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的游戏,穷人陪跑的比赛”
15年前,芒果台推出了一档“互换人生”大型真人秀节目《变形记》,城里孩子和农村孩子互换身份,体验各自的生活。节目播出后,收视率居高不下,城里孩子在艰苦的环境中得到了成长,农村孩子也走出去,体会到城市生活的精彩,获得大家的一致好评。但在看似皆大欢喜的背后,人们的质疑声也随之而来,节目再好也只是节目,现实对农村孩子来说实在太残酷了。
高占喜
节目结束后,城里孩子继续着光鲜亮丽的生活,有的当了网红,有的当了老板,生活无比惬意,但那些来自农村的孩子,没有因为十几天的“变形”而改变命运,他们的生活被打回原形,往返于城乡之间的心里落差为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甚至原本的家庭也被连累。
但总有人是例外,在这场“富人的游戏”中,一个名叫高占喜,来自青藏高原的孩子,赢得了“比赛”,考上了国防生,成为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逆天改命,被称为“最励志的农村少年”。
然而即便如此,高占喜的经历还是惹来了非议,有人说,高占喜的人品有问题,有“反社会人格”,在节目里不受欢迎,也不知道感恩,即便考上国防生也说明不了什么。相比而言,城里的那个孩子似乎比他优秀更多。这种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
那些没有看过节目的人,不禁有些好奇,一个成功逆袭的寒门学子,他到底在节目中展现了什么,遭来如潮的恶评?在读完他的经历后,这一切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高占喜
“我们家是村里最穷的”“我们家是最穷的吧,别人家的厨房都贴着瓷砖,我们家的厨房却是土墙.....”2006年,高占喜初次出现在镜头前时,说出这么一番话。接着他又说:“我相信读书一定可以改变我的生活。”
高占喜出生于1992年,在青海省民和县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长大,除了爸爸妈妈,他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15年前,民和县还没有摘掉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这里位于青海省东部边缘,地处青藏高原,往西是一望无际的无人区。高占喜生活的朵卜村,土地贫瘠、气候恶劣,当地的百姓困在大山里,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朵卜村很穷,高占喜家里更穷,在高占喜看来,自己家是村里最穷的。他的父亲早年患上眼疾,到高占喜出生时,双眼几乎完全看不见,无法外出打工,只能摸索着在贫瘠的土地上刨食。
高占喜
家里没有劳动力,母亲只能独自挑起家庭的重担,呵护高占喜三兄弟长大。由于家庭贫困,一家人吃顿饱饭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只有到过年,高占喜才有新衣服可以穿。
高占喜的哥哥很懂事,为了改变家里贫困的面貌,初中毕业后就背起行囊,塞了几件破衣服,和村里的年轻人一起出去打工。哥哥在外打工,每年寄回2000元,这是一家人主要的经济支撑。每次回家过年时,他都会给高占喜买一些文具、带一些糖果,讲述外面的世界。但高占喜对哥哥有不一样的看法,有一年哥哥因为没有路费,没办法回家过年,高占喜失望透顶,怨哥哥没有好好读书,终将被命运吞噬。他反过来会教育弟弟,不好好读书,就会步哥哥的后尘。
由于家庭贫困,高占喜只能捧着没营养的黑馍馍充饥,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他在十几岁的年纪,瘦弱得像个几岁的孩子。但高占喜没有被生活压垮脊梁,他说他是一只天鹅,暂时的“丑小鸭”生活,束缚不住他远大的理想。
互换身份
互换身份,奔向城市2006年,《变形记》节目组造访了民和县,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让高占喜参加节目,与城市主人公魏程互换身份。
能亲眼看一看哥哥口中“外面的世界”,高占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父母并不愿意儿子出远门,一是赶上农忙时节,家里的小麦还等着高占喜收;二是节目组不承担路费,去魏爸魏妈所在的长沙需要“一大笔钱”。后来还是村里人七七八八凑了一百来块钱,把一堆零票子交到高占喜手上,父母才答应了下来。
高占喜十分重视这次交换之旅,他特意穿上了自认为最好看的衣服,又从隔壁村换来几根珍贵的虫草,第一次坐上飞机,奔向他梦想过多次的长沙。
初到长沙,每一样东西都刷新了高占喜的认知。
高占喜在车里落泪
当他看到魏爸停在机场外的宝马车时,他既紧张又好奇,问道:“这是你的车?”他心想,这车恐怕要二十万吧,二十万对城里人来说不算什么,却是农村人穷极半生也攒不下的收入。
坐在汽车的后座上,他笑盈盈的脸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睛看向窗外,泪水突如其来。
