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是我国著名的散文家翻译家。他的著作散文集《雅舍小品》在海内外共发行了三百多版,其行文端庄典雅,却又不失风趣幽默,是难得一见的文学珍品。他也曾花费四十年时间翻译《莎士比亚全集》,是中国第一位翻译莎翁全集之人。
“雅”是梁实秋行文的一大特色,更是梁实秋为人处世的最高准则。梁实秋推崇英国的“绅士风度”,待人接物要彬彬有礼,行事也要幽默含蓄。即便深处陋巷,也肯定不会失了风度,丢了气节。为此,梁实秋写过一篇《绅士》,他说,绅士,永远是我们待人接物的最高榜样。
诗人余光中就曾评价梁实秋的“雅舍”笔法:清俊简洁,点到为止,文白相济,放而能收。引证则中外兼彩,行文则庄谐并作。时而夸张而令人惊喜,时而含蓄而耐人寻思。
1. 清幽之雅:
描写雅舍的一段:
雅舍最宜月夜/地势较高/得月较先
看山头吐月/红盘乍涌
一霎间/清光四射
天空皎洁/四野无声/微闻犬吠
坐客无不悄然
舍前有两株梨树
等到月生中天/清光从树间筛洒而下
地上阴影斑斓/此时尤为幽绝
直到兴阑人散/归房就寝
月光仍然逼近窗来/助我凄凉(《雅舍(代序)》)
2. 风趣之雅:
写男人:男人令人首先感到的印象是脏! 有些男人,西装裤尽管挺直,他的耳脖后根,土壤肥沃,常常宜于种麦!袜子手绢不知随时洗涤,常常日积月累,到处塞藏,等到无可使用之时,再从那一堆污垢存货之中拣选比较干净的去应急。男人的一双脚,多半好像是天然的具有泡菜梅干菜再加糖蒜的味道。。。。。。(《男人》)
写孩子:我问过一个并非“神童”的孩子:“你妈妈是做什么的?”他说:“给我缝衣的。”“你爸爸呢?”小宝宝翻翻白眼:“爸爸是看报的!”但是他随即更正说:“是给我们挣钱的。”(《小孩》)
如此种种,令人读后忍俊不禁。
3. 洞见之雅:
观棋是一件有趣的事,如看斗牛、斗鸡、斗蟋蟀一般,但是观棋也有难过处,观棋不语是一种痛苦。喉间硬是痒的出奇,思一吐为快。看见一个人要入陷阱而不作声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如果说的中肯,其中一个人要厌恨你,暗暗骂一声“多嘴驴”!另一个人也不感激你,心想“难道我还不晓得这样走!”如果说的不中肯,两个人要一齐嗤之以鼻,“无见识奴!"如果根本不说,憋在心里,受病。所以有人于挨了一个耳光之后还要抚着热辣辣的嘴巴大呼“要抽车,要抽车!”(《下棋》)
读过之后,欢笑之余,不禁佩服梁实秋对人性之深思。
梁实秋的“雅”,既是士人之雅,又是平民之雅。他的关注无非生活琐事,鸡毛蒜皮,本没什么值得录诸笔端。梁实秋却以自己的学识与思考,将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写了出来,还写得这么雅致,这么风趣!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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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大学微信社 王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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