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白锦天生说不了话,白家怕白锦远嫁凤阳城,让婢女白鸢装哑代嫁。
1.
不时不节,苏南清在萧府办了一场宴席,过了正午,府里就喧闹起来。
老夫人喜欢听戏,苏南清还请了凤阳城名声最盛的吉祥戏班,在府里唱戏。
听着伊伊呀呀的戏曲声,白鸢百无聊赖地啃着瓜子,绿罗给她换了一杯温热的茶,果然有了绿罗,她的日子过得舒心一些了。
“夫人,你不去听戏吗?”
“我在这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不是吗?”白鸢疾笔如快,纸上跃着歪歪扭扭的字,嫁来萧府,白鸢觉得,她要把这辈子的字都写完了,她下辈子再也不想写字了。
白鸢心底抹起一丝冷嘲,这辈子还没苦完,还有资格想下辈子?
绿罗心细,“夫人,绿罗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了?”
白鸢怔了下,这丫头心细敏感,像足了从前在白府的自己,幸好白锦对自己情同姐妹,出嫁前夕,白锦还抱着她哭成个泪人儿。
在白家,唯一不同意代嫁的,就是白锦,白鸢舔着脸冲白锦没心没肺地笑着,“小姐,萧家是凤阳城的大户人家,我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有机会嫁给萧公子做正经的娘子,你就成全我吧。”
白锦知道白鸢心口不一,可白鸢执意要嫁,她多少也有些拿捏不准,代嫁,对白鸢来说,是福还是祸。
“走,去听戏。”白鸢把手里的瓜子放下,站起身子,理下衣裳,刚才苏南清已经让人三请她去听戏了,她如果再不去,也怕绿罗为难。
白鸢走到老夫人跟前福身,老夫人温慈地拍着白鸢的手背,“老大媳妇,你们年轻不喜欢听戏,不用特意来陪我这个老婆子的。”
白鸢堆了些乖巧的笑意,绿罗扶着白鸢,“老夫人,大夫人一直念唠着,要多陪陪老夫人呢。”
白鸢琼眸望一眼绿罗,这丫头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大嫂,快过来这边坐吧,要开戏了。”苏南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鸢。
白鸢这才落座。
白鸢的确不喜欢看戏,以前白府请戏班子,白锦高兴地听着,兴起之时,总要比划几下,可一转头,撞上白鸢心思全在吃食上面,就没了兴致。
白鸢秉承了她从前看戏的习惯,埋头吃瓜子,苏南清看白鸢一直没抬过头,她递一个果子给白鸢,“来,大嫂,别老啃那瓜子,干涩,吃个果子润润。”
白鸢有些尴尬地接过果子,这才抬目看着台上那两个人唱戏,一场替嫁新娘的戏码,就这么活现现地展在跟前。
白鸢瞅一眼苏南清,苏南清得意地扬着嘴角,显然,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莫不是,她知道自己是替嫁?
不可能的,白鸢扯着笑意,心里盘算着,如果苏南清问她,她要如何给自己脱身。
果不其然,苏南清不紧不缓地说,“大嫂,你说这出替嫁新娘的戏,唱得好不好?”
