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谪仙 唐代九陇人张守圭在仙君山有一座茶园,茶园面积很大,种植的茶树也很多,每年采茶都需要大量人手 ,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唐朝奇闻异事最后结局?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唐朝奇闻异事最后结局
01 谪仙
唐代九陇人张守圭在仙君山有一座茶园,茶园面积很大,种植的茶树也很多,每年采茶都需要大量人手。
一到采茶时节,张守归便雇请一百来个采茶的人力来茶园干活。张氏给的薪酬不低,待人亦很宽厚,前来应聘的人简直要把门槛踏平。
开工的时候,男男女女,错居杂处,在满园馥郁的茶香当中,一边干活,一边笑语喧哗,场面甚是热闹。
这一年,佣工的队伍里来了一个少年,这少年虽相貌平平,然而身材健硕,骨骼清奇,性情质朴,干起活来根本不用别人支使,积极主动,非常卖力,也很善于动脑。
张守圭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内心深处,对这少年平添了许多好感。有事无事的时候,便问起这少年的家世。
少年面色悲戚,对张守圭说,家人都已经故去,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也找不出一个了,现在,自己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就靠给人佣工维持生计。
张氏听了,对少年的遭际很是同情,经过多方考察之后,发现这孩子朴实憨厚,绝非大奸大滑之人,就想认这少年收为义子。一方面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让这孤苦无依的少年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处,从此不必四处漂泊,另一方面,自己家大业大,处理起来很是棘手,也需要有个稳妥可信的人做帮手,而这少年,虽然来路不明,他的忠诚可靠,却是有目共睹的。
从此,这少年就在茶园安顿下来。每天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帮了张氏不少忙。以前张守圭总是抱怨事情太多,分身乏术,现在,总算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没过多久,张氏茶园又来了一个女子,这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相貌虽不出众,倒也还算齐整。
在茶园里干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一天,这女孩儿红着脸找到张守圭门上,扭捏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跟张氏表明了自己的意图,说自己父母双亡,也是无依无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愿意给那少年做妻子,请长辈给她做主。
张守圭听了,拈着胡须沉吟了一会儿,对那女子说,自己并非少年的亲生父亲,这事还得少年自己拿主意,不过,这个中间人他是当得,毕竟少年老大不小,也该成家立业了。
于是,张氏找了个机会,询问过少年的意见,少年点头默许,这事就算成了。
婚后,小两口一如既往地辛勤劳作,新媳妇贤惠孝顺,干起活来手脚利落,对张氏极为恭敬,张氏逢人便说,自己这对义儿夫妇,简直比亲生的儿子媳妇还要得力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秋天。连日里天气阴沉,雨水不断。
居住在大山深处,最怕的就是山洪暴发,道路冲毁,泥泞不堪,行旅断绝,四处汪洋,想出去买点东西,得冒着生命危险。
庄子里住了很多食口,而预先储备的盐和奶酪等食品日渐匮乏,张守圭愁眉紧锁,却无计可施,焦虑地在厅堂里走来走去。
虽然身边婢仆众多,但是,作为一个宅心仁厚的主人,他无法不顾别人的死活,硬逼仆人出山采购。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会一辈子感到良心不安。
媳妇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见昔日安如泰山的公爹变得如此焦躁,早就猜出了八、九分,她走到张守圭身边,安慰张氏说:
公公不必担心,这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张氏一听,什么?举手之劳,你举手劳一个给我看看?心里嘀咕:毕竟是小孩子,平时看着挺沉稳,关键时刻还是不知道轻重,还是得慢慢历练呐!
媳妇似乎看出了张氏的疑惑,抿嘴一笑。从钱褡里取出数十枚铜钱,走出房门,行了几十步,来到院子里的一棵老槐树下,只见她将铜钱置于树根处,随手拿起靠在树旁的短杖,用短杖在树身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如同变魔术一般,张家急需的食盐等物资出现在树下,当然,树根的铜钱也不翼而飞了。
张氏看傻了眼,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不动声色的儿媳,竟然是身怀仙术的异人!
