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织造的工艺,新石器时期织造业的工具有3部分,一是提取原料的工具,二是纺线的工具,三是编织的工具。提取原料的工具主要是切割植物石刀、石镰、骨刀、骨镰等,这些也是常见的农业工具,不再阐述。而纺线用的工具则是纺轮,编织用的工具则是踞织机,简称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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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纺轮

纺轮是纺线用的工具,在纺轮出现之前,人类或许是用手直接进行纺线,但这样效率低下,很难满足人们对纺织用线的需求,显然无法制作出足够的衣物,供人类穿戴御寒保暖。因此,纺轮的出现才是真正意义上织造业的开始。纺轮包括紡轮体和捻杆两个部件,由于捻杆一般是用木料制作而成,很容易腐烂,考古中发现完整的纺轮较少。

240万年前工具出土(上世纪80年代客家人用的腰机)(1)

新石器时期,仅在余杭良渚遗址出土完整的玉纺轮,其中纺轮质料是一白玉,直径、孔径、厚度分别为43毫米、6毫米、9毫米,捻杆长164毫米,质料是一青玉,捻杆为上尖下粗圆柱形,捻杆尖端处有一个可插短木的小圆孔,起到固定锤杆作用。此外,还有浙江绍兴出土的战国时期陶纺轮、湖南长沙出土的西汉铁杆纺轮等。除了考古发掘的纺轮,近代少数民族地区还能看到纺轮的原形。

如独龙族、纳西族、哈尼族、普米族、布朗族、藏族等,都用传统的纺轮进行纺纱,纺轮的原料有木、石、陶、葫芦等,纺轮的形状有圆盘形、球形或圆锥形等,捻杆有木棍、竹棍或苇管等。凉山族纺轮是木质,厚约5毫米,直径约40毫米,捻杆长200毫米左右,纺轮上部的杆长约130毫米,顶端有个用于挂线的钩,纺轮下部杆长70毫米左右。

虽然完整的纺轮在新石器时期出土很少,但新石器遗址中出土的纺轮体却非常普遍。以下将把纺轮体简称为纺轮。如距今8000年前的跨湖桥遗址中出土了103件陶纺轮,大多数纺轮为不规则圆形,少量纺轮为方形,纺轮的边经略微打磨,中间有一孔,其位置一般不在正中心,有小部分纺轮还未钻孔或孔没贯通,后者是半成品。跨湖桥纺轮的厚度范围在3-8毫米之间,孔径范围在3-8毫米之间,质量为5-40克之间。

240万年前工具出土(上世纪80年代客家人用的腰机)(2)

距今7400年左右的河北磁山新石器遗址发掘出23件纺轮,均为陶片磨成,器形有呈圆饼状,也有不甚规整。这些陶纺轮直径在50-60毫米之间,大部分由陶片改制成纺轮,少部分是用陶土专门制作成陶纺轮。这说明纺纱对当时人类的重要性,只用陶片磨制成的纺轮,其性能已经不能满足当时纺纱的需求,为了制作出性能更好的纺轮,于是开始有工匠专门用陶土来制作纺轮。

距今约6000年的河姆渡遗址出土纺轮达300多件之多,其中陶纺轮占绝大部分,还有石纺轮和木纺轮出现,纺轮的形状以圆饼形居多,少量纺轮的剖面呈阶梯状。距今约5000年的良渚文化出土的一定数量纺轮,以泥质陶为主,少量夹砂陶,其中泥质陶纺轮分灰陶、红陶、黑陶和黄陶等多种,器形有对称圆锥体形、算珠形和截面梯形等几种。

从各文化遗址出土数量众多的纺轮可以看出,在新石器时期纺轮使用已非常普遍,纺轮的材质以陶为主,也存在石纺轮、骨纺轮、蚌纺轮和木纺轮,纺轮的形状从早期的不规则形逐渐向规则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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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发现,新石器时期纺轮的形状有7种类型,分别是圆饼形、圆台形、馒头形、算珠形、工字型、凸字形、碾轮形等,其中圆饼形占绝大多数。纺轮形状影响着纺轮自身的质量分布,进而影响着纺轮的使用性能和效率,纺轮主要通过纺棱边来实现形状的改变。

