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取世子的口风，向世子求援，的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可如何开口，又成了一大难题，兄弟俩合计了许久，石敬瑭却突然想起一件旧事。
比起哥哥石敬儒来说，石敬瑭是一个心细的人，那件旧事，便是两年前，晋王府上死过一个府伎。
该府伎是善舞之人，据说她在一次宴席上，借机向某将军投桃报李。
某将军夫人知道此事后，向曹夫人商借这名府伎去府上教舞，并由得那名府伎与某将军有了私情。
之后，对此并不知情的曹夫人，又将这名府伎赐给了另一名将军，这名府伎过去没多久便死了。
有人说，是某将军夫人故意设计的。也有人说，是某将军始乱终弃。一时间，众说纷纭。
不知传了多久，突然有一天，这件事没人敢再提了，因为晋王李克用发了火。
谁也不知晋王具体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晋王是对曹夫人发了火，刘夫人求情。
故而此后，晋阳宫的府伎，除非赏赐出去，否则不得踏出晋阳宫半步。
“阿兄，所以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是那位姑娘对你动了私情，你若动心，顶多不过是被斥责一顿，若是那位姑娘……，只怕后果难料。”石敬瑭最后提醒道，“你们两个得对好口径，以免事后曹夫人问起。”
石敬儒点头，他想了想，自己口笨，每次刘玉娘与他见面，也只能交谈寥寥数语，故而他决定写信。
对此，石敬瑭是反对的，但他让石敬儒尝试说了几遍后，决定还是让石敬儒冒一次险。
石敬儒几易其稿，终是把事情和利害关系在纸上，简明扼要得写清楚了，并在信头信尾交待了务必烧毁。
拿到信后，刘玉娘又高兴又害怕，她知道石敬儒信上所言，并非是危言耸听。
但她也抑制不住地欢喜，难为石敬儒不仅有了法子，还替她想得如此周全。
她小心翼翼地，将信看了又看，差不多逐字逐句背下后，才放入碳火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到那份信化成灰烬才松了口气。
接下去的事，只有等待。
就在石敬儒愈发苦恼如何开口时，他的异常表现，终是引起了世子李存勖的关注。
这一天，看着哥哥石敬儒被叫去，石敬瑭也大着胆子跟了进去。
李存勖问起石敬儒，为何他近日总是心不在焉，石敬儒竟是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他对李存勖的忠心，让他在撒谎这件事上，有些迈不过去。
“请世子恕罪！我们才敢说。”石敬瑭说着跪了下来，石敬儒也连忙跪下。
李存勖笑了笑，在大座上往前探了探身子。
他的身材与他父亲一般高大健硕，面孔则继承了曹夫人的美貌，虽然父亲身边的“老家伙们”对他不以为然，可这样的他却颇受同龄人追捧，无论男女。
在同龄人中，他就是鹤立鸡群的焦点，而如今身前跪着的两名少年，那焦灼不安又充满期盼着他做主的眼神，更是让他打心底感到满足。
“说吧，自家兄弟，没什么不好说的。”李存勖尽量把口气放得漫不经心些。
“禀殿下……阿兄对一名女子念念不忘……”石敬瑭低头道。
“嗬，我道什么事，让你阿兄自己说。”说罢，为示鼓励，李存勖又微微侧身偏向石敬儒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姑娘，总该自己争取吧？”
石敬儒受了鼓舞，眼中闪烁出喜悦的光芒，“禀殿下，是不能忘，但只怕是小子痴心妄想……”
李存勖伸出手指，在桌上扣了扣，“起来说话。”见石敬儒还是犹豫，他又笑道，“我可听说，你小子最近又是买绣线，又是买《列女传》的，到底是哪家姑娘？”
听得李存勖对石敬儒的行踪如此清楚，弟兄俩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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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故事连载｜历史上那对作死夫妻（7）尘缘不容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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