而且,这异术不仅媳妇会用,做丈夫的使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没有丝毫滞碍。
有一次,少年出门赶集,在市场上和邻居家的十几个大妈大婶相遇,这些人奔波一天,口干舌燥,想买碗甘冽的米酒喝喝,无奈囊中羞涩,口袋里根本拿不出几个钱来。少年是何等样人,看出邻家女人的窘迫,自掏腰包,为她们买了一碗酒。
人这么多,区区一碗酒不过塞塞牙缝,聊胜于无,开始的时候,这些女子都不敢放开去喝,只轻啜一口,润润喉咙而已,可是,轮了几圈以后,那碗酒仍然满满当当,一点也不见少。轮到少年的时候,他也毫不推辞,接过碗来,仰头就灌,咕咚咕咚,酣畅淋漓。众人受了他的影响,也开始畅饮,几轮下来,女人们各个面色酡红,酩酊大醉,傻傻地笑着,憨态可掬。
再去看那碗里的酒,好像压根就没有人动过一样!
女人惊得连酒都醒了一半。回去以后,奔走相告:那谁谁家的养子,可不是个凡人啊!自此,村子里的人经过他家门口,都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还有人想了种种借口借故上门,就为一睹小两口的容颜。
事情既已传开,张守圭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他把儿子和媳妇叫到一处,问他们所怀之术是从何处学来的?儿子和媳妇对望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貌似达成了某种默契。过了半晌,儿子开口道:
不瞒您说,我本是阳平洞中的仙人,因为犯有小过失,被贬下凡间,劳作思过,现在,谪期将满,马上就可以重回仙界。能够同您相识相知一场,也是缘分。这些年来,我们夫妻承蒙您的关照,感激不尽。只是,一别之后,就不知道何时能够相见了。
董守圭听人说过,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义子此去,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回来,也已经是沧海桑田,自己的坟冢之上,恐怕早已松柏成行,这还是好的,说不定世事变迁,连坟冢都已夷为平地……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凄恻。与此同时,对于神仙能够凌空飘举,超凡脱俗,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辉,更是由衷地平添了几许艳羡。
可是,自己年岁老迈,想要修仙,怕是来不及了。即便如此,有缘得见真仙,并且和他们结为义父子,也是人生的一件幸事。张守圭是个豁达的人,安慰自己,与其空自嗟叹,不如趁神仙在此,抓紧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到这里,张守圭的不禁来了精神头,问道:
我听说,神仙所住的都是洞府,洞府的大小、形制,和人间的城郭比,有相似之处吗?
年青人也不隐瞒,回答说:神仙的洞府共有二十四化,每一化各有一个大洞,有的方圆千里,有的方圆五百里、三百里。其中皆有象日月那样悬浮于空中的光华,叫做“伏晨之根”,光彩洞彻,照耀着下面的洞穴,这样一来,洞穴里面如同白昼,这与人世间没有什么差别。
“那么,洞里的仙人彼此之间也存在统属关系吗?”张守圭又问。
年青人答道:“洞府里都有仙王仙官和辅佐的卿相,同人世间的官府署置一样。得道之人,以及因积累功德在死后得以复活升天的,都居住在这里,他们,就是洞府里的民众。每年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和十月十五这三个重要的节日,天上便有仙人降临洞府,来考核仙官和庶民所作所为的是非善恶。唉!我就是在一次考核之后,被贬谪下凡尘的啊!这些往事,不说也罢……”
少年语气略顿了顿,看到张守圭那期盼的目光,便又讲下去:
“您还不知道吧,人间的生死兴亡和水旱风雨,也是预先就在洞府里面确定了的。此外,龙神的祠庙,各家对于祖先的祭拜,也归洞府管理!”