新石器时期人类通过长期使用纺轮来纺纱的实践,逐渐总结出不同形状纺轮的不同性能,掌握了不同形状纺轮用于纺不同要求的纱线。因此,纺轮的形状的也是一个逐步进化的过程,并最终呈现出多种形状的纺轮,以满足纺不同纱线的需求。

2、腰机

纺轮纺出纱线后,就需要把纱线织成布。新石器早期存在手工织布的现象,主要是平铺式编织,即把绳线铺开再水平面上,固定住绳线的一端,用骨针引线,在横向的经线中,先间隔一根奇线进行穿织,在间隔一根偶线进行穿织,这样重复穿织,直到经线被织完,从而获得一块可用于缝制衣物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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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手工编织效率低下,不够紧密,经线和纬线之间容易松开脱落,显然不利于制作衣物,由于纱线之间的空隙较大,容易漏风,衣物也不够保暖。因此,古人在长时间的实践中,逐渐创造出原始的编织工具一踞腰织机,简称腰机。因年代久远,新石器时期的遗址中还没发现完整的原始腰机,只挖掘出一些腰机的某些部件。

最早距今8000年前的跨湖桥遗址出土了一件纬刀、2根卷布轴和多根定经杆等腰机部件。该纬刀的特点十分明显,是用骨片制作而成,保存非常完整,其长28.8厘米、宽2.1厘米,其中一端有磨损的现象,应是编织者长期手抓提后留下的痕迹。抓握部分长约8.8厘米,余部长约20厘米。

纬刀是用来打压纬线的,以此推测纬线的长度,即所织布幅的宽度也在20厘米左右。卷布棍两端都有槽缺,以用于固定腰部系带,其中一根卷布轴长21.6厘米,另一根长31.6厘米,这说明当时布幅的宽带有两种规格。而发现的定经杆数量虽较多,但大多数都残断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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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距今6000年左右的浙江余姚河姆渡遗址发掘出了纬刀、卷布轴、定经杆和木齿状器等腰机部件。其中纬刀为骨器,长317毫米、宽37毫米。横截面呈月牙形,一端穿有两个小圆孔,外形被磨制光滑。

卷布轴为小木棍,两端被削成方形,在同一水平方向还削出一斜向缺口,长245.5毫米、直径17.8毫米。定经杆,用于固定经纱的工具,其残长70毫米、宽30毫米、厚5毫米。此外,该遗址还出土有木齿状器,柄残,可用于梳整经纱的工具,其残长21.73厘米、宽27.5毫米、厚10.5毫米。

此外距今4、5千年的浙江良渚文化中出土了青玉素面璜6件,分成3对,两头各3件,并一一配套对应,相迭在同一位置,每对玉器之间相距约350毫米。据研究为原始织机部件的镶插端饰,而连结镶插的木把已腐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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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对青玉质镶插端饰,每件各由二块部件拼合而成,拼合处错缝相扣,断面为椭圆形,但断面大小却有不同,靠外侧处大,内侧处较小,外侧中部琢成长方形小凹缺,内侧两块各一个小圆印眼,应是便于插入木样,整体咼29毫米、外宽43毫米、内宽25毫米。一对黄玉质玉器,外形如舌,外侧呈圆孤形,内侧厚而直,两件内侧各结有一个较深的小圆卯眼,其中一件在小圆卯眼的边上有一个更小的孔,也许是起固定作用,通高31毫米、宽30毫米。

另一对青玉质,断面呈长方形,一面则平直,另一面略有弧凸,两件的内侧各钻有二个小圆卯眼,通高20毫米、宽430毫米。这三对玉器加工均较精细,外形虽有不同,但相迭在一个位置,间距一致,应是纺织工具的部件,分别为卷布轴、纬刀、分经杆的镶插端饰”。

