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小章鱼

李潇是一位高产的编剧,每年基本都有作品播出。

《大丈夫》《小丈夫》《大男当婚》《大女当嫁》《我爱男闺蜜》《好先生》《恋爱先生》等热播都市剧,不但在口碑和收视上创造了较好的成绩,还在中国都市剧类型和表达的创新上,作出了表率。

李潇在哪里直播(专访李潇我要做第一个)(1)

李潇编剧的电视剧(部分)

而电影方面,《情圣》《来电狂响》创造了较好的票房成绩,堪称以小博大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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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编剧电影

而如今正在播出的《加油,你是最棒的》,似乎打破了以往观众们对于“李潇作品”的风格认知。

带着对作品风格的探讨、对播出效果的复盘、对制作过程的全面剖析等一系列的问题,新剧观察(ID:xinjuguancha)记者对话李潇,从创作和制作两方面来谈《加油,你是最棒的》整部剧的心路历程。同时,李潇老师作为编剧界颇有经验的前辈,也畅谈编剧创作技巧,从点点滴滴的积累中我们能够感知到,任何人的成就都并非“一日之功”,而编剧更是一个“天赋大于技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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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已有很多部成功作品经验积累的李潇老师,在面对《加油,你是最棒的》这个作品时也有很多措手不及的地方,其一在于首担“制片人”重任,就像第一次“独挑大梁的女主角”一样迷茫,除了剧本等专业的工作以外,李潇还要承担很多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比如报批预算、送审、办拍摄许可证和播出许可证等;其二便在于这部剧的确是一个“时间紧、任务重”的工作,在整个创作的过程中,李潇坦言“没有最难只有更难”,但好在,该剧顺利播出,并且获得了业界一致好评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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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第一个“打版”的人

自从《加油》立项,李潇的挑战就开始了。“我们中国人好多都需要别人提前打个版,就像做衣服一样,有个样板人家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但是《加油》这部剧是没有东西可以对标的。”选择做《加油》这部剧是看中了极光原著小说的改编价值,但同时也能够完成李潇在英国学习期间对朋友的许诺,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成为了她决心要做这部剧的动力,但没想到的是,一路走来竟然要经历这么多的磕磕绊绊。

当李潇拿着《加油》的剧本去找别人聊的时候,大家都很难想象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剧,因为它既不是大IP改编,又不像李潇老师之前写过的类似《大丈夫》这样的生活剧,很多人都会觉得是“四不像”,这在合作上就存在了诸多困难。为了推动这部剧的运作,“耗费口舌”是避免不了的,最开始李潇会拿着《请回答1988》做对标,但《加油》中的“家庭概念”却与那部韩剧相差甚远,直到《小偷家族》的上映让李潇找到了说服别人的方向。“其实从《大丈夫》开始我就有了一个打版的心态,我要做第一个打版的人,虽然这个过程很难,但我不想重复之前的路子。”一个编剧或创作者最优秀的品质就在于“创新性”,比超越别人更困难的地方在于突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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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很多人都会觉得我之前的剧撒狗血,但是又吐槽《加油》没什么情节,所以观众们的口味是很难都满足的,那不如就考虑自己,写自己喜欢的东西。”李潇也是这样鼓励极光的,“极光是一个擅长写台词和细节的作者,尤其是人物关系间的微妙情感写得特别好,那我们不如就写这样一部生活剧,没有大事件、大情节,那就写成偶像剧了,这也是我和极光达成的共识。”

都说与原著作者携手改编剧本会让小说的影视化过程更加自然、完美,最起码不会得罪书粉,但在整体改编的过程中,作为“剧本总监”的李潇却是掌握大方向的掌舵者。谈及改编,李潇表示主要是调整了一些人物的背景和状态,同时也保留了极光小说里的核心内容。其中郝泽宇的改变非常大,“小说里的郝泽宇太丧了,我相信中国任何一个男演员都不想演这么丧的角色,因为不好表现也不讨喜,而且小说里是会有很多心理描写的,在剧里呈现就不合适,所以我们回到人物对他进行了修订和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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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对郝泽宇进行了人物前史的重新解构,十年前选秀出道的闪耀到今日走在街头都无人问津的落差感,一定会造成郝泽宇的叛逆,他在用与世界对抗的方式来和外界沟通,其实在剧中的很多细节中都可以表现出来。

