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商甲骨文中,经常会出现一些代有“妇(帚)”的人名,比如“妇好(帚好)”、“妇妌(帚妌)”等等。

因为这些人名都带有“妇(帚)”字,所以郭沫若认为这些人名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

实际上,那个字根本不是“妇”,而是“帚”。并且,这个“帚”字在商朝是代表王权的,所以我们暂时把这个字当成“帝”。

这个字来自殷商始祖(帝喾)头上的羽毛:

殷商甲骨文谁译解的(甲骨文中的妇妌)(1)

从甲骨文我们可以看出,这个“帝”是代表王权的,特别是军权和祭祀权。根本不是“妇女”的“妇”。

商周文字的不同

武王伐纣,周族人推翻商朝之后,为了削弱商朝遗民对商朝王权的崇拜,故意把这个代表商朝王权的“帝”字说成是一种打扫卫生的工具——帚。

殷商甲骨文谁译解的(甲骨文中的妇妌)(2)

后来郭沫若又把这个“帚(帝)”误认为是“妇”。于是那些带有“帝”字的商朝帝王全都变成了“武丁的妻子”。

可以说,这个“帚”字在商朝是代表帝王权力的,到了周朝就变成了打扫卫生的工具。

自从周朝以后,有些字就无法解释了。比如“侵”字:左边是“牛”,右边是“帚”。如果把“帚”当成打扫卫生的工具,那么,帮助牛打扫卫生(给牛刷毛)也是对牛的侵犯?

殷商甲骨文谁译解的(甲骨文中的妇妌)(3)

如果我们知道这个“帚”实际上是“帝”,并不是打扫卫生的工具,而是代表权力、武力。那么,这个“侵”字的意思就是“用武力征服牛,用权力控制牛,就是对牛的侵犯”。

由此可见,这个字在商朝是“帝”,在周朝是“帚”,后来又被郭沫若误认成了“妇”。

殷商甲骨文中带有“帚(帝)”的人名很多,据说大约有六十多个。商朝的帝王一共才三十个左右,怎么会出现六十多个呢?

接触过甲骨文的人基本都知道,甲骨文中同一个人可以有好几种称呼。比如商汤,也叫做“唐”、“成汤”、“武汤”、“大乙”、“高祖乙”、“履”等很多名字。如果一个人可以有好几个名字,那么,商朝的三十个国王有六十多个名字也就不奇怪了。

“力”就是“履(商汤)”

殷商甲骨文谁译解的(甲骨文中的妇妌)(4)

在下面的甲骨文中,“井”就是庚(祖庚),“力”就是履(商汤)。“井”和“力”旁边都有一个跪着拱手的人,说明他们是受人尊重的,是高贵的。(那个拱手跪着的人虽然是“女”字,但“女”字在商朝并不代表女性)

“帝庚冥履”,就是武丁的儿子祖庚冥祭商汤。这片甲骨文就是占卜应该什么时候去冥祭。

殷商甲骨文谁译解的(甲骨文中的妇妌)(5)

为什么“井”就是“庚”呢?在古代这两个字同音吗?

从表面看是不同音的,古代“井”的声母是z,“庚”的声母是g。

但存在同音的可能性,比如“更”,有geng和jing两个音。虽然第二个音在字典里找不到,但在现实生活中却经常出现,比如“五更半夜”,“打更(值夜班)”,此时的“更”就是发jing音。可见geng和jing两个音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所以“井”和“庚”可以视为一个字。

为什么“力”字是“履(商汤)”呢?

“力”的古音是有尾音k或t的,而“履”没有尾音。

殷商甲骨文谁译解的(甲骨文中的妇妌)(6)

殷商甲骨文谁译解的(甲骨文中的妇妌)(7)

这么说,“力”和“履”应该不是同音字。

但是,我们看一下“履”字的上古音:

殷商甲骨文谁译解的(甲骨文中的妇妌)(8)

“履”字的上古音是有尾音的,所以“力”和“履”在古代有同音的可能性。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么,那个被冥祭的“力”就是履,就是商汤。

“履”和“夔”居然是同一个字

“履”字与“夔”字对比:

殷商甲骨文谁译解的(甲骨文中的妇妌)(9)

“履”和“夔”是同一个字。履就是商汤,所以,殷商甲骨文中经常出现的“高祖夔”实际上就是“高祖商汤”。

“履”和“夔”的同源关系

如果“履”和“夔”是同一个字,为什么发音不一样呢?

履的声母是l,夔的声母是k,这两个字的发音好像没有任何的相似性。

这要从“汉藏语系”说起,汉语和藏语有同源关系,都是来源于古汉藏语。古汉藏语里有一个词klu,意思是“龙”。

同样一个字,不同的地区就有不同的发音。古代的klu(龙)的发音,在某些地区第一个字母k是不发音的,如同英语的knee、know、knit、knife一样。如果klu的k不发音,按照发音写成汉字就是“履”。而在某些地区,klu的第一个字母k是发音的,所以写成汉字就是“夔”。(夔的古音是kul,发音与klu很相似)

由此可见,“夔”和“履”是同源的,都是来自古汉藏语的klu(龙)。甲骨文中的“高祖夔”实际上就是“高祖履”,就是“高祖商汤”。

下面这片甲骨文就是郭沫若认为“妇好分娩”的占卜记录。

郭沫若认为的“妇好娩嘉”实际上是“帝鸮冥履”,就是商王武丁冥祭先王商汤。

殷商甲骨文谁译解的(甲骨文中的妇妌)(10)

(关于“妇好”就是武丁本人,我的其他文章里有说明,这里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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