虽然从遗址中发掘出相关的腰机部件,但原始腰机具体是什么样的形制?许多学者都对此进行了推测与复原,依据之一便是一些少数民族近代仍在用的简陋纺织机。如黎族、景颇族、傣族、独龙族、佤族、怒族、拉祜族、哈尼族、布朗族等少数民族,过去仍保持着用腰机织布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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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以前,江西龙南县乌石围客家人还用腰机进行编织丝带,他们把纱线一端系于腰间,并坐在凳上,另一端把纱线很随意地固定在织者对面的门框或树桩上,熟练进行引纬、打纬,以完成编织的工作。依据之二则是云南石寨山滇文化遗址出土的青铜器上面人物使用原始腰机的图像,这也是迄今为止中国发现的最早最完整关于腰机的图像信息

参考上述两点依据,并结合考古发掘出的织机部件,赵丰先生复原了良渚遗址的织机图,他认为良渚织机仅由三根主轴,即卷布轴、打纬刀、卷经轴组成。编织时,先用打纬刀平行穿过经线并立起以形成梭口,后将纡子穿过梭口以引线,接着打纬刀平放打纬并抽出,再用打纬刀穿过经线,使将上一梭的上下层经线位置对调,再穿纡打纬,循环编织。

而宋兆麟先生则复原了河姆渡遗址原始腰机的模型,其方案是一架与现在彝族使用的织机相似的原始腰机,其中包括定经杆、机刀、梭子、布轴、经轴、综杆等部件,然综杆和经轴在遗址中未被发现处,目前只能是推测原型。

240万年前工具出土(上世纪80年代客家人用的腰机)(8)

实际上,新石器时期原始腰机部件分为定料件和工作件两类,定料件包括定经杆、卷布轴和腰幅,而工作件包括棕杆、分经棍、梭子和打纬刀。通过工作件的件相互配合,加上人的手和腰用力就可以完成织布这个动作。

(1)棕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两根线中的经线上下来回挑动,促使形成新的梭口,有了新的织口就可以固定织布的大小和行间距,所以也被称之为“线综”。

(2)分经棍:使之前织好的梭口经线形成上下两层,便于穿引,所以多为类似木头枝条状的棍状,表面光滑便于操作,分经棍直径越粗梭口就越大,反之亦然,它的作用是为后续打紧纬线而服务。

(3)梭子:这是常见引纬线的工具,它的形状与纺锤类似,中间有一个圆孔用于穿出纬线,两端为尖头。作为辅助性工具,它的作用则是牵引纬线穿过经线,通过经纬线不断的交织形成图案,而后将图案显示在在经线上,编织出相应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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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打纬刀:在准备好第一步铺好经线后,此时打纬刀就能将纬纱推向织口,从而使得经纬线纵横平整交错,打紧纬线,形成织物。它在长度有一定限制,形状样子多呈长方形或是刀月形。这些构件的质地以木头制作的为主,也有骨头和石头材质的,但因为木质的打纬工具容易腐朽,不能完整保留存储下来,所以在考古挖掘中骨制材料的打纬刀占多数。

在人类的长期使用织布中,打纬刀刃部有磨损痕迹,其形制和磨损痕迹后成为现代鉴定打纬刀的主要依据。

新石器时期是织造业诞生期,这时期人类从绳索的制作和使用中逐渐领悟到纺纱和编织工艺,并在不断实践中和产量质量的双重要求下,诞生了纺纱工具和编织工具,创造出纺轮和腰机,进而形成了专门的织造业。而真正的织造工具从纺轮出现开始,其后促进了织布工具的诞生。

240万年前工具出土(上世纪80年代客家人用的腰机)(10)

织造工具的诞生对人类具有革命性的意义,通过工具的使用,极大加快了人类的纺纱速度和效率,为人类提供了稳定、可靠和大量的纱线。有了质量良好、数量众多的纱线,人类才能进行织布业的革新,并加速原始织造业的发展,从而源源不断为人类提供可穿戴的衣物。

新石器时期,织造业的巨大进步,使人类拥有质量更好、更加保暖、更加柔软、更加贴合身体的衣物,为人类的开疆拓土,繁衍生息提供了重要保障,进而促进了人类文明的进步和发展,为人类进入更高级文明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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