张守圭听后,似乎有所了悟,过了一会儿,长叹一声:“怪不得世间有‘天算’之说呢!原来是真有其事啊!”
少年点了点头。接着道:二十四化之外,青城山、峨嵋山、益登山、慈母山、繁阳山、嶓冢山,也都有洞,但是不在十大洞天和三十六小洞天之内。洞里面的神仙官署,也都像人间的郡县村落一样,名目繁多,已经无法一一详述了。”
这次谈话,就在张守圭的连连惊叹中落下了帷幕。
十多天后,这对夫妇便消失了。如同一滴水,在炽热的阳光下,蒸发得无影无踪。
张守圭知道,义儿夫妇谪期已满,一定是再度回到了仙界。
啊!仙界!那个令无数世人神往的地方。
到此,这个故事便戛然而止。
现在,回过头来看,假如这两个人说的是真的,假如,你相信在茫茫的宇宙当中,除了人类居住的地球以外,尚有其他的时间,其他的空间,有我们所不了解的生物存在,那么,这两个人,有没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比人类更为高级的智能生物?
中国传统的话语中便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样的表述。除了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的意思以外,是不是也可以做其他的理解?
佛家也称,有三千个大千世界,宇宙的广阔无垠,无始无终,早在佛陀那里,就已经有所认识!
假如有某种比人类更高级的智能生物,因为某种原因,被流放到地球上来了,他们身怀的种种异能,还没有消失,他们天赋的抑或凭借某种工具才能够达到的超能力,还能够使用,种种匪夷所思的,非人力所能做到的事,呈现在人类面前,那么,在人类看来,这些人,就是仙人,他们所描述的世界,就是仙界!
倘若谪仙真的从遥远的外星来,那么他们能够隔空取物,也就不难理解了。早在若干年前,爱因斯坦就提出了虫洞的理论。
用虫洞来解释,似乎有点老套,但是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有效的解释方法来。事实上,连这个解释也未必有效。
简单地说,假如a点b点距离很远,你想从此地到彼地去,步行的话,肯定要经历很长的一段距离,耗费很多的时间。假如有一种力量,能够把这两点之间的空间折叠起来,使这两点重合,那么再想从a到b,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象捅破一张窗户纸那么容易。
据说,一个位置方便的虫洞会为我们提供一个方便、快捷的方法出去旅行,旅行至另一个星球甚至另一个宇宙。假如虫洞的出口恰好停在过去,你就可以逆着时间进行穿越.
由此,我们推测,少年的妻子不出家门,就能买到市场上卖的东西,有可能是通过某种的手段,制造了一个虫洞,从这个虫洞里将需要的物资取回家里。连他们莅临地球,都有可能是通过虫洞办到的。
我们还可以想象一个场景,在某家店铺里,货架上的货物突然不翼而飞了,而原来的位置,则放着一堆铜钱……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首先,制造虫洞十分困难,反正地球人还没有掌握这种技术。
其次,即便是形成了一个虫洞,它也不是十分稳定。就算是很小的扰动,包括你试图穿越它的行为,都会导致它的坍塌。而虫洞一旦坍塌,后果不堪设想,你说不定流落到宇宙中的哪个点去了,再也回不了家。
再次,即使虫洞存在并且能够保持稳定,穿过它的过程也令人毛骨悚然。贯穿虫洞的辐射无处不在,当有人试着穿越虫洞时,很有可能被X射线和伽玛射线烤焦。所以,有物理学家认为,同黑洞一样,虫洞的引力过大,会毁灭所有进入它的东西,因此不可能用在宇宙旅行之上。
地球人办不到的,别的时空的人未必办不到啊。
假如以上的推测可以成立,那么,古人之所以想方设法地修炼成仙,说不定某时、某地、某些人,真的目睹了这么一些身怀异能之士。他们不仅能够挣脱肉身的桎梏,而且能够摆脱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自由地往返于宇宙中的任何一个点。
如同神话传说中较人类低等的生物,如狐狸,黄鼠狼,甚至草木等精怪,千方百计地要变成人一样,人类的梦想,就是通过烧丹炼汞,通过外物的加入,改变自身的体质构成,成为他们向往的神仙。
你愿意去狐狸和黄鼠狼以及蚂蚁的世界,认一只蚂蚁做义父吗?当然不。那比关进监狱更恐怖!
