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来自于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聂小倩》一节。虽然只有几千字,却是典型的中国故事,有国民热度,因此被电影人改编成多个版本的影视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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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幽魂

最先是1960年李翰祥执导的《倩女幽魂》,聂小倩和宁采臣是乐蒂与赵雷饰演,目前豆瓣打出7.7分;然后是1987年王祖贤与张国荣的经典版,豆瓣上50万人打出8.7的高分;还有2011年刘亦菲、古天乐这一版,豆瓣分5.3;再有就是今年5月1日在网站上映的李凯馨、陈星旭主演的《倩女幽魂:人间情》,豆瓣上2万人打出4.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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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幽魂

除了以上电影之外,2003年亚视鬼才编剧陈十三执导的40集古装奇幻剧《倩女幽魂》,宁采臣(陈晓东 饰)与聂小倩(徐熙媛 饰)演绎一段至死不渝的真爱故事,豆瓣7.1分。

87版《倩女幽魂》之后,王祖贤饰演的聂小倩深入人心。她明眸流转、柔美飘逸的造型令人陶醉,浅笑含愁、清冷幽怨的气质让人爱怜。从那时起,有故事的女鬼在人们心目中都叫小倩,而由于拍摄片场王祖贤称呼张国荣一句“哥哥”,张国荣也有了哥哥的称谓。由于这个称呼本尊也喜闻乐见,直到现在人们怀念张国荣还是称其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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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在那里摆着,观众喜好也一目了然。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经典已经摆在那里,导演林珍钊(曾执导《黄飞鸿之南北英雄》和爆款网络电影《大蛇》)和他的创作团队为什么还要去翻拍呢?

《倩女幽魂:人间情》总策划刘朝晖说最初拿《倩女幽魂》这个IP很难,版权方也是非常珍视自己的IP,他们花费半年时间才获得正版IP授权,并请来原版编剧阮继志对剧本亲自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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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这么大劲,去翻拍经典的意义何在呢?况且豆瓣评分只有4.9分,也不及格啊。投资那4000万能收回成本吗?

看看收视战况就知晓大概了。《倩女幽魂:人间情》上映3天就分账1700万人民币,上映十天夺下网站1.7亿播放量,单平台分账3000多万,14天分账3500多万,基本就收回成本了。分账票房之外,优质网络电影还有更广阔的营收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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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幽魂:人间情》4000万的投资是网络电影中的顶级投资,既然是三十多年以后翻拍,定位应该是要复刻87版《倩女幽魂》经典,做到了吗?从观众反应来看,没有。起码在剧情和人物塑造上,存在误解。

1、《倩女幽魂》核心冲突是以人鬼情缘映射官民矛盾,暴露那个时代制度的恶。这不是捉妖记,不单单是宁采臣和聂小倩的人鬼情未了,更大的主题还是对于时代荒谬的扼腕,小人物各种命运的悲叹。燕赤霞说:“我是人,想要退出江湖,小倩是鬼,又要重新做回人。这个世界真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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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表现人鬼情缘时,显得很突兀。爱情内核美得有塑料感,没有表达出人鬼邂逅、一世风流。小倩与采臣的情感进程过快,让二人在感情尚未完全建立牢靠时便走向生离死别,显得仓促,很难让观众共情。多次简单露个后背和大腿,连情欲都搞得那么清新,怎么可能诱人?结尾在集市上点题人间情,有点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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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电影的审美理解有偏差,人物塑造有型无神。岩石巨人型黑山老妖,与我国鬼故事体系不搭。黑山老妖就是一石头怪,干嘛要娶媳妇?前面铺垫那么多然后出来个石头怪?这样的设计,不讨厌但也没啥特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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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克导演1997年的动画版《小倩》里,黑山老妖是个虚荣、自恋的妖怪,是群妖群鬼的偶像,当然小倩也不例外,小倩拥戴并迷恋他,但是黑山老妖的自私让小倩与他决裂。这形象会深刻一些,该片豆瓣打出8.2分。