白鸢没有说话,只是付之一笑。
苏南清不依不挠的,“哦,对不起,我忘了,大嫂开不了嗓的,怎么跟我说话呢,我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给大嫂备点笔纸,府上谁不知大嫂写得了一手好字。”
老夫人拿着白眼端睨着苏南清,“老二媳妇,好好的戏,让你吵得没法看了。”
“奶奶。”苏南清娇嗔,“再好的戏,也没有大嫂这般会演。”
白鸢眉目深敛,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落荒而逃。
白鸢才起身离座,苏南清就挡在她跟前,“大嫂,你这才来,椅子还没坐热,怎么就走了。”
苏南清挑着的眉眼,分外得意,“大嫂,前阵子你的丫环不是跑了吗,还卷走你细软,别说我当家不体恤你,那个贱婢,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苏南清拍拍手,春香被一个家丁拎着丢在白鸢跟前,白鸢双手扣着衣裳,一点点往后退,小腿抵在椅子处,直落落地跌坐在椅子上。
老夫人冷眼望着苏南清,“老二媳妇,看来这出戏,是你整出来的,让那么人看着你处理家事,你以为你了不起了,人家都在笑话你呢,明日萧家就成了凤阳城的笑话,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苏南清拉着脸,一副无辜的样子,“奶奶,我知道你从来瞧不上我,说我出身低,配不上萧家,可我终究是给萧家开枝散叶了,再说了,我出身再低,我也是清清白白家的姑娘,总比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强了多。”
“谁来路不明?”萧老夫人不好气的说,当初她就不愿意让萧然娶苏南清的,哪怕她怀了孩子,萧老夫人只是想让她做妾,是苏南清逢人就哭哭啼啼,说萧家吃完抹嘴,不认人了。
萧然也寻死觅活的非苏南清不娶。
这脸面,苏南清可以不要,萧家还要,只好办了喜事,息事宁人。
苏南清嘴角上扬,揣着恶意盯着白鸢,“大嫂,是你自己说,还是让这个贱婢说。”
苏南清说罢,用脚踩上春香的手指上,春香痛得尖叫,一边叫,一边哭着说,“白鸢,你就坦白跟大家说吧,咱们都是没根的人,没那个福气,兜不住这么大的福报,你就说吧。”
萧老夫人望着白鸢,那张向来慈善的脸,凝着神色,就跟戏里的恶婆婆那般,眼底透着刻薄,“你不是叫白锦吗,白鸢是谁?”
白鸢紧垂着眼帘,扣着手指,嗫嚅着,硬是没挤出一句话。
春香说对了,她们都是没有根的人,却妄图扎根安身,何其荒唐。
苏南清清了清嗓子,“白鸢,这丫头可是什么都是跟我说了,我是给一个机会你自己说,你这么不珍惜,只好把你俩都送去官府查办了。”
“胡闹!”萧老夫人喝住苏南清,苏南清有些蔫了,往后退两步,“老二媳妇,你就是好事,恨不得凤阳城的人都看我们萧家笑话,还不让人找阿逸回来。”
苏南清恨恨地瞪一眼白鸢跟春香,嘴里喃喃着,“明明是她们骗婚在先。”
春香的手指被踩破了皮,渗着血,她爬过来,扯着白鸢的裙脚,“白鸢,事到如今,你就实话实说吧,我求你了,我不想坐牢,求你了。”
白鸢小手握成拳头,倏地下跪,“白鸢有罪,请老夫人责罚。”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绿罗更是倒吸口凉气,萧老夫人捂着胸口,久久挤不出一句话来,“好你个白……白鸢,你竟然会说话,你把萧家当什么了。”
老夫人强咽口气,“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回去跪着。
2.
萧老夫人一听白鸢只是白家的婢女,气不打一处出。
从前白家祖父对萧家祖父有恩情,萧父作主定下的这门亲事,哪怕后来知道白锦开不了嗓子,萧家也从没嫌弃过,可白家却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女替嫁,欺人太甚了。
白鸢一个劲地叩头,“老夫人,千错万错,是我一个人的错,请你不要责怪白家。”
萧老夫人气得脸青眼白,“你一个人的错,你担得起这错吗,白家这是骗婚,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奶奶,什么气这般咽不下去?”萧逸已然从外面进来,他瞟一眼跪在地上的白鸢,小脸青白,额头都是嗑得青紫了,他装作生气的样子,“绿罗,把她带下去,别在这里跪着,碍我眼。”
“是!”绿罗连忙把白鸢扶起来。
萧老夫人数落一通白鸢,嘴巴都干了,她似乎气也消了些,拉着萧逸的手,“阿逸,你说你的命怎么就那么不好,好好的亲事,这闹得,像什么样了?”