对其他的智能生物来说,流放地球,变成人,象人那样劳作,生活,就是比监禁更恐怖的惩罚。
假如你进入了蚂蚁的世界,掌握了他们的语言和行为方式,你会如何向他们描述你所生活的世界呢?
你只能用他们能够理解的事物来叙述。神仙所说的二十四化,每一化都统辖若干洞窟,每一洞窟都有日月存在,且有仙官治理,就是当时人类能够理解的叙述方式。
他们知道宇宙是无限的,类似于地球这样的星体不知道有多少,上面,都有智能生物存在,都有类似于日月这样的光源,可能,这样的星体还结成了联盟,有一个最高的管辖机构。
流放结束以后,这两个人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他们通过虫洞来的,也通过虫洞回去。无声无息,没有人知道。
那个放置在槐树下的木杖,说不定就是能够产生打开虫洞能量的仪器呢!
呵呵,云山雾罩了一大堆,让我们从外星人的世界再回到现实吧!
事实上,文中谪仙对仙人洞府的描述,很有可能是道教传教系统的一种神化。
道教的创始人张道陵,出生于东汉光武帝时期,相传是留侯张良之后,成年以后,弃官入洛,辗转来到巴蜀,在鹤鸣山学习长生成仙之道。
汉顺帝时,张道陵在鹤鸣山创建五斗米道,自称因缘际会,得太上老君所授三天正法,并被封以天师之位,此后,民间皆以张天师称之。
张道陵所创立的道教,是一种政教合一的组织体系。为了统率教民,他改造巴蜀地区风行已久的神仙巫术,建立道教的宫观系统,教区组织和斋戒仪轨,创立了“二十四治”作为教区组织。
二十四治是五斗米道祭祀本教所拥戴的神明之处,也是管理教民的核心机构,与此同时,这也是五斗米道的二十四个传教点。每一个“治”都有自己的统辖范围,各自设立“祭酒”等神职人员支持教务。
这“二十四治”的分别蜀郡的阳平治、鹿堂治、鹤鸣治、漓沅山治、葛贵山治,广汉郡的更除治、秦中治、真多治、昌利治、隶上治,遂宁郡的涌泉治,犍为郡的稠筻治、北平治、本竹治、平盖治、平刚治,越嶲郡的蒙秦治,巴郡的云台治,汉中郡的浕口治、后城治、公慕治,成都南门左的主簿治、玉局治,东汉都城洛阳高北邙治。
道教的创始人在天下大乱、饥馑荐臻、生灵涂炭的年代里,通过皈依道教,神仙就会予以庇护的许诺,用道民命籍制度取代了朝廷的户籍;以宗教道德和戒律仪轨作为教民的行为规范;在五斗米道控制的地区,逐渐用征收钱米的方式取代了官府的税收,随着时间的推移,架空当地官府,一步一步使二十四治成为政教合一的组织形式。东汉末年的的黄巾起义,东晋时期孙恩和卢循领导的教徒起义,都是发动传教区信徒的基础上进行的。
通过对比,我们不难发现,谪仙所说的“二十四化”,应该就是对这“二十四治”的一种神化表述。
值得注意的是,天师道的二十四治当中,阳平治,是五斗米道最重要的道治,位居二十四治之首,拥有领袖中央教区的突出作用。
那个少年自称是阳平洞中的仙人,由此推测,他很有可能来自二十四治中的阳平治,在教团中的地位当属不低。至于每年由仙官考课,不合格的就要贬谪到凡间服苦役,则有可能是五斗米道对本教内触犯教规、教义的教徒的一种处罚形式。找个地方劳其心志,饿其体肤,观其后效。而那个女子,有可能是教团组织派来监督改造的。也有可能,的确是那少年的妻子,我们不要忘了,道教并不象佛教那样,要求职业教徒抛妻弃子,离情绝俗。
至于用铜钱在树下买盐、酪,集市上买酒,而且怎么喝都喝不完,不过是使的障眼法,这种伎俩,现代的魔术师玩得比他们还要精熟。因为要变魔术,就得有一个助手,所以,几天以后,那个女子找上门来了……
那些日常生活物资,完全有可能是事先藏好的,说不定,那棵老槐树,看起来枝繁叶茂,而树心子,早就被掏空了。
假如我们的猜测不虚,那么这两个神仙如此高调,也就不难理解了。
身怀异术的人大多内敛低调,而这两个人又是徒手变盐,又是慷慨解囊,请邻居的妇人们喝酒,就是希望大家知道,我们绝对不是普通人。
