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晚,新郎与宾客喝了挺多酒,他踉踉跄跄走进新房说:“娘子,请原谅我回来晚了。”
唐婉厉声道:“你当日弃我,今日又怎么说来晚呢?陆务观!(陆游)”唐婉说完就意识到失言了。新郎并未在在意,他斟了一杯酒,敬唐婉,真诚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希望我们今后生活幸福。”
这位大度、深情的新郎就是唐琬的第二任丈夫,赵士程。他默默守护唐婉十年,他的痴情让人感动和心疼。
一见倾心,谁知竟是他人妇
赵士程是宋太祖赵匡胤的第五世孙,皇家族裔,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他从小饱读诗书,经常以文会友,像陆游这样才华横溢的青年自然是他的座上宾。
赵士程虽然知名度没有陆游高,但是也有著作。据历史记载,赵士程编写的《乌山石志》对福建历史上第一本地方志《三山志》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那年,赵士程去清心庵游玩,邂逅一位女子。在一间禅房里,一名女子跪在佛前上香,突然佛像后窜出一个高大的男子猛扑向女子,女子大声呼救。
刚好被路过的赵士程听到,他连忙出手相救,打跑了歹人,上前扶起了女子。
女子惊魂未定,他对女子说:“在下赵士程,路过此处听到娘子呼救,没有顾及礼数,多有得罪。”
只见女子容貌倾城,弱柳扶风,她轻声说道:“承蒙公子仗义相救,不胜感激。”赵士程护送她回家,才放心地离开。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赵士程见过很多美丽的女子,或灿若云霞,或美如桃花,都入不了他的眼。唯独这位女子仅一面之缘便令他念念不忘。
女子名叫唐婉,是郑州通判的独生女,聪明灵秀,文采斐然。当赵士程得知唐婉与陆游是夫妻时,虽然他对唐婉心生爱慕,但他将这份情愫藏在心里。
唐婉与陆游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人婚后你侬我侬,百般甜蜜。陆游的母亲一心想让儿子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可是陆游只想与唐婉耳鬓厮磨,无心考举。
结婚三年,唐婉未生育。陆母认为唐婉既未支持丈夫博取功名,又没有为陆家延续后代,一怒之下,逼陆游休掉唐婉。
陆游不敢违抗母命,他悄悄地将唐婉安置在一处别院,偷偷幽会。赵士程得知此消息,觉得陆游没有顾及唐琬的名声,他劝说陆游想办法接唐琬回家。
他常在唐婉住所之外远远地听唐婉弹琴,那幽怨的琴声让他为唐婉担忧。不久,陆母便发现了两人在外面居住的事情,命人将一纸休书和唐婉送回了娘家。
一对恩爱夫妻劳燕分飞,而陆游并未尽最大的努力为自己和唐婉争取。作为一个男人,他本可以将心思用在科举上,这样既能满足母亲的心愿,也能保全唐婉。
或者反抗到底,他可以带唐婉脱离家庭,另立门户。但是,陆游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勇气,在家庭与爱人之间,他放弃了爱人。
倾其所有,痴心守护心上人
得知唐婉被休,赵士程内心喜忧参半。他既庆幸自己终于有机会追求唐婉,又为美丽温柔的唐婉遭遇不公感到难过。
直爽的赵士程打抱不平,去陆家请求接回唐婉,却无功而返。不久之后,他就听说了陆游另娶了王氏千金的消息。婚后一年,王氏就给陆游生了一个儿子。
而唐婉被送回家后,常常满脸憔悴,身形日渐消瘦。赵士程十分心疼,于是经常探望唐婉,好言宽慰。“像我这样一个被休的女子,哪有什么盼头?”