萧逸哄着老夫人,“奶奶,谁说我命不好,我从小就有奶奶护着,再说了,那白鸢,也不是什么万恶不赦的人,除了出身不好,也没什么恶习。”
老夫人听得一怔一怔的,“敢情,你是喜欢白鸢,想把她留下?”
萧逸脸上扬着笑意,他轻啖口茶,玩味地说,“奶奶,这妻我是得休,并且,还要亲自把她送回白家,这口气,我们是咽不下去的。”
“那当然得休妻。”老夫人应声,眼珠忽转,瞅着萧逸,“可回头想想,你说得也对,白鸢那丫头,也没什么不好,她清清白白一个丫头嫁进来,把身子给了你,就这么把她休回去,如果你将来再娶一个跟老二媳妇那样的回来,萧家不就不得安宁了吗?”
说起苏南清,萧老夫人嘴角恨恨地挪着,“今日这出戏,老二媳妇做得太过份了,就想出尽风头,全然没把萧家的名声放在心上。”
萧逸敛了敛浓眉,“奶奶,你放心吧,我会给你娶一个温贤的孙媳妇回来的。”
“那,那咱们休妻?”萧老夫人想想,又觉得不太厚道,“不如,让白鸢作妾,给萧家开枝散叶,也不算亏待她了。”
“奶奶,你忘了,我们萧家不立妾。”萧逸站起来,理了衣衫,隐着笑意,“奶奶,你放心,我会把这事处理得好好的,不会有人说萧家半句闲话。”
3.
绿罗拿着滚热的鸡蛋在给白鸢敷着额头,白鸢歉意地说,“绿罗,对不起啊,糟蹋你跟小妹的一片心意了,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还骗你。”
“大夫人,你千万别这么说,你是跟大公子拜过堂,行过夫妻礼的人,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出身,都是萧家的大夫人。”
“怕过了今天,我是谁我也说不准了。”白鸢长叹口气,从绿罗手上夺过鸡蛋,一边剥壳一边说,“你回去小姐那边吧,我也用不着你在这里守着了。”
“夫人……”
“去吧!”白鸢把整个鸡蛋塞入口里,嘴巴挪动着,萧逸就这么突兀在眼前了,他双手背负,悠然地看着白鸢。
白鸢吱唔着,如此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逸不好气地递给白鸢一杯茶,坐在旁边看着白鸢缓过气息,才理着衣衫,不急不缓地说,“见过抢吃的,没见过像你这样见食如饿狼的,一个鸡蛋都不放过。”
“大公子从小锦衣玉食,没挨过饿,当然不知道,浪费吃食,是件多么可耻的事。”白鸢悻悻地说。
萧逸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白鸢做的恶梦,他的目光软了下来,“你是被丢下,才进的白家?”
“大概是吧,听他们说,我娘一定是故意把我丢在白家,好让我从此攀上白家,讨得一口吃的,她们都说,我娘一定是很爱我的,若不然不会把我放在白家,就是想让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白鸢说着,眼眶红灼,从前她是相信旁人说的这些话的,可是,看到白夫人对白锦爱护有加,白鸢就不信那些狗庇话了。
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愿意把自己有骨肉丢掉的,如若有,不过是不爱罢了,就像娘亲舍不得把弟弟丢掉那般,宁愿抱团饿死,也不会丢下弟弟。
不,他们不会抱团饿死的,哪怕只有一口吃的,母亲都会紧着自己,让弟弟填饱肚子。
萧家签了死契的家仆也不少,这种活卖活买的事,萧逸见得也多了,从前他并不觉得,这算什么悲凉的事,可这话从白鸢嘴里说出来,他突然就觉得,有些同情白鸢了。
“所以,你替嫁,是为了报白家的恩情?”