有人找上来求神仙办事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一走了之……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事实上,这个人的行程,应该是早已经安排好了。就是要造成轰动效应之后,再无声无息地消失,给世人留下永久的回味。
所有的这一切,说穿了,不过是天师道的传教手段。
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暗含着一句话:信我吧,你会有福!
想必,在张守圭望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痴痴地等待天外飞仙从天而降时,两个“神仙”早已改造期满,回到了老家阳平。
也许他们又接到了新的任务,某月某日,有一个憨厚老实的少年来到某户人家,很诚恳地对主人说: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请您允许我在这里做工吧!
正忙着点账的主人慢慢抬起头来……
原文如下:
阳平谪仙,不言姓氏。初,九陇人张守圭,仙君山有茶园。每岁召采茶人力百余人,男女佣功者杂处园中。有一少年,自言无亲族,赁为摘茶,甚勤愿了慧。守圭怜之,以为义儿。又一女子,年二十,亦云无亲族,愿为义儿之妻。孝义端恪。守圭甚善之。一旦山水泛溢,市井路隔,盐酪既缺,守圭甚忧之。新妇曰:“此可买耳。”取钱出门十数步,置钱于树下,以杖叩树,得盐酪而归。后或有所需,但令叩树取之,无不得者。其术夫亦能之。因与邻妇十数人,于崩口市相遇,为买酒一碗,与妇饮之,皆大醉,而碗中酒不减。远近传说,人皆异之。守圭问其术受于何人。少年曰:“我阳平洞中仙人耳。因有小过,谪于人间。不久当去。”守圭曰:“洞府大小与人间城阙相类否?”对曰:“二十四化,各有一大洞,或方千里、五百里、三百里。其中皆有日月飞精,谓之伏晨之根,下照洞中,与世间无异。其中皆有仙王仙官、卿相辅佐,如世之职司。有得道之人,及积功迁神返生之士,皆居其中,以为民庶。每年三元大节,诸天各有上真,下游洞天,以观其所为善恶。人世生死兴废,水旱风雨,预关于洞中焉。龙神祠庙,血食之司,皆为洞府所统。二十四化之外,青城、峨嵋、益登、慈母、繁阳、蟠冢,皆亦有洞,不在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之数。洞中仙曹,如人间郡县聚落耳,不可一一详记也。旬日之间,忽失其夫妇。(出《仙传拾遗》)
02 卜
大唐天宝年间,正是传奇天子唐明皇李隆基在位的时候,国势强盛,威加四海,人民安居,到处都是一片升平景象。
在京城长安的寻常巷陌之间,隐居着一个卜者,他的名字,叫柳少游。
柳少游出身世家,神情洒落,天资聪颖,身形瘦削,远远望去,犹如一竿飘潇的秀竹,观之令人忘俗。
父祖辈也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以柳氏的“千里马”许之,希望他象别人家的子弟一样,昼夜温书,吟诗作赋,广泛结交,有朝一日,到考场上博取个功名,入朝为官,从此撒开四蹄,纵横驰骋,重拾柳氏一族早已失落的光荣与梦想。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被家中长辈寄予厚望的孩子,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对奇门遁甲、五行八卦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而且每言必中。久而久之,柳少游神算子的名头不胫而走,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算命打卦属于下九流,乃是贱业,柳氏家族虽然气象不如从前,毕竟门第高华,谁也不愿意让这个孩子干这一行。可是,在家人前仆后继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甚至是胁之以威,都无济于事之后,也只能长叹一声,听之任之了。