李凯馨身上的娇憨软萌与小倩媚而脱尘、鬼气留仙的气质不太相符。而陈星旭把宁采臣演绎得太过呆傻,消减了其身上素雅的书生气。尽管片中为其增添了不少搞笑元素,但观感上还是没有太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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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倩女幽魂:人间情》也有做得好的地方。比如黑山界的世界观描绘是非常惊艳的,迎亲队伍鬼气森森,让观众有老港感觉。还有天魔二祖,邪范儿十足。道士对打,陀螺格斗两场戏都很有想象力。徐少强70岁高龄再挑战树妖姥姥,而元华68岁燕赤霞打戏依旧精彩。特效与之前港片相比,更绚丽逼真,回归了上世纪港片时代“怪力乱神”的风格。元华、徐少强、张春仲、骆达华演绎出的江湖气,激起观众的赞叹和对老港片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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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观众对《倩女幽魂:人间情》的拍摄意义也存在误解。既然翻拍,不是要去试图挑战或者超越经典吗?87版《倩女幽魂》是大家公认的经典,拍摄时张国荣31岁,王祖贤20岁,从多方面都比现在24岁的陈星旭和21岁的李凯馨要占优势吧,怎么超越?像那个港片闪闪发光的时代一样,无法重塑。

其实,《倩女幽魂:人间情》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观众看到了网大的明显进步。它破圈了,下面看看4000万投资误解出的《人间情》为何能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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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倩女幽魂:人间情》超2000万制作成本,制作、营销占比接近1:1,而且营销是一个变量——从最开始的500万,追加到接近成片时的1500万,再到营销过程中决定加码到1700万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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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早早地开启了预热宣传,这在网络电影中是鲜见的。宣发不但有阿云嘎加持主题曲,海报也是美到每一张都可以收藏。投入将近400万用来买原创演绎和音乐版权,集结到阿云嘎、黄龄、刘惜君这样的“豪华”音乐人阵容。为了让网络电影以新的面貌展现,主创以院线标准制作28张海报,在营销的前十几天实现了海报日更或者每日两更。每次打出去的海报不一样,让人产生更多对该影片的新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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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00平方米实景拍摄影棚、1430个特效镜头(占影片总时长的85%)、历时370天的后期制作,2000万元制作成本、2000万元宣发成本,制作成本和宣发成本1:1,对标院线电影。刘朝晖觉得他们用2000万元的制作投资,基本达到了很多院线电影8000万元以上的呈现。这是网络电影的成人礼,是一个分水岭,第一次抹平了网络电影跟院线电影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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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幽魂

4、创作方还考虑了高校推广,以及60多种异业合作等“营销 ”措施,遍及大众日常消费相关的生活中。

5、在营销领域引起了热点话题,至少是让网络电影第一次以院线的姿态接受大批量的观众审核、检验、赞美或者批评。总策划刘朝晖将其解说为“网络电影六年发展的一次汇报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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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破圈营销,每个节点完整的营销步骤,按照院线标准策划执行,将网络电影影响力触达到传统网络观众之外的广大人群。同时让这一代的年轻人去认识经典、接受经典,找出经典与翻拍的差距。通过现象级的市场反馈,给网络电影带来更多可能性和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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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仅影响到互联网用户,还引起了传统观影人群的关注。《倩女幽魂:人间情》上线86个小时,5000万正片点击,是行业遥遥领先的纪录。观影主力群体除了没有看过经典版作品的90后、00后的年轻人,同时还有《倩女幽魂》的情怀粉丝们,豆瓣上没有一部网络电影有两万多人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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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掐女幽魂》系列,创作方买了3部的版权,并非仅仅是做现有的IP,更多则是致力于对原创作品的开发。这不是单打独斗,而是一个类型系列,预计下一部作品今年年底才能启动。

《倩女幽魂:人间情》带来的后续影响,是撬动部分院线电影人下沉到网络电影的圈层,以及推动网络电影的团队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提高网络电影的平均水准,修正大家对网络电影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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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幽魂

以当下该有的素质和专业去挑战、致敬或者超越经典,勇气可嘉!同时,影视作品创作团队,在任何时刻都应该对作品保持敬畏心,有认真打磨作品质量的匠心,也是观众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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