“嗯,小姐待我极好。”白鸢突然转过身,琼眸盯着萧逸,“替嫁不过是白家爱女心切,老爷夫人害怕退亲,白家在京中会被为难,才想出这办法,他们没心伤害萧家的。”
“所以,我应该感谢白家平白无故送一个娘子给我吗?”萧逸目光在白鸢身上停留,他神色深沉,白鸢猜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白鸢别开脸,冷薄地笑了下,“大公子也别说得这么委屈,还好是我嫁过来,若是小姐嫁过来,可不是让你这般欺负的了。”
萧逸怔笑,绕有兴趣地说,“我怎么就欺负你了,白鸢,恶人先告状,那也得有个理,凤阳城谁不知我萧逸最温和的了。”
白鸢眼底抹过一丝冷嘲,“最温和,怕是衣冠禽兽吧。”
萧逸揪着眉心,他忖思了一下,“白鸢,我们成亲那么久,你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就你好意思说我是衣冠禽兽了。”
“我都亲眼目睹了,你跟苏南清搂搂抱抱的,萧逸,哪怕你不喜欢我,不把我放在心里,你也不应该这么对我,你……”
萧逸想起那晚白鸢装睡,并且对他一肚子的怨恨,原来是看到苏南清抱他了,他恣意而笑,那目光贼溜贼溜的,“原来你是吃醋了,早说嘛。”
“谁,谁吃你的醋,不害羞,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你要脸,会自己爬上花轿,进我的软榻吗?”萧逸缓缓欺身上前,白鸢结结巴巴,硬是没挤出一句话,她往后挪动身子,直至挨到墙上,无处可逃。
白鸢双手撑在中间分隔着两个人,“萧逸,你想做什么,你别胡来。”
“当然是做该做的事。”萧逸双手扼着白鸢双手,坏笑着,“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也是你说我是衣冠禽兽的,你既然不是白锦,我对你也不用太客气了。”
“别啊,萧大公子,我知错了,我……”
萧逸已然欺身靠近,他用舌头舔着白鸢嘴角残留的鸡蛋,“原来不浪费粮食是对的。”
萧逸的唇离白鸢很近,他嘴皮一启一合的,白鸢的目光从他的唇瓣滑落到喉结处,她侧过头,拉开一丝两个人的距离,“萧逸,别闹了。”
“我没闹。”萧逸喉结滚动,结结实实的吻落在白鸢的唇上,白鸢仓惶地瞪着萧逸,小手握着的拳头,神经崩紧。
萧逸舌尖探入一下白鸢的口里,白鸢手上的力度慢慢放软,顺从地闭上双目,无师自通般回应着萧逸。
萧逸把头抵在白鸢的额头上,得意地看着白鸢,她缓缓睁着双目,目光迷离,因突然而止的吻,微微喘着气息。
萧逸哑着嗓子,“嘴上说不要,身体挺配合的,还不承认你吃苏南清的醋?”
白鸢又羞又恼,敢情萧逸是故意挑弄她的,她意识到自己双手还圈在萧逸的脖子处,脸上一下子燥热,推开萧逸,顺起枕头就丢在萧逸身上,“萧逸,你混蛋,你,你混蛋。”
“就许你骗我,就不这么逗你玩,我们两清,谁也不欠谁了。”萧逸抱着软枕。
白鸢心口处堵了一口气,眼里不争气地灼着泪,“你是要休了我吗?”
“你又不是白锦,这休书本就要写的。”
白鸢吃笑两下,泪目串珠,她转过身去,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在萧逸面前流泪,不应该的。
白鸢倒抽口气,“萧逸,对不起,我不应该伤害你的,不过我想,我对你也造不成什么伤害,毕竟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算,一日夫妻百日恩,能不能求你两件事。”
“什么事?”萧逸望着白鸢抽动的背影,他以为白鸢会说,让她留在萧家。
“不要追究白家的错,还有,把春香放了,这事,跟她们都没有关系。”
“你是想自己一个人担下这错吗,可是,你就没想过,如果奶奶真的报官,你会落入什么样的境地吗?”