其次,家庭的不健全也导致郝泽宇的心理缺失,母亲的遗弃造成了他的阴影,因此在滕丹抛弃自己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父亲年轻时的成就让郝泽宇产生了比拼和对抗的心理,这是男孩子的不成熟表现,因此才会有酒店房间里,郝泽宇对福子说起父亲的那段往事,但这段戏其实是把小说里郝泽宇奶奶的故事移植到了父亲身上,“因为奶奶对郝泽宇没有任何作用,人物遇到的任何事儿都应该是有力量的。”在李潇娴熟的编剧技巧的带动下,郝泽宇这个人物变得更加丰满而有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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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分身”的设计,这虽然是极光小说里就有的,不过小说中是在跟姥姥对话,在影视化改编的过程中,李潇不想再重复《好先生》里的表现形式,于是想出了“天人交战”的方式。“我们每个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都会分身,何况是大事件,于是就想出了这样的形式,我觉得很多人都会觉得好玩,有共鸣吧。不过也确实增加了拍摄上的难度,浪费了很多时间。”为了更好的创作效果,即便在拍摄时间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李潇还是决定要有新的尝试,从表现形式上来看,这一次也有很多的创新性。

不得不说,《加油,你是最棒的》的确为影视剧的“玩法”开辟了新的方向,在此之前,“高级丧”主角是不存在的。虽然在影视化改编的过程中,郝泽宇的人物形象被加诸了多重前史的“解释”后显得励志和正能量了一些,但这个典型的人物形象仍然是不可复制的。还有韩童生和倪虹洁饰演的这对疑似“黄昏恋”CP,很多网友都不解为何要在配角上浪费这么多笔墨,但二人的相处模式以及呈现出来的效果并不会令观众们反感,中老年人的性格和心理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李潇坦言:“写配角并不是为了注水,我的故事就围绕着四个主要人物展开的,配角的故事才更能够加入我们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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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版”的过程虽然很难,但李潇乐在其中,因为这种心态下塑造的人物和讲述的故事才更具有创新性和能动性,就像《好先生》的“太阳型人物结构”是不可复制的,迄今为止也没有第二个类似的作品。还有《我爱男闺蜜》,从剧作和人物上都不讨巧,但李潇的创作从来不问流量和热度,她只是想要单纯做那个“打版”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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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挑战中获得“惊喜”

“没有最难只有更难”是李潇对《加油》这个项目的拍摄感慨,她坦言在做制片人的整个过程中是“意想不到的难”。作为一个创作者,要她一下子肩负起制片人的重担,她是不擅长的,“要操心的东西太多了,我就想把握专业性上的东西,像拿许可证啊、过审啊、商务啊这些事儿,都不想再管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做制片人!”看得出来,制片人这个工作有点难为“老实人”了。

谈及《加油》整个制作过程中的难点,首当其冲的便是选角。“我觉得邓伦是一个很有深度的人,他很喜欢《白鹿原》这样的作品,也很喜欢《加油》这样的生活剧,其实他本身有很多资源都是大IP、大古装或者偶像剧,不过他选择了《加油》,而且公钰涵也是个很尊重创作者的经纪人。”能够让邓伦和郝泽宇相遇,对于邓伦和李潇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在李潇看来,“邓伦和郝泽宇是互相等待的”,他们就像是两个彼此契合的灵魂,是互相成就的过程,邓伦也反馈称:“越演越觉得自己就是郝泽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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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上都说“邓伦三天便答应了邀约”,这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虽然在创作的过程中,李潇和极光都没有刻意将郝泽宇的故事往邓伦的背景上靠,但邓伦本身的气质却和郝泽宇有不谋而合之处。

再说起倪虹洁饰演的牛美丽,这也是破天荒的一个人物,市场上很少有能够对标的角色,因此在选角上也耗费了一番工夫。自从《武林外传》之后,倪虹洁老师便逐渐淡出了观众的视野,甚至李潇都坦言“不记得这个演员了”,最终是casting团队推了倪虹洁的资料给李潇,这才让李潇眼前一亮。“我觉得多年前她演无双那会是应该红的,而且我很开心牛美丽这个角色竟然这么适合倪虹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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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演员的敲定都是一次勇敢的尝试,但每一个角色都能如现在这般契合,有幸运的成分也离不开剧本的生动。包括滕丹的女儿、丈夫这样的小角色,甚至一闪而过的“背景板”,李潇都是亲力亲为地从casting团队推过来的演员资料里百里挑一决定的,从选角上来看,李潇并不看重演员形象的美貌,更看重表演的自如和灵魂,并且每一个角色都是颇具特色的。不管怎么样,“合适”最重要。

