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大家听过不少以诈骗为题材的剧集。

比如网飞推出的纪录片《Tinder诈骗王》,讲述以色列骗子西蒙·列维耶夫假扮钻石大亨靠欺骗女性敛财,堪称海外版杀猪盘,而现在剧中的男主角已经和经纪人签约,准备出书、做播客、出演节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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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虚构安娜》,讲述的是俄罗斯草根女孩假装德国名媛混入纽约上流社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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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今天,报姐要给大家介绍的是《辍学生》

这部最新美剧讲述了人们口中的“女版乔布斯”所掀起的“硅谷大骗局”,以及这个曾经的全球最年轻女亿万富豪,如何凭借“滴血验百病”的理念赢得从财政部长舒尔茨到顶级富豪沃尔顿家族等多位大佬信任,却最终造成患者误诊、自己沦为阶下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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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Db评分7.6,豆瓣评分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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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阿曼达饰演的女主角伊丽莎白·霍尔姆斯(Elizabeth Holmes),是众人眼中的明日之星,她从斯坦福大学辍学创业,成立了一家名为Theranos的“高科技”血液检测公司。

公司的核心业务是基于专利创新技术,提供从指尖取血样,继而诊断疾病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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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libvio 以下同)

镜头前的她光鲜亮丽,用精致的妆容和程序化的笑容武装着自己,在被提问“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时,她的回答是:目标导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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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对自己的认知颇为明确。

在伊丽莎白的口中,她的公司Theranos所掌握的业务竞争性在于,无论是癌症还是糖尿病,只要从患者的指尖取血,他们公司的血液采集器和血液诊断检测系统就可以在半小时内得出诊断结果。

并且收费价格还颇为亲民:每次只需要2.99美元(折合人民币19.03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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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念一经推出,Theranos就被视为可能改变医疗保健领域的革命性公司,人们将其与改变零售业的亚马逊、在手机等数码产品领域拔得头筹的苹果相类比。

这是Theranos对于医疗领域的影响,或者说,曾经的影响。

然而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哪怕伊丽莎白画的大饼骗到了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和舒尔茨,前国防部长马蒂斯,澳洲媒体大佬默多克等的投资,骗过了诸多医学大咖,骗过了公众,但最终我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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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辍学生》的第一集,似乎就在细细讲述,为什么伊丽莎白会怎么到这一步。

拿到总统奖学金、被斯坦福大学提前录取的伊丽莎白,在回家时看到了原本应该在上班的父亲,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被开除。

母亲抱怨着要父亲从她朋友的老公理查德处借钱,父亲抱怨称自己遭到了诈骗,弟弟抱怨说不希望因为父亲被开除而搬家。

只有伊丽莎白,略带焦虑地听着父亲说的话,感受着家庭内部的经济危机带来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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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伊丽莎白作为一名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有着满身的傲气,或许因为出身于与政界交好的世家;

改变美国面包烘焙业的百年老店Fleischmann's Yeast出自她的家族前辈;

高祖父曾入主辛辛那提大学医学院;

父亲就职于美国国际发展组织。

自己又学习优异,9岁时给父亲的信中就宣告自己的人生抱负是“发现人类尚未意识到可以企及的新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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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伊丽莎白在父母前去借钱这次拜访中显露出了十足的个性,她会在理查德面前锋芒毕露地表示自己是斯坦福的前10%,会反问对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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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明确地说自己的目标是成为亿万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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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还会劝父亲不要接受理查德的钱:“我们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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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看出,伊丽莎白骨子里有着一股子傲气和执拗,也因此不难理解她来到北京学习中文的这段时间里,当舍友在说着英文聊着男孩时,她为什么会认真地指出:这是沉浸式课程,大家应该说中文,才能保证能有更大的进步。

以及遭到室友嘲笑的她为什么还会坚持用中文和其他人搭讪,尽管得到的回应仍然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中文不好。

伊丽莎白是聪明的,但也无疑是执着的,她从未停止过寻找创新与商机,比如她北大学习期间,就做起了销售C 编译器到中国大学的生意。

也是在北大学习中文的过程中,她遇到了后来的男朋友和商业搭档:Sunny Balwa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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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时)

