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从Y城赶到G城去,乘坐的是一辆大巴,途中花了一个多小时。大巴车临近上午十一时才出发,乘客的数量有点小可怜,整个车上除了我和另一位乘客,包括售票员和司机,一共也就四个人。
返程的时候已是下午三时,忽然心血来潮,告诉自己说何不乘高铁回去呢?说来惭愧,这些年来国家的高铁飞速发展,可我却还从未坐过高铁呢!我这人比较宅,生活的圈子也小,基本在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里活动。最近的一次坐火车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从武汉乘坐火车到长沙。那时还没有动车,只有绿皮车厢的电气化火车。
大约是今天的乘客不算太多,车站里只安排了一个站口在售票,排队时还是让人感到焦急。一个男人在窗口前询问着什么,他的身旁却围着三四个同伴,高矮胖瘦,神态各异。大约被告知没有合适时间点的车票,购票男人不免有些失望,他退到一旁,与几名同伴低声交谈着什么。有人开始盘算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间,男人似乎仍有什么不清楚,复又挤到窗口前询问,这让其他排队的乘客不免感到有些焦急。
好不容易轮到我排到了售票的窗口前,向女售票员一打听,最早回Y城的高铁是在下午四点钟,整整还得等一个小时呢!我不禁有些后悔,赶啥时髦,坐什么高铁呀,说不定车站里回Y城的大巴随时都有发车,总不至于等这么长时间。售票员看出我的踌躇,告诉我说,即使你现在坐上了班车,与届时乘坐高铁到家的时间也差不多的。
尽管将信将疑,可既来之,则安之。我掏出身份证交给售票员刷了,递过一百元钱,女子很快找零给我买了票。我一看,嘿,高铁的票价比大巴还便宜两元钱呢!
我拿了车票随着人群经过一段回环的曲形不锈钢铁栅栏,进到侯车大厅里去。由于疫情尚未结束,人们都戴着口罩。一名工作人员拿了红外线测温仪站在进口处,给每一位进站旅客测量体温。他同时嘱咐大家在手机上展示健康二维码。我心想真够细致的,看样子现代人离了手机还真寸步难行呢!
从这一关过去,最后就是安检了。一名女工作人员手持安检设备熟极而流地在我周身探巡一遍。临了,还碰触了一下我挂在裤腰上的一串钥匙。我想她大约是在检查我身上是否携带了管制刀具或其它什么危险品吧。不得不说,这些安全措施也是很有必要的。
候车厅里很宽敞,进去左侧成排的座椅上已有许多乘客坐在那儿。进到站台一边的墙上悬挂着硕大的电子显示屏,滚动的字幕都是各路列车始达地点及到站时间的信息。大厅里的喇叭也在不时播报最新的高铁到站信息。我注意到,候车的乘客一般提前15分钟进站。
时间一晃,45分钟过去了,终于听到广播里播报从重庆开往南宁的高铁马上就要进站了。我有些莫名的兴奋,跟在人群中进到了站台上。长长的水泥站台足有一两百米,两边都用高过两米的网状铁栅栏围着。回望处,城市高大的楼群在满目葱茏的秀色里若隐若现。一名工作人员引导人群不停往前走。
一辆白色的子弹头列车缓缓驰入站台,终于慢慢停稳。好几处车门一开,车上走下一群群旅客。车门外守候的乘客也很快鱼贯上了车。一上车,我便感到车内空调的凉风阵阵袭来。列车上的乘客不少,只有少量空余的座位。左边有三排座,右边两排座,中间隔着一条过道。左右一字排开的五张座位分别冠以ABCDF的代码,我有些奇怪,却没有E。比如说我的座位是“03车08C号”,意思就是第三节车厢第八排左起的第三个座位。
我在座位上坐下,紧挨的两个座位上并没有人,面前前排座椅的后背上支起两张小桌子,可供摆放一些随身携带的物什。列车很快开动了,并没有感受到车体的振动,车窗外的景物疾速向后驶去。窗外一忽儿是明晃晃的阳光沐浴下的世界,一忽儿火车进到隧道里,车窗外又是黑魆魆的一片,那种时空转换的感觉很奇妙。
这当儿,有一名乘姐和一名屁股后别着一根警棍的巡警在身边走过。乘客们或看手机,或小寐,看上去百无聊赖。
我还没来得及完全体验第一次乘坐高铁带来的愉悦,却从车上的广播里得知,Y城到了。我一看时间,嗬,整整只花了十六分钟,这么快人就到了家,先前那位售票员说的没错,“诚不我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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