
话刚说完,他看见眼前这位站在车窗前的男人声音颤抖地和他说:“车内的人好像死了!”
两人同朝车里看去,后又对视一下,彼此从对方的眼中都读出了沉重,不敢耽误,两人立马报警。
没过一会儿,警车赶到现场,救护车也在警车来到不久后抵达。
警察听完陈述,拿起撬棒敲碎玻璃,把人救出,经救护车上的随行医生诊断,车内的两名女子已经死亡,死因为一氧化碳导致的窒息而死。
警察将车辆拖离马路,由于车内有死人,怕引起群众恐慌,只得将黄色的宝马mini车拉回警局进行事故原因的排查。
经调查发现,驾驶位上的死者名为黄秀芳,现年50岁,副驾驶上的是她女儿许俪玲,现年17岁。
警局立刻通知死者家属许金山,告知死者死亡原因,闻讯赶来的许金山,见到妻女的尸体后痛哭流涕,在场警察见状纷纷上前劝慰,表示他们一定会查明原因,还死者一个公道,给家属一个交代。
经警局技术科调查,这辆黄色车辆最近刚做过保养,前挡风玻璃上的保养日期写着2015年5月10日,检查车辆内部零件及引擎发现,所有配置都处于较新状态,而且车内的前排以及后排并没有打斗痕迹,除了后排的网球拍和运动服外,再无别的东西。
当警察打开汽车后备厢时,两个紫颜色的瑜伽球出现在眼前,不过此时的瑜伽球为干瘪状态,并没有充气,一时间,车内人员一氧化碳中毒而死成了警局内一桩无头悬案。
因为找不到一氧化碳来源,而车内人员又因一氧化碳中毒而死,这件诡异的案件被香港媒体大肆报道,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车内的人招惹上冤魂,有说中毒而死是因为被人下了蛊,还有人说车内的人早都死了,是被人死后放在车里的。
可光天化日之下,正常行驶的车辆突然停止,怎么可能是死后被人放在车里?至于鬼神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面对媒体的舆论压力,警方开始从一氧化碳的源头查起,既然车内不能产生一氧化碳,那么一氧化碳肯定是后来加上去的。
教授的狡辩
警方将全香港,所有出售一氧化碳的大小商铺一一记录下来,安排警力前往门店,调查近期采购一氧化碳的人员。他们发现购买名单上化工厂或者企业及医院买的人比较多,几乎没有个人名义购买。
经过仔细排查,一个名叫khaw的英文名字出现在警方视线,上千条购买一氧化碳的记录中,只有这一个来自医院的英文“匿名”,因此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通过顺藤摸瓜,警察发现khaw对应的竟是香港威尔斯医院的一名客座教授,教授的身份让警察想到一件事,许金山也是医院教授,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警方前往该医院调查,得知前不久,医院的确采购过一批一氧化碳,他们询问一名实验室工作人员得知,khaw是许教授的英文名字。
实验室经常会用到一氧化碳,之前许教授一直签的是许金山,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写他的英文名,工作人员表示,许教授曾特意嘱咐下面的员工要用医院名义购买,可医院需要上级签字,这才让khaw的名字出现在采购单上。
这一劲爆发现立刻引起警方的思索,他们意识到,会不会是许金山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亲手毒死自己的妻女?曾目睹许金山在医院痛苦的警察表示,这件事情应该不可能,因为那种声泪俱下的悲伤很难伪装出来。
警方接着走访医院,试图搜集帮助破案的线索,之前询问的实验室工作人员表示,前几天许教授曾拿着两个一氧化碳瓶子走出实验室,当时他还问了是要干嘛,许教授说是做实验。
反常的举动令警察将离开实验室的一氧化碳瓶,与车内的物品联系起来,可排查死者车辆时,并没有在车内找到瓶子或者存放一氧化碳的物体。
此时一名警察突然想到放在后备箱内的“瑜伽球”,技术科的人员在排查时,并没有察觉到两个瑜伽球的异常,除了有些干瘪泄气外,那两个紫色的瑜伽球和普通瑜伽球并无二致。
一氧化碳与瑜伽球的线索联系,令警方渐渐查询到眉目,他们觉得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如果许金山事先将瑜伽球内充满一氧化碳,再戳一个小孔或拔掉气门塞放在车内,气体就会顺着后备箱,逐渐散布到车厢内。
未经证实的线索,与尚未查清的证据让警方不能没有充足的理由抓捕许金山,尽管有理由怀疑,可法律讲究的是证据,为此警方来到许金山的办公室进行搜查,果然找到一个还没用完的一氧化碳瓶子,还有一枚一氧化碳探测器。
除此之外,警方又从许金山家中找到被两枚还没来及处理的瑜伽球塞子,所有证据指向许金山,警方申请拘捕令后,迅速将许教授缉拿归案。
许金山被带到警局后铐在审讯椅上,他的面前坐着两面警察,面对询问,许金山声嘶道:
“你们凭什么怀疑我杀死自己的家人?我的办公室有一氧化碳瓶很正常,家里有瑜伽塞又能说明什么?你们不去调查事情真相,为了尽快破案就抓我顶包,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审讯的警察示意许金山冷静下来,可话还没说完,他又大声喊道:
“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我做的,如果要说是人为,只有我女儿许俪玲有可能,我前几天将瑜伽球带回家时她要玩我没同意,当时和她说了,瑜伽球里面有毒气,是做实验的,除她以外,我没和别人说过这件事。”
面对这种狡辩,审讯员脸色凝重地蹙起眉头,接着询问道:“据我们掌握的信息显示,你女儿在学校里成绩一直不错,她怎么可能在明知瑜伽球内有毒气的情况下,还将瑜伽球放在车内,以至于连累自己的妈妈?”