魏爸魏妈带着他去理发,服务员为他洗头时,他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魏爸魏妈面容白皙精致,衣服光鲜亮丽,他想到了从未踏出民和县一步的父母亲,真切感受到城里人和农村人巨大的差距。
晚上,魏爸魏妈带他到酒店吃饭,端上来的美味佳肴,他只在电视里见过。那些食物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紧张地一连掉了五次筷子,不敢碰任何东西。更让他手足无措的是,魏爸一次性拿给他2000元作为见面礼,魏妈也拿出200元当做他的零花钱。握着自己带过来的虫草,他又一次感受到巨大的贫富差距。
回到城里的新家,新父母让他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报平安,他又一次痛哭:“我家里没有电话。”
高占喜
真正引起网友热议的,是高占喜接下来的行为。
来到长沙后,他似乎变了一番模样,开始享受起城里的生活。他一个人在家时,会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食,当有人登门,问他是谁家的孩子时,他会回答说:“我不姓高,姓魏。”
魏妈给他的200元零花钱,他也没有节省地使用。他花20元,请魏家的两个孩子出了小吃,第二天又给自己买了20块钱的零食。节目组有意无意地提醒他:“你一顿饭把你家一年的电费吃掉了。”
一些网友看到这里,对高占喜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认为他没有其他农村主人公身上的朴实和节俭,指责他忘了本,沉浸在城市生活难以自拔。但是,高占喜只是不愿按照节目组设定的剧情来,一个未曾见过世面的农村孩子,本该展示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高占喜和打工的女孩
“家里的麦子熟了”高占喜的确有些“飘”了,魏爸魏妈也意识到这一点,在交换的第五天,魏妈把他带到自己的印刷厂,让他跟着工人们干活。
高占喜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情绪,他和一个高中辍学的女工坐在一起,熟练地工作着。在两人的聊天中,他不忘“教导”女孩:“这世界不好闯的,不读书怎么能行?”
真正把他拉回现实的,是他在节目组安排下卖报纸的那段经历。
高占喜到男孩家拜访
高占喜卖报纸时认识了一个8岁的小男孩,在小男孩的邀请下到家里做客。小孩子家里家徒四壁,几乎没什么家具,母亲身患尿毒症,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为了给母亲看病,小男孩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小小年纪就担负起家庭的重担。
高占喜这才明白,虽然这家人和魏家同处一片天空下,但家庭情况大相径庭。即便在城里,有的人衣食无忧,有的人却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高占喜心里五味杂陈:“他才8岁,真的很了不起。”
交换的时间还没有结束,高占喜突然接到家中的电话:“爸爸摔伤了。”高占喜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再也无法安心待在城市,向魏爸魏妈告别,说道:“家里的麦子熟了。”
他再次穿上来时穿过的那双已经有些发霉的布鞋,踏上了回家的路。从那一刻起,他不再生活在云端,学会了脚踏实地。
高占喜
寒门学子,成功逆袭节目到此已经结束了,但高占喜的精彩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深知,只有好好读书,才能真正走出大山,改变自己的命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魏爸魏妈仍然对他如亲儿子一般,为了实现他的大学梦,主动提出资助他上学。
高占喜也没有辜负城里“父母”的期望,他在书海中挥洒汗水,一刻也不懈怠。父母看他实在辛苦,让他出门走一走。但他刚出去20分钟就回到家中,一心扑在学习上。
高占喜和学生
功夫不负有心人,2016年,高占喜以总分600分的成绩考入湖南师范大学,是全村唯一一个考上一本的大学生,也是当年湖南师范大学在青海招收的4名学生之一!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高占喜喜极而泣,他的梦想终究没有被现实磨灭,在他奔跑的道路上,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他加油鼓劲!
高占喜并没有就此止步,他还成为一名国防生,毕业后直接担任武警排长,实现了参军报国的理想。如今的高占喜,已经是一位武警副连长,担任过大学军训的教官。见过他的大学生,都说他长相帅气,气度非凡!
从参加节目到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15年,高占喜凭借自己的努力,“丑小鸭”变天鹅,赢了“富人的游戏”,逆袭成功,成全了他自己,也给了更多的农村孩子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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