比如她在大一时就曾提出一个设想:是不是可以研发出一种医药贴片,只要把这个贴片贴在身上,就可以进入患者的血液,即时判断药物是否有效,也就是可以同步实现“诊断与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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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个想法被斯坦福大学临床药理学教授加德纳界定为不切实际,伊丽莎白也并没有就此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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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明自己想要创办公司,企图说服教授与自己合作,并用同为女性的话术尝试劝服,而教授则苦口婆心地告诉她,科学是一种尝试,并回应称正是因为是女性,他们将会检视你的每个步骤,人们会很乐于发现你的错误,不能走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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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伊丽莎白的想法仍未被改变,她依然认为自己是可以去改变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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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教授和身边的人都劝她去试着过正常大学生该过的生活,好好享受聚会,找个男朋友谈恋爱时,她确实也做了尝试。

画上烟熏妆,穿上小吊带,在镜子前练习如何表现出兴奋地赞赏派对的模样。

可是下一秒,她就目光呆滞地从房间中走出,身后的女生在谈论着:伊丽莎白好像遭到性侵了,她们在谈论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而报了警的伊丽莎白,却没有被信任,唯一相信她真的遭遇性侵了的,是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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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告诉伊丽莎白,目前她能做,就是将伤痛放在一边,逐渐遗忘,或许有一天,她就会发现自己真的好了起来。

剧集没有对性侵事件作出进一步的探讨,但是展现出的是这一阶段的伊丽莎白,无论是在自己的事业追求上,还是在个人生活上都遭遇了重创。

与此同时,伊丽莎白也在这个痛苦的过程中,发现了新的出口。她有了要让人们在家中就可以进行血液检测的想法,并且不需要一瓶血,只需要一滴,以便让大家确保自己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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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获得了老师的支持,伊丽莎白选择从斯坦福大学辍学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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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的刻画下,我们可以看到在办公室睡一宿,起床就是摸一颗浓缩咖啡的伊丽莎白。

看到她在团队面前,动情地说着他们是为了全国人民享受医疗保险迈出的第一步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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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在从父母和亲人处筹了600万美金都还不能支撑研发成本后,开始四处奔走、筹钱,并一次次碰壁。

甚至在预约会面之后遭遇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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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与答应和自己合作的科学家聊天,对方坦言之所以愿意加入这个团队,是因为自己在患癌的时候每天都要扎针,像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他希望他们可以改变这个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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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起来原本是一个无比励志、为了全人类进步般崇高的创业史。

这也和之后,她成功将自己的公司打造为美国政商界精英纷纷站台的业内新秀,并一次又一次通过画大饼和造假来包装自己的商业帝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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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2014年,她的公司Theranos 估值超过90亿美元,雇员超过500名,宣称已经能够提供200多项检测,并且获得在全美所有州运营的执照,被评为仅次于特斯拉的"改变世界的创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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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在2015年被福布斯杂志评选为全球最年轻的女性亿万富翁,受到全世界的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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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终究无法实现“一滴血验百病”的理念,即便她认为总有一天自己的技术能够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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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逐渐迷失自我,技术不达标,压根不能达成检测疾病的目的,那么他们就购买西门子的仪器进行检测,挂羊头卖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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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机器根本做不到他们主打的“凭借一滴血就验出疾病”,那么就把采集来的血液稀释得到大容量样本,哪怕这会造成检测结果不准确,导致患者误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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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干脆直接用技术根本不达标的本公司仪器,忽视掉系统提示的检测结果错误,得出错误结果并告知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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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异常数据,那就直接删除掉,将检测准确率美化成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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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还要坚持在商店上架这项技术,在活生生的人身上进行试验。

员工如果想要说出真相,就通过保密协议等方式威胁恐吓,甚至导致其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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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一次次的包装将欺骗进行到底,伊丽莎白自己也成为了一个只为实现目标,不在乎患者和下属的冷血商人。

《辍学生》这部剧,更加深入和丰满地展现了伊丽莎白的形象,不仅仅是标签化的“硅谷女骗子”,还有她在这之中的更多挣扎。

比如不愿意让男朋友出现在公司,为了避免让别人认为自己需要依靠男人的帮助,因为她不允许别人有任何理由质疑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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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面对参与实验的癌症病患对自己的真挚致谢,她会一遍遍用“病人知道自己参与的是实验”、“这是向前迈出的一大步”来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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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一边啜泣,一边重复着她推销自己公司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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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过程中,一遍又一遍,直到把自己也成功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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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无比挣扎无比痛苦,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自私自利地无视了那么多人的信任,辜负了那么多人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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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复杂与丑陋,莫过于此。

高喊着为了人类为了大众,将欲望包裹上公共利益,将贪婪粉饰成渴求进步,《辍学生》的基调是压抑的,但也是令人沉思的,至少我们会明白,泡沫终究会破裂,急功近利永远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它只会让我们在寻求捷径的道路上陷入迷途。

最终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成功,还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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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原型 图源: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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