其次是拍摄过程,上文也提到了“时间紧、任务重”,但李潇再次强调了“必须要在春节前杀青”这样一个时间节点。为了按时完成任务,剧组逼着邓伦和马思纯减少请假次数,因为如果不能在春节前顺利杀青,剧组工资就要翻三倍,这对于李潇的预算来说也是个巨大的压力。

后期上也有很多的难点,比如剪辑、调色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为了赶档,后期公司几乎停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专门为这部剧服务。努力总有回报,不少网友反映称:“这部剧竟然拍出了有电影质感的镜头,看起来好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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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挑战中“浴火重生”,相信《加油,你是最棒的》这部剧的拍摄经历会让李潇老师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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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现实主义创作者而是浪漫主义

有网友评价《加油,你是最棒的》这部剧,“抓到了当下社会的现实情绪以彰显出现实主义特色”,听闻这样的评论,李潇强调说:“我实话实说,我的作品其实不是现实主义的,我是浪漫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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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李潇的作品虽说充满了烟火气和市井气息,但回归到人物上来,塑造的每个人物身上都有着反叛精神和“少年气”。郝泽宇怼天怼地的性格,与世界抗争的观念就是所谓的“少年气”。福方树和牛美丽虽然已人到中年,但是面对全世界的质疑声,他们还是选择守护在郝泽宇的身边,对抗着娱乐圈里的规则和世人的不满,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并且成功了,这在生活中是很难见到的。

再说《我爱男闺蜜》里黄磊演的方骏,年过40了,内心还像4岁孩子一样的干净,现实中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好男人,但影视剧中可以这样表现,因此方骏也是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好先生》也是如此,孙红雷与关晓彤的人物关系在现实生活中极其少见,但这才能称得上典型。观及李潇的作品,人物和人物关系多多少少会带有这样的性质和含义,李潇也坦言,这是她改不了的,浪漫主义色彩的东西就是她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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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坚持写自己喜欢的东西,这在影视行业中是极其难得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兴趣使然,才能写出自己最想要的效果。“我一直觉得编剧这个行业天赋很重要,也就是你有没有被老天爷开‘金手指’,我很幸运的就是,我干的这一行正好是我被开‘金手指’的这一行,我觉得找准自己的位置很重要。”

在李潇老师谈论创作的时候,记者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她是个被开了“金手指”的幸运儿,所有的创作感觉都是“下意识”,有人称其为“灵感”。在没有太多生活经验的时候,李潇就能创作出《搭错车》、《大男当婚》等作品,也有人传谣称为了写出具有生活质感的台词,李潇会跟随着电车上的人回家或者在菜市场听别人讲话,对此李潇笑称:“其实也曾这样做过,但收获的台词其实少得可怜,还不如闭上眼睛去想人物要怎么表达,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感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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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李潇的作品,无论是强情节的喜剧,还是像《加油》这样具有生活质感的剧集,总结下李潇的创作风格,就是“基于现实语境下的浪漫主义色彩”。之前都说,李潇的作品就是一路“撒狗血”,但她也坦言,“要想让一部剧好看是没办法不撒狗血的。”不过《加油,你是最棒的》却是一次不一样的尝试,勇做“打版”第一人的李潇,这一次摒弃了强情节的东西,虽说滕丹重病去世、将郝泽宇转手让人的设定有些狗血,但在表现形式上,《加油》却采用了侧面描写的方式,没有直击这件事情的始末,而是把其作为背景,展现郝泽宇因为这件事情所受到的影响。这样的表现方式在以往李潇的作品中是没有的,但同样能够打动观众。

接下来,李潇又要在“折腾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她的新电影即将开机,这一次又是一个情节性颇强的故事。一场银行的抢劫演习,因为一个死轴男主的“搅和”,而将一场简单的20分钟便可以结束的演习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惊动了特警、武警,其中还有人性的剖析和较量。听上去,李潇又要即将回到强情节戏的创作过程中,但习惯了电视剧创作方式的她,仍然选择跳出“安全区”,去电影领域闯荡,这些年可能都会把更多精力放在电影上。

不过李潇也透露,“先生”系列仍会继续,我们也期待她能够“折腾”出更多精彩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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