柳少游的卜法,名动京师。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云集于柳氏门前,一时之间,柳少游家所在闾巷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登门求卜的人每每奉上重金,请神算子为他们指明晦暗不清的前路,来人虽多,所卜的事项大同小异,大多集中在功名、仕途、财富、姻缘、甚至是生死上。
柳少游来者不拒,凡是登门求卦的,不管礼金轻重,皆一视同仁。
这也为他在占卜界博得了极好的名声,门前的车马更是络绎不绝。
每天为他人指点迷津,而自己的前路,又在哪里呢?
送走上门的客人之后,少游常常会有诸如此类的感叹。
同别人一样,他也对未知的人生充满了好奇,私下里,他也曾用龟卜、蓍草,摆开阵势,测算自己的未来。
可是,每一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他的人生,仿佛隐藏在迷雾中的山峦,就算是极尽目力,也终归是看不分明。
这是一个秘密,没有人知道……上窥天意,下知鬼神的神算子,对自己的生老病死,竟然是一片茫然。
冥冥中一切早有天定,知道了又能怎样,若是凶卦,提前预知,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少游这样安慰自己。
这样想想,也就释然了。
他的生活,渐渐走上正轨,置产筑屋,娶妻生子,同芸芸众生,没有什么两样。
似乎日子就会这样如流水一样慢慢地淌过去,无止无休。至少柳少游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还是有一件事,一个人,打破了这种宁静与恬淡。
天宝七年的某一天,柳少游正在家中闲坐,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外朗声求见。
少游放下手中的书卷,踱出门去,到得庭院,只见一人站在院子当中那棵枝繁叶茂的古槐之下,手中捧着一匹缣帛,惊见其青衫拓落,眉目分明,气度颇佳,一望之下,顿生好感。
仔细看去,“咦!这人面相熟稔,好像在哪里见过?”少游心里暗忖。“究竟是在哪里呢?”一时之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少游每卦必中,回头客不少,也许,这人就是一个。他这样想道。
把这人引入厅堂之后,两人落座,寒暄了一会儿,便引入正题。
“请问尊驾意欲卜富贵、前程、姻缘,还是……”
“愿知天命!”那人答得甚是干脆。
少游取出蓍草,进行占卜。来人就在旁边静静地等待。
渐渐地,几案上陈列的卦象由隐晦变得明晰。柳少游的脸色也逐渐由明朗转为凝重。终于,他极不情愿地回过头来,对来人悲叹道:
“君卦不吉!”
那人的肩头微微震动了一下,神情有些落寞,也不说话,凝神等待柳少游说出下文。
柳少游心中不忍,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君卦不吉,大限就在今天日暮时分!”
那人听后,先是面色惨白,继而仰头望天,嗟叹良久。看他的神情,似是悲欣交集。
柳少游知道,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他能做的,也就是陪在这人身边,令这个将死之人不感到孤单而已。
屋子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那人楞怔了一会儿,渐渐回过神来。对少游说:
“我已经一天没喝水了,您……能给我点水喝吗?”
