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福利,笔名长风万里,1977年生,河北省黄骅市人。在国内多家报刊杂志发表散文随笔二十余万字,多次获得国家级散文大赛奖项。
邶风
导读
周武王灭商后,将商纣王都城朝歌以北土地划为邶国,分封给纣王的儿子武庚。邶国后被卫国兼并,卫国多昏君,故诗中多有不满之声。
风在吼
雪在飘
昏君虐政之下,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国民感到危机日近、国厦将倾,于是纷纷招朋呼友共同逃亡,去寻找可以活命安身之所。
彼时情境
嘶吼的北风,挟裹着大片雪花,肆无忌惮地狂扫过边关荒野上孤坟般的几座军帐。最大一座营帐前,披甲士兵如泥塑石雕般守立,任凭风雪迷蒙了视线,任凭双脚冻得失去了知觉。
土坡后面的背风处,几个士兵挤在一起,小声嘀咕着这倒霉的天气。就在刚才,有个小兵只是因为想家,在长官面前抱怨了几句,就受到严厉的杖刑,现在还趴在营帐里站都站不起来,这几个人又怎么敢在人多的地方议论是非?只好找了个僻静角落,发几句牢骚而已。
风声在耳边呼啸,将冷飕飕的雪沫拍在脸上、灌进脖子里,让人不得不忍受着无处躲避的深寒。难道就这么忍下去吗?援兵粮草迟迟不到,主帅还催促着加快行军、加快攻下前方城池;这样的天气,别说打仗,冻也冻死了!没有吃的,饿也饿死了!几个士兵在压抑着愤怒的眼神交流里,都看到了彼此心中一个不敢说出来的想法——与其冻死、饿死、战死,不如冒险逃走,逃到老家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如无边黑暗里的星星微芒,只是一闪,刹那间点燃了无数人眼中的光明之火。风声怒吼,掩盖了帐外土坡下的低声密谋;雪松如魅,隐藏了匍匐前进的生死弟兄。“咔嚓”,一截朽枝因为禁不住渐厚的积雪,在突然断裂中引起了营帐前哨兵的警觉,“什么人!”随着一声低喝,几个与雪地融为一体的“移动雪丘”静止不动。等待是漫长的,仿佛是一个漫长冬天,还好哨兵没有跑到近前仔细查看,大概是因为脚已冻僵的缘故吧。风似乎更大了,让哨兵的视线更加模糊,那几个“雪丘”乘机加快了移动速度,顾不得已被冷汗浸湿的夹袄紧贴在后背上,强行忍住寒风灌进冷衣的浑身颤抖。
终于出了哨兵目力所及范围,几人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不敢停留,直奔大道猛跑。“嗒嗒嗒”,清脆的马蹄声从大道上传来,几个逃兵慌忙躲在路边树后,观察着动静。蹄声渐近,原来是主帅派到附近村庄筹集米粮的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几人的同营战友。“吁……”驾车士兵猛然看见树后闪出的黑影,心里一惊,拉紧缰绳;待来人走得近了,才放下心来。“你们几个深更半夜的这是干什么去啊?”
带头之人略一迟疑,随即实话实说,“兄弟,我们这是要逃跑!你看看咱们现在的处境,不是冻饿而死,就是抛尸战场,横竖都是死,还不如逃往家乡,就是以后被抓住处死,好歹也算见了家人一面啊!不如听哥一句劝,和我们一起跑吧!”
旁边的人也跟着劝:“你别以为完成了这次筹粮任务,主帅就会对你提拔重用、给你好处;你看看现在那些当官的,哪个不是只想着自己捞好处?真到了关系生死的时刻,你能斗得过这些官场上的老狐狸?你记住,天下乌鸦一般黑!如今这世道,你就别指望当官的能真为你着想!”
“嘚嘚嘚”,轻快的马蹄声响起,向着家乡的方向渐行渐远,东方地平线上,正露出一线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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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丁润龙 刘佳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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