“大不了,就坐一辈子的牢。”白鸢苦笑着,萧家家势那么大,想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你也不必可怜我,我也不是想逞强,不过这事本就是我的错,春香原意就不想陪我嫁来凤阳城的,放她走,没必要让无辜的人,替我枉担罪责。”
萧逸扳过白鸢的身子,她紧垂着双眸,咬着嘴唇,有些发抖,“你就打算不要我了。”
“明明是你不要我。”白鸢昂着头,撞上萧逸温热的目光,她又怯怯地垂下眼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这个男子动了心,大概是,成亲那晚,他成了她心里的企盼,又或许是,萧逸握着她的手心入睡,让她感到安心,她曾经奢望过,与萧逸过一辈子,哪怕一辈子都不开口说话,她也愿意。
原来,是她不配。
萧逸心疼地把白鸢拥入怀里,“傻丫头,婚书上,明写着的是我与白锦结亲,我不休妻,如何娶你,如何与你名正言顺?”
“啊?”白鸢退出萧逸的怀里,不可置信地望着萧逸,“真的?”
“当然,我像那靠不住的人吗,大红花轿把你抬回来,还把你送回去?”
白鸢想了一下,“不对,你该不会是想用我作幌子,好让你继续跟苏南清暗渡陈仓吧?”
萧逸拍打一下白鸢的额头,“那天晚上你只看到她抱我,那你有没有看到我推开她,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苏南清,可我那不是识人不清吗,再说了,她现在是我的弟媳,我怎么能对她有别的想法,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白鸢怯笑,她笑的是萧逸与苏南清,清清白白,也笑萧逸对自己有情义。
萧逸放下垂幔,“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别的事了。”
“青天白日的,不好……”
“别闹,你再叫,就得让萧家上下知道你青天白日做这点事了。”
白鸢听话地闭着嘴,没了言语,两影交缠。
3.
后来,萧逸带白鸢回京城白家,写了休书,再重修婚书,白家养女白鸢与萧逸,喜结连理。
萧逸没有告诉白鸢,在苏南清揭穿白鸢之前,他已经去过一趟白家,对整个替嫁的事,清清楚楚,甚至白夫人想药哑白鸢这事,白锦也告诉萧逸了。
白锦说,白鸢性子敏感,不擅后院相争,是白家对不起萧家,这事白鸢也是受害者,她希望萧逸把罪责怪在白家身上,放过白鸢。
面对两个同样善良的人,萧逸开始心疼白鸢,一个连自己安危都是顾不上的人,却想以一己之力,去护着她想要护着的人。
大抵是受过伤,吃过苦的人,不愿意再看到别人再吃她吃过的苦了,萧逸想守护白鸢的决心,更坚定了一些。
白鸢有喜的第三个月,萧逸重新置了院子,与萧然分了家,一来,萧然那点家产,都不够苏南清霍光的,二来,分家后的白鸢,不用理那些破事,也会安心。
那日白鸢拿了两块萧逸新得的地契,撒娇地说,“萧逸,我们把这两块地送给小妹做嫁妆吧,那天我听奶奶说,萧然把原先小妹的那点嫁妆都搭进去给苏南清了。”
萧逸不好气地说,“我娘子真是败家,我这才刚赚了两块地,你转手就送出去了。”
白鸢坐在萧逸的腿上,“那你得好好赚钱了,若不然拿什么来养活我们母女。”
“就不能是母子吗?”萧逸苦巴巴地说。
白鸢吻一下萧逸的额头,“萧逸,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们会有女,也会有子的。”
萧逸微咽口口水,双手紧紧搭在白鸢的腰身,缓着气息,“白鸢,不带你这么挑逗我的,我可是血气方刚的人,要怎么忍。”
白鸢娇笑,钻进萧逸的怀里,目中温润,她做梦也没想到,她这辈子竟能嫁得良人,此生有萧逸,足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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