对于一个垂死之人来说,什么样的要求都应该尽量予以满足吧,更何况,这样的请求并不过分。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饮用尘世中的清水了,日暮以后,若是再感到口渴,便只能畅饮黄泉了……
柳少游隔着帘子吩咐下人,赶紧到厨房里端些水出来。不一会儿,仆人提着水壶,应声而至。
掀起门帘的刹那,就见仆人神色大变,浑身颤栗,嘴唇发抖,原本红扑扑的脸也变得煞白。
柳少游看出仆人神色有异,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把他吓成这样。亏得柳家的仆人见过大场面,平时也训练有素,过了一会儿,那仆人终于冷静下来,但目光犹疑,眼珠子在两个人之间不住地转来转去:
“老……老爷,这……这水……给谁喝呀?”仆人虽然强作镇定,说起话来,仍是磕磕巴巴。可见这一惊非同小可。
柳少游抬手指了指客人,说:“真是少不更事的混账,当然是给客人喝了!”
那仆佣将清水斟到茶盏当中,恭恭敬敬地端到客人面前,退至柳少游身后,侍立一旁。
客人将清水一饮而尽。留下缣帛,告辞而去。
虽是初见,心下却有莫逆之感,只恨这人命短时蹙,不得相交,少游望着那人瘦长的背影,感慨不已……
家僮将来者送出门去,迈出院门,没走几步,那人便如烟云一般消散在暮霭当中……
家僮揉了揉眼睛,左看右看,哪里还有此人的身影!
正在此时,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凄凄惨惨,悲悲切切。混乱错杂,萦绕在耳边,久久不去。
等他凝神搜索声音的源头时,这哭声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隐遁到云层深处,再也无迹可寻了。
仆人满腹疑窦,回到屋内,见柳少游正倚着桌案,若有所思。咳嗽了一声,问道:
“老爷可是认得此人?”
柳少游答道:
“这人我好像见过,可是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了,难道,你也见过他?对了,刚才你进来倒水的时候,神情惊恐,举止失措,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仆人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将门外所发生的事跟少游细述了一遍,最后吞吞吐吐地说:
“老爷,您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少游反问道。
“那个人……那个人……他跟您长得一模一样!连耳边的胎记,都分毫不差!”
少游一听,如梦方醒,喃喃道:
“怪不得,怪不得……”
下半截咽进了喉咙里:怪不得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原来,那个奇怪的客人,就是……我的魂魄啊!
他连忙吩咐家僮看看那人带来的缣帛,家僮跑进内库,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愁眉苦脸地向柳少游禀告:
“老爷,那人带来的卜资,是白纸做的!根本就不能用!咱们上当了!”
柳少游挥挥手,令家僮下去。
他呆呆地站了了一会儿,对着空空如也的厅堂,叹息道:
“神魂舍我而去,我的死期到了!”
向窗外望去,此时日影西斜,暮霭沉沉,人家屋顶上的炊烟袅袅升起。
临终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可爱!可是,这一切,都将与我无关了!
日暮时分,这个名扬京师的神算子,平静地停止了呼吸。
没有人知道,在他生前,曾经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卜了一卦,……为他自己!!
他的神算生涯,到此可以圆满地画上一个句号了,就是走到地府,他也可以自豪地对幽冥间的鬼魂说:柳少游这一生,从来也没有失算过!
原文如下:
柳少游善卜筮,著名于京师。天宝中,有客持一缣,诣少游。引入问故,答曰:“愿知年命。”少游为作卦,成而悲叹曰:“君卦不吉,合尽今日暮。”其人伤叹久之,因求浆,
家人持水至,见两少游,不知谁者是客。少游指神为客,令持与客,客乃辞去,童送出门,
数步遂灭。俄闻空中有哭声,甚哀,还问少游:“郎君识此人否?”具言前事,少游方知客
是精神。遽使看缣。乃一纸缣尔,叹曰:“神舍我去,吾其死矣。”日暮果卒。(出《广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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