许金山像是事先准备好一样,不假思索地对审讯员说:“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她成绩不错这我知道,但她一直有精神上的问题,之前还和我说活着太累,想要解脱,我想可能是前几天和她妈妈吵了一架,一时想不开,才走上极端。”
对于许金山的狡辩,警方一时无法无从下手,他将所有责任推卸到已经死去的女儿身上,虽然道德上可以谴责,可法律的定罪标准要求的是证据和以理服人,不然无法令罪犯心服口服,也不能给社会一个交代。
为突破案情,警方针对许金山所说的女儿有“精神问题”下手,他们询问许金山小儿子,问他姐姐之前有没有不开心,有没有突然间情绪失控之类。
弟弟哭着对警察说姐姐从来没有情绪失控,而且性格很好,对自己也一直很好,时常买东西给自己吃,弟弟说出事当天,姐姐在家陪她一起看电视,因为妈妈临时要出门,姐姐说陪她一起才跟着上了车。
弟弟还说姐姐从来没和妈妈吵过架,和妈妈关系一直很好。
为确定弟弟所说的真实性,警察有找到许俪玲生前的同学,得到的结论也是许俪玲一切正常,平时十分活泼开朗。
警察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原因,有可能导致一个父亲在杀死自己的妻女后,竟然将所有罪过栽赃给自己的女儿。
背后的真相许金山与妻子黄秀芳一共育有三女一子,死亡的是小女儿许俪玲,大女儿许美玲今年25岁,大学毕业不久刚开始工作。
当警察询问许美玲的情况时,眼前的许美玲神态有点反常,她面带泪水地说:“我一直不敢相信妈妈和妹妹走了,我不知道这件事跟李咏怡有没有关系。”
李咏怡?对于这个陌生名字的出现,警方瞬间察觉案情有了转机,他们接着询问,得知李咏怡曾是许家子女的家庭教师,由于黄秀芳一直生活在国外,加上许金山在家中与妻子交谈一直用英语,导致孩子们的中文都不是很好。
为此特意将李咏怡请回家,负责辅导孩子们的中文口语,也正是做家庭教师期间,黄秀芳发现了两人的不轨之事,为此愤怒地提出离婚。
黄秀芳在2014年得知丈夫许金山和曾经的学生,现在的家庭教师李咏怡出轨后,便一直要求离婚,可许金山怕财产被分走为由,一直以孩子为借口不同意,为此才拖了这么久。
警方将李咏怡传唤到警局,得知她与许金山是师生关系,两人在2004年时开始交往,她一直知道许金山有家室,却依旧在许金山这么多年,问及原因时,李咏怡说老师对她很好,读书时帮她毕业,毕业后为她安排工作,为此她很感激。
警方再次审讯许金山,告知李咏怡已将所有事情全部说出,希望他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其实警察并不能百分百确认,一氧化碳中毒事件确实是许金山所为,不过他们希望用这么严厉的方式,让许金山将真相说出来。
得知警方已掌握李咏怡的情况后,许金山明白,他装不下去了,纵使心理素质极强,即便身为教授,此刻的他依旧无法抑制心中的惶恐。
他向警察坦白,那两个瑜伽球的确是他放的,目的只是想杀死妻子,以免离婚时自己的财产被分割。不过他没想到女儿会坐那辆车,要是知道,绝对不会用这种办法,那天见到妻女死亡时的悲伤并不是装的,他很难过,为女儿的离开感到难过。
至此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人证、物证、口供齐全的情况下,香港警方通过法院向许金山提起公诉,2018年,许金山毒杀案件,在香港开庭审判。
检察官认为这是一起婚外情和财产分割问题,导致的一起蓄意谋杀案件,虽然被告人动机只是毒杀妻子,可实际行为却直接导致妻子和女儿的直接死亡。
如果按照内地法律,许金山将被判处死刑,可由于一国两制的政策,加上香港在1993年时废除死刑,综合考虑下,法院判处许金山终身监禁。
尽管许金山没能以死以谢天下,可从社会角度看,他的余生将在舆论谴责,与监狱的铁窗和忏悔中聊此余生,以此告诫所有人,不要犯罪,更不要将毒手伸向身边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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