当赵士程听到唐婉的叹息,便坚定地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我娶你。”他对唐婉的尊重和呵护终于打动了唐婉,唐婉做出和他在一起的决定。
这个消息震惊了赵氏家族。在宋代封建背景下,男子娶被休的女子是很不光彩的事。何况赵士程出身显赫,又贵为永嘉郡王,是许多大家闺秀的择婿首选。
然而对于赵士程来说,什么高官厚禄、名声地位都不及唐婉重要。他顶住重重压力,不顾宗室家族的强烈反对,不在乎唐婉能否生育,用隆重的仪式迎娶了唐婉。
满城的人都说:“皇室宗亲赵士程,娶了陆家下堂妇。”
真正爱一个人,就是给她一个安稳、温暖的家。结婚当天,赵世程立下誓言:“此生只守护唐婉一人。”婚后,赵士程待唐婉如同珍宝,既给予了唐婉优渥的物质生活,又对她体贴入微,呵护备至。
赵士程有时见唐婉独自在庭院内发呆,面露悲色,知道她心中始终放不下陆游,但他从未责备。他不时买回新的玩意转移她的注意力,讲笑话逗她开心。
传言赵士程和唐婉结婚后,陆游仕途不顺,唐婉请求赵世程帮助陆游。有关史料记载,赵士程和陆游都曾在福建任职。传闻虽不知真假,但在福建的史料上没有两人不和的记录,说明赵士程以君子的风度友好对待陆游。
赵士程除了公务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唐婉,与她携手游山玩水,欣赏人间美景。他为她研墨,一起写诗作画。日复一日,唐婉的脸上终于多了笑容。她为忙完公务的赵世程做可口的饭菜,在寂静的夜晚陪伴他在灯下读书,红袖添香。
十年如一日,赵世程将唐婉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免她忧愁,唐婉受伤的心灵渐渐平复,他们度过了一段静好岁月。赵士程原以为美好的时光可以长久,却没想到上天一次意外的安排打乱了一切。
阴差阳错,十年深情付水流
那是一个寻常的春日,他们夫妻二人携手到沈园春游,鸟语花香,满园春色。两人正说笑间,忽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是陆游。他正呆呆地望着唐婉,一言不发。赵士程感觉唐婉的手在微微颤抖。
见此情景,赵士程对妻子说:“我还有公务,先走一步,等会再来接你。”其实,赵士程并非有公务,他明白唐婉心中仍有陆游的位置。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希望他们见面能解开唐婉的心结。豁达的赵士程命仆人送来了酒菜和笔墨。
唐婉与陆游寒暄几句后,也匆匆离开。陆游在唐婉离开沈园之后,心情起伏,他想起当年与唐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物是人非,此情只待成追忆。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便挥笔在墙上写出了一首词《钗头凤》。
陆游在沈园写的这首词很快传得满城风雨,唐婉看到这首词之后,旧日柔情、千般委屈涌上心头,于是,她提和了一首《钗头凤》。
柔弱的唐婉内心愈合的伤口如同被刀割开一样,鲜血直流。她痛哭流涕,后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赵士程耐心开导她养好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而唐婉陷入过去一段感情不能自拔,没多长时间,就病倒在床了。
赵士程心急如焚,他亲自遍访名医,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照顾唐婉 。无奈心病难医,唐 婉越来越虚弱,她歉疚地对他说:“对不起。”
赵士程抱着她,轻轻说:“我愿意一生陪着你。”他在心中一遍遍地默念“但愿人长久”,谁料天不随人愿,不久唐琬香消玉殒了。
赵士程伤心欲绝,自己倾其所有,护唐婉安稳周全,却不料十年深情,终不敌陆游一首《钗头凤》。他强忍心中的无限悲痛,厚葬了唐婉。
30多岁的赵士程风华正茂,续弦再娶是很合理的事情,不少大家闺秀的父母请媒婆上门说亲,但都被他婉言拒绝。
重回单身的赵士程一心扑在公务上,但只要忙完回家,便会睹物思人。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看他们昔日的书画,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很长时间少言寡语,脸上没有笑容。当时民间流行一句话:“千古伤心赵士程”。后来,赵世程到福州任宗正司,两年后便去世。
人间自是有情痴,痴情的男人古今中外都有。英国温莎王朝的第二位国王爱德华八世,不顾王室、政府的反对,迎娶有过两次婚姻的辛普森夫人,成为英联邦历史上唯一退位的国王。
清朝顺治皇帝深爱董鄂妃,因董鄂妃病逝,他无心打理朝政,出家为僧。
据《三山志》记载,赵士程在唐婉在世时未纳妾,唐婉去世亦不复娶,他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一辈子只爱了唐婉一个人,将一颗真心给了唐婉,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深情似海。千古痴情人,一情念千古。
写在最后
陆游以爱的名义伤害了唐婉两次。既然男已娶,女已嫁,本该“一别两欢,各生欢喜,”却因为陆游的一首词酿成悲剧。陆游情难自抑,在墙头上题写了《钗头凤》,却从未想到这首词公开后对唐婉的名声和生活的影响。
如果他能够替唐婉考虑,偶遇唐婉之后自己马上离开,就不会揭开唐婉的旧伤,唐婉也能继续安宁的生活。
唐婉也是令人可悲可叹,可悲的是她只是陆游爱情的一部分,却把陆游作为自己的全部。可叹的是真心爱她的人就在身边,但她沉浸往事,不能自拔。
尽管后来陆游在沈园写了好多诗和词,看起来款款深情,但相爱时不懂得珍惜,离别后又何必念念不忘,藕断丝连。
爱不是说出来的,说的再多却无行动,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真正的爱是不离不弃,最深的情是相依相守。
陆游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前任,他和王氏在婚后生育了六子二女。只有赵士程才是值得唐婉终生托付的良人,可惜赵士程十年深情付诸东流。
希望如唐婉一般的女子能看透世情,活得通透。希望如赵士程一般的男子遇到对的人,相守到白头。
. END .
【文| 海风 】
【编辑| 丹尼尔李】
【排版 | 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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