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从来少不了恩怨情仇。
这两天娱乐江湖里为情所伤,怀疑人生的故事主角,是吴青峰。
因为公开演唱苏打绿歌曲,他被曾经视为父亲的恩师林暐哲告上法庭,索赔八百万。
简单来说,目的就不让人家唱自己写的歌,相当于有人跑来讲他认为你生的小孩在他家户口本上,所以小孩就不是你的了?
去年4月,一审判决林暐哲方败诉,林暐哲不服,继续上诉;今年4月,二审民事诉讼部分林暐哲方依然败诉,刑事部分仍在审理中。
青峰赢了,却开心不起来。他想不通,当初依依不舍挥别的“家人”,为何不联络不沟通直接翻脸提告?
苏打绿这团名不能用?苏打绿的作品不能唱?15年最终只换来一场虚幻吗?
“多希望你跟我说一句,愚人节快乐,然后我们笑出眼泪,当作没有这回事……”
张韶涵、杨丞琳这些圈内老友心疼他,评论里很多小伙伴替苏打绿不值的情绪更是直接。
震惊之余,八八感到一种无可奈何。那些年苏打绿唱给我们的,是“你知道当你需要个夏天/我会拼了命努力”
无与伦比的美丽苏打绿 - 无与伦比的美丽 (Absolutely Beautiful Version)
是“你知道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
小情歌苏打绿 - 苏打绿故事未了音乐电影
多纯粹多明亮,青春期的我们坚信不疑,对友情对爱情对亲近之人理所应当捧出一颗真心,换温热胸膛。
可成人的世界、社会的毒打,则要你知道武装自己才安全,防备他人多必要。
青峰讲,年少时他说要温柔地推翻这世界,一些受此鼓舞的孩子在遇到挫折时哭着问他,温柔真的可以推翻这个世界吗?
“老实说,曲折至中年如我,如今也怀疑。”
这一回,他是否还会选择,将遭受的痛用温柔反射为力量,正如过往无数次那样呢……
——我是最好伙伴的分割线——
与吴青峰对簿公堂的林暐哲,是改变了他生命轨迹的人。
相比于追逐聚光灯,青峰其实一直更习惯坐在边缘看风景。入行以前,他是个怎样的小孩呢?
声线特别,不爱在众人面前说话,身形也比同龄男生柔弱,不会和他们一起打球。
对于在学校那些经历他用了一个很克制又很准确的形容:夹缝中求生存。
这项技能,或许是从他妈妈身上学来的。
童年时期,吴青峰的父母在家里日常“打打闹闹,拿刀挥舞”,他做什么都可能被脾气不好的父亲打骂。
因此他和父亲的关系一度很差,父子俩彼此不说话的那十几年,青峰妈妈便在夹缝中求生存。
“她的人生可能90%都是不幸福的,但她就是一直抓住那10%的幸福,赖以维生,让她继续在很糟糕的家里硬撑着。”
深受影响的青峰也认为,默默删掉不好的事情,多放大快乐一面,就能因裂缝里的阳光而幸福。
音乐无疑是照亮他的一束光。念大二时情绪最消沉那段时间,吴青峰有一个月没去上课,直到苏打绿的贝斯手馨仪硬拖他去参加音乐节才打开了心扉。
采访中他形容“那可能是大学最影响我的一件事情,让我从暗转明,用比较不同的心态去面对自己。”
借此写出的《飞鱼》这样唱:不如捕捉笑声,涂上耳朵,换一个轮廓,快乐比较多,放自己好过。
但当年苏打绿只把玩乐团当作学生时代插曲,想着毕业前再演出一轮就散伙。
没想到,最后一场演出引起了台下资深音乐制作人林暐哲的注意。
那天,鼓手小威迟到了,现场广播不停喊话“160公分、80斤的苏打绿鼓手”,让林暐哲觉得很有趣。
于是一首接一首围观下来,发现,起初听不惯的主唱声音,真香!
