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整,阿拉驾着大奔准时赶到了这家全国著名三甲医院的停车场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故作深沉地说:“是沈明明沈师傅吧?我是病人家属,关于病人护理的一些具体事宜,希望能见面详谈一下”,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迟到十年的同学会?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迟到十年的同学会
下午五点整,阿拉驾着大奔准时赶到了这家全国著名三甲医院的停车场。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故作深沉地说:“是沈明明沈师傅吧?我是病人家属,关于病人护理的一些具体事宜,希望能见面详谈一下。”
电话那边的沈明明正为交接班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在这家医院做病人护理快10年了,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有什么要求在电话里说一下就行。”
阿拉态度很强硬,坚决要求对方到楼下面谈,沈明明不想失去这单业务,只好答应5分钟后在停车场见面。
不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人急匆匆地过来了,阿拉连忙冲他挥了挥手。
“你好!咱家病人是什么情况……”来人还没站稳,就急切地询问阿拉。突然,他看着阿拉愣住了:“哎呀,怎么是你小子!”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看到沈明明认出了自己,阿拉十分高兴,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不轻不重的一拳:“你怎么干起病人护理了?我记得过去你最不愿‘伺候’人了。”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沈明明叹了一口气。自从大专毕业后,他干过流水线,跑过销售,管过仓库,也在餐厅刷过盘子。走投无路之际,一位山东老乡介绍他到医院干护理。起初他非常不适应,为了生活只能是硬着头皮坚持。可是渐渐地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他习惯了,接受了,不仅自己成了一名优秀的护工,而且手下管着20多个人。阿拉打电话的时候,沈明明正给大家安排晚上的护理工作呢。
“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不会只是为了炫富吧?”沈明明望着阿拉身边的大奔,故意打趣。
“干什么?一晃毕业十年啦,当然是找个地方一醉方休!”阿拉拍着沈明明的肩膀,连拉带拽让他上车。
“现在?”沈明明有点为难。他做梦也想不到阿拉今天会来找自己,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可这段时间他负责的病区里病人特别多,自己不仅要给工友们合理安排服务对象,还直接负责两个病人的护理,已经3个月没有休息过一天了。
“你这样搞突然袭击,真让我有点为难。要不,我们改天?我肯定提前安排好……”看到阿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沈明明硬着头皮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掏出手機:“李师傅,你回出租屋了吗?还没有?太好啦!我这边有点紧急情况,19和20床的病人你能替我值一宿吗?我知道你也很累。对,这个工回头我一定还你。太感谢啦!”
阿拉看着沈明明的样子,心底有些内疚:“没想到你工作这么忙。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联系方式。”
沈明明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故作轻松地说:“我也该放松一下了。咱们去哪儿?”
“外滩!”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对彼此的心照不宣报以会心一笑。
大奔驶出了医院,立刻汇入了熙熙攘攘的车流中。窗外的景象熟悉而又陌生,虽然每天从医院到出租屋都会经过这些街道,可沈明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打量过自己所在的城市。
大奔伴着夜色来到了外滩,这里的变化程度更是超出了两人的想象。根据上学时的记忆,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却没有找到那家过去常打牙祭的小店。
好在这家扬州炒饭在周围邻居中还是有些名气的,几经打听,阿拉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饭店还在,只是搬到了较为偏僻的街角。
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程氏扬州炒饭”,牌匾依然很旧,只是门店小了许多。
阿拉和沈明明找了一张小桌子坐下,他们来这里不仅要寻找熟悉的味道,更为了寻找当年的那份情谊。
手脚麻利的老板娘擦了擦桌子,殷勤地问他们点些什么。
阿拉上下打量着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老板娘,难掩心中的激动:“请问店里老板是程国永吗?麻烦他忙完后过来一下。”
老板娘狐疑地看着阿拉和沈明明,赶紧跑到后厨去了。
不大一会,一个戴着眼镜、满脸汗水的青年跑了出来,隔着桌子还有三四步,他便触电般地停住了,一个劲地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程国永!”阿拉和沈明明看到他又懵又傻的样子,刚要上前搭话,突然邻桌的一个客人不耐烦地喊道:“我们的炒饭好了没?还上不上啊!”