杨乃文、陈绮贞的横空出世背后都有林暐哲力推,那会儿作为杨乃文铁粉,吴青峰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一接名片几乎吓到腿软。
在林暐哲口中,他与苏打绿是“婚姻关系”,之后看上徐佳莹、韦礼安等艺人最终也没签,只专注苏打绿。
缺钱的时候林暐哲甚至卖房卖车给苏打绿做专辑,带着几分赌性。
随着苏打绿出道,听到青峰歌声的人越来越多,对他独特声线的争议也愈演愈烈,充满着他的生活。
但不管外界如何议论,林暐哲依然相信自己眼光独到。
他第一次拿青峰的DEMO给伍佰听时,伍佰吓了一跳,林暐哲说“我懂你意思了,可是这个声音很特别吧?对我来讲是真爱。”
表示要从方方面面给足苏打绿创作空间,以及无条件的信任。“他们可以不用询问我‘可以不可以’,这是我给他们的自由。”
有点龟毛的青峰录歌时不想要后期剪辑,一定要一遍过,这需要耗费巨大的财力和时间,但林暐哲也同意了。
一直任由青峰这样发了四张专辑,直到青峰自己妥协。
不同于大公司成熟而模式化的运作套路,小小的“林暐哲音乐社”里很多事老板都亲力亲为,陪伴苏打绿进行了不少大动作:
比如踏遍全球做出春、夏、秋、冬四张概念专辑,把柏林交响乐团空运到台湾举行演唱会等等。
苏打绿演唱会常常唱嗨到超时罚款他理解,青峰喜欢和大家近距离接触,不开大场开小场他也全力支持。
苏打绿从未辜负他的青睐,不仅很快成为湾湾人气最旺的独立乐团,知名度越来越高以后,仍一直坚持音乐上的独立意识。
清新又独特的风格,在华语乐坛画下了格外鲜活的一抹绿。
去年他们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回归时,八八感慨:
这个乐团的魅力在于,即使成员们已经到了中年人的年纪,但只要他们站在一起一开口,还是像夏季里冰凉的苏打汽水,咕噜咕噜冒着泡,纯粹又清爽,让人想起与青春年少相关的,美好的一切。
苏打绿不仅回报给伯乐林暐哲事业上的成功,对于那份最初的“知遇之恩”,也曾珍之重之。
青峰曾如此评价苏打绿和林暐哲的关系:“赐予我们生命的是爸爸妈妈,赐予音乐生命的是暐哲老师。”
2016年,第27届台湾金曲奖颁奖典礼,拿奖拿到手软的苏打绿,看林暐哲获“最佳专辑制作人”时比台上的他还要激动,青峰泪流满面。
那一刻,林暐哲说苏打绿是自己音乐上最好的伙伴,挨个喊着名字感谢他们每个人。
一切看上去那么美好那么圆满。
然鹅,庆功宴上,林暐哲突然宣布,苏打绿将在巡演之后休团三年,停下来去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彼时只顾着诧异与不舍的围观群众们,如今回看才知道,这个决定并非苏打绿的句点,却早已为林暐哲同他们的决裂埋下伏笔。
——我是反目成仇的分割线——
这三年本不在苏打绿的预期内。
虽然已经在林暐哲提议下达成了要休息的共识,可具体休多久、怎么休根本还没商量过,采访中记者一追问,林暐哲直接讲三年。
但苏打绿当时并没就此多说什么,只高高兴兴规划着假期生活。表示去年赚了2640万台币,每个团员大概能分到440万(约人民币80万),用来休三年应该够了。
不合体期间,每个人的生活都在迈向新篇章。
电吉他手兼苏打绿的颜值担当家凯,去了伯克利音乐学院。
小威开了摄影展圆多年梦想。钢琴兼中提琴手阿龚筹办了几场个人音乐会,而贝斯手馨仪是幕后推手,帮助阿龚确认音乐会主题,不断给他鼓励。
而馨仪自己呢,在帮阿龚办音乐会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顺利升级当了妈妈。
团长阿福,正式成为职业策展人,连续做了两年达斯克巨人乐园。
青峰则先是满世界追星打卡,接着以新人姿态重新出发,18年底他和林暐哲宣布友好结束合作,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共同发出的新年祝福中如此描述他俩的关系:“像是父子,又像是好友;是师徒,有时候又密切到开玩笑说是在谈恋爱吗?”