“马上就好!”程国永连忙向客人道歉,同时向阿拉二人拱手:“兄弟们等着我,我忙完就出来,我给你们炒饭!”说话间,人已经跑回了后厨。
阿拉和沈明明打量着这间小店,不禁陷入了沉思。
十几年前,阿拉、沈明明和程国永在上海的一家大专读书。程国永的父母虽然是江苏人,却靠着吃苦和打拼在外滩经营着一家扬州炒饭的小店。由于跟学校距离不算太远,每逢周末,他们都要到这里蹭吃蹭喝。程家父母地为人宽厚,对待阿拉和沈明明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俩也力所能及的在店里帮着干点活。
正回忆间,程国永的老婆,也就是那位老板娘给阿拉和沈明明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炒饭。沈明明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鼻头竟然有些发酸:这么多年过去了,程国永依然没忘二人各自喜欢的口味。
程国永终于忙完了,他对老婆说:“不干了不干了,今天早点打烊。”像一个孩子一样跑向自己的两位老同学。
三人终于在一家烧烤店坐了下来。阿拉不解地问:“那时候我俩都羡慕你有个开饭店的老爸老妈,可是你却说,打死也不会再干这炒饭的活儿……”
程国永明白阿拉的意思,自顾倒上一杯啤酒,敬两位感情最好的同学:“我们毕业了,老人也渐渐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是他们偏偏舍不下这个小店。我能咋办?只好子承父业呗。”
程国永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说,前几年,他父母还和他一起帮衬着小店,可眼看着收入不足以支撑一大家人在上海的花销,便回江苏老家去了。随着房租越来越高,两年前他只能把店铺迁到了现在的位置,偏是偏了点,可是房租便宜些。说到这里他还调侃:“山东拉面哥可以坚持多少年不涨价,可是我撑不住啊,得先把房租挣出来。”
酒桌上的氛围非常热烈,阿拉他们一会儿回忆起上学时没敢追求的女同学,一会儿打听着老师同学的近况,一会儿各自“汇报”着现状。沈明明和程国永得知阿拉在浦东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玻璃器皿厂,而且老家的房子面临着拆迁,将会拿到一大笔补偿款,都对他羡慕不已。
三个人都有了很浓的酒意,十年前他们的最后一场酒也是在这样一家烧烤店。沈明明和程国永对视了一下,郑重地将酒杯倒满,非要敬阿拉一杯。
“那些事情谁也不要再提了!”阿拉人醉心不醉,知道他俩此刻想说什么,大手一挥压下两人的酒杯,主动去埋了单。饭后,他提议到大学的门口拍一张合影,集体怀旧。
程国永说,毕业都十年了,听说早就没有学生了,学校也合并到其他大学里了。阿拉则坚持认为,即便学生没有了,学校总该还在吧。
阿拉约了一位代驾,拉着三个人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学校大门。
阿拉酒劲上来了,责怪代驾不熟悉道路。沈明明说:“师傅没走错,我们已经找到学校了,刚才路过的那个高档居民区就是。”
车里的人都沉默了。代驾师傅问他们下一站去哪里,阿拉提议去K歌,玩个通宵。
沈明明瞅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半夜了,便坚持要回去睡觉。程国永也说,早上四点多饭店还要备菜呢,老婆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同学们十年不见了,一起唱歌聊聊天怎么就不行了?”看到昔日的两个好哥们推三阻四,不肯尽兴,阿拉暴躁了:“难道说,十年的感情还不如你们一天的工作吗?”