青峰怎么也没想到,几个月后,他眼中如父如师,分外信任的林暐哲把他告上了法庭,指控他违反《著作权法》。
林暐哲称,苏打绿已将所有创作歌曲的著作财产权让给他,但吴青峰却在未经他许可下公开演唱了苏打绿的歌曲。
原来,二人在2008年8月签订的“词曲版权授权合约”中,竟然有这样一条内容:
若对合约内容有意见,应于期限届满前3个月,通过书面方式提出反对,否则合约自动延长1年。
因此,林暐哲方秉持着青峰未以“书面方式提出反对”,主张版权合约在2019年1月之后仍然有效。
更绝的是,林暐哲一边告吴青峰,一边开卖“苏打绿十五周年纪念套装”!
且不说苏打绿几位团员表示并不知情,这套装连团员龚钰祺的名字都印错……甚至还有歌不对碟等种种错漏。
青峰把那年受到的打击称为“一场人生浩劫”,以为自己挺过家暴、抑郁症、网络暴力等艰难时刻,不会再起绝念,谁知没有最崩溃只有更崩溃。
见证了2018年12月吴青峰、林暐哲解约过程的律师回忆,青峰与林暐哲谈完后对他说:“不能合作,还可以当家人。”
青峰听完这段证词当庭落泪,讲当时林暐哲告诉他要好聚好散,要树立典范,不是所有艺人和经纪公司解约都要撕破脸……
他本来还想邀请林暐哲续任新公司制作人、甚至愿意分润给他,却惨遭拒绝、要求“断干净”。
一切都太荒谬。
有人猜测,林暐哲起初急于促成苏打绿休团,或许是为了集中资源推吴青峰,把摇钱树作用最大化。
却没料到,青峰休息过后工作确实是排的满当当,收入却已经和他没了关系,才不顾昔日情谊也要强行分杯羹。
退一万步说,就算恩怨难分辨,法院判决书也是明明白白认定合约已终止。
青峰说,“年少时我对认定的人、事物都深信不疑,也会盲目付出、奉献。现在音乐是我唯一相信的,我在里面没有能力说谎,也不需要担心被欺骗。”
苏打绿休团期间,自认极其怕生的青峰逐渐开始只身闯荡演艺圈。何炅形容,一个与世无争喜欢自己写歌的小孩,现在得开始扮演大人模样了。
此外,早在2013年,林暐哲就默默注册了“苏打绿”和对应的英文名称“SODAGREEN”商标。
so去年苏打绿合体回归后,只能选择以“魚丁糸”作为团名活动。
“魚丁糸”其实就是在“蘇打綠”这三个字中各取了一部分,十六年前他们就用这个“分身”发过试听专辑。
而苏打绿仍然是苏打绿,“就算死了也还是苏打绿”。
一起走了十几二十年的六个人,前方还有很长很长的音乐之旅。
用新的身份、新的模式来创作,青峰笑说就像“老人复建”一样,同时却也像重生回到小时候。面对未知,会害怕会茫然,但彼此牵得更紧,彼此陪伴着且走且看。
青峰因“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为灵感写了《歌颂者》,那会儿他并不知道,后来他唱这首歌时会遇上什么事。
但摇摇欲坠的痛苦中,却让他感受到了最多的爱。团员们、朋友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鼓励他,声援他。
看清围绕着自己,把自己托起的是谁,也看清“真正把你当家人的,才不会眼睁睁看你这样被对待。”
与其忙于开撕,他更想传递给大家珍惜值得珍惜的,把时间花在美好的事情上有多重要。
“想跟很多替我愤慨的人说,谢谢你们,但已经不用再花时间替我讨回公道,公道已经摆在那了。”
请相信,受过伤上过当,仍有美好情谊值得你付出真心。
网上一个流传甚广的段子, 说“如果你摔倒了,听五月天的歌会告诉你站起来别怕,而苏打绿则会扶你起来问你疼不疼” 。
今晚也想换我们来温柔地扶起苏打绿一次,感谢跌跌撞撞总有你们陪伴,抱一抱踩到坑又有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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