由于三个人意见不一致,大奔只好在附近兜起了圈子,眼看着三个人就要吵起来,代驾师傅害怕出意外,连忙在路边停了车。
程国永一边向代驾道歉,一边对二人说:“下车看看吧。虽然学校已经不在了,但这里曾经记录过我们的青春。”
沈明明将阿拉扶了下来,发现停车的地方的确是当年学校那条街道。
那年大专毕业,阿拉他们跟所有的毕业生一样,面临着巨大的就业压力。意气风发的三个人决定自主创业,就在自己学校附近开了一家网吧。家庭条件优越的阿拉投了大头,沈明明和程国永也尽最大努力各自凑了几万块钱。可是,不懂经营又缺少社会历练的他们,没有意识到网吧这种行業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尤其是智能手机的出现,网吧很快经营不下去了。
记得那天三个人在烧烤店喝了许多酒,最后都哭了。阿拉无疑是三个人中损失最大的,沈明明和程国永看着餐桌上通过变卖旧电脑收回的一点点本钱,一致决定都给阿拉。
“一个人亏总比咱仨都亏强!”阿拉抹了一把眼泪,故作坚强说,“这点钱算得了什么?不混出个样子,兄弟再也不回来啦!”阿拉硬是把钱留给了沈明明和程国永,一个人回到了浦东。
旧地重游,三个人在路边的石凳上坐着,久久没有说话。虽然当年创业失败了,但这里是他们梦想开始的地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阿拉混得这么好,也算是实现了当年的诺言。”还是程国永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之所以一定要回去,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今年报名考研了。真的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考研?你都30多岁了,在上海开个小饭店,不是过得挺好吗,还折腾什么?”沈明明惊讶地看着程国永,十年不见,仿佛已经不认识他了。
“我想让孩子活得跟我们不一样!”程国永有两个孩子,要想在上海上学、参加高考,必须攒够120个积分。每交一年的社保能积3分,虽说他和老婆已经交了几年的社保,但是积分还远远不够。眼瞅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要想快速得到积分,只能是从学历下手,如果获得研究生学位,可以一次性得到100个积分呢。
“记得我们小时候电视上常说一句话,不要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我想让自己的孩子同别的孩子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末了,程国永说,“上学的时候,我们整天逃课、上网打游戏,就是不学习。现在好不容易工作了,却又要拾起书本,很可笑是吗?”
阿拉没有说话,沈明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从浦东专程开车过来组织这次聚会,我们都很感动,要是搁在以前陪你闹个通宵真不算什么。”与程国永不同,沈明明的两个孩子都在山东老家上学,为了能多挣一点钱,他老婆也来上海干护理了,虽然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看人脸色,可家里孩子上学、老人生病的花销都要指望他们呢。前两天,沈明明手下的一个老乡被病人家属投诉了,好说歹说对方才答应今天坐下来谈谈,不回去不行啊!
听了程国永和沈明明的话,阿拉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揽住了两个兄弟的肩膀。这些年,依靠家中的积蓄,他看准市场,和哥哥做起了玻璃器皿的外贸加工,生意越来越好。可是,为了利益分成的事情,老婆与哥哥一家经常闹得不可开交。眼下,老房子的拆迁款八字还没一撇呢,老婆和大嫂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受国外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最近许多订单都取消了。不胜其烦的阿拉决定躲出来找老同学叙叙旧,放松一下。临走前,老婆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达不到自己预想的利益就坚决离婚。
“我知道你们都羡慕我,可是谁的肩膀上不是压着千斤担子,想放下来歇一歇?今天这些话,除了你们我还能够对谁说?”阿拉说完,用双手捂住了脸。沈明明和程国永紧紧地和他抱在了一起。
学校不在了,网吧也不在了,三个老同学在昏黄的街灯下拍了一张合影,重新回到了大奔里。
阿拉执意要把沈明明和程国永送回去:“我也想明白了。任何时候生活都要硬扛,我回去后会和哥哥、老婆好好谈的。咱们三个抽时间还得常聚!”
“对,还得常聚!”
不知是巧合还是代驾师傅情商高,车载音乐突然响起了高进和小沈阳的那首《我的好兄弟》:
“在你辉煌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前方大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过,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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