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间隐着一簇簇暗红色的花，远看是一团团毛绒绒的线球，近看像一根根针，团团圆圆地聚在一起，外面的花瓣紧紧地裹着里面的花，花蕊是金黄色的，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清香。莲雾淡淡的甜味中带有苹果般的清香，食后齿颊流芳。
第一次被她吸引是由于她玲珑可爱的样子。
傍晚下班时，我习惯走路回家，这样既锻炼了身体，也领略了海丝古城的风情。夜色在我的脚步声中一点点变暗，身边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与行色匆匆的人群。为了避开喧闹，我会选择一些安静的小巷子，因而时常会遇到挑着担子卖水果的大伯或阿姨。一天傍晚，小巷路边一位瘦弱的阿姨挑着一担水果，一筐是青绿的番石榴，一筐是个头不大、粉粉嫩嫩的小果实，模样像可爱的铃铛。再仔细一看，小果下端凹下了一个槽，槽的形状呈四星形。我好奇地停下来。阿姨见来了生意，非常热情地用本地话向我推销。虽然没有听得很明白，大致的意思我是清楚的，很甜很好吃。我心动了。
配图来自网络，下同
回家后，我用清水把果子洗干净后，咬一口，一股清甜从舌头直滑入心田，爽脆的果肉在嘴里嚼得“噶噶”作响，每咬一下，就响一声，甜一口。我一边吃着，一边上网查了一下，原来这个可爱的水果叫莲雾。
莲雾在植物学上种属“桃金娘科”，又名洋蒲桃，最早于17世纪由荷兰人从热带爪哇地区引进台湾，至今有300多年的历史。在台湾，莲雾被誉为“水果皇帝”。
从此，我爱上了莲雾，于是到水果店里去找她。
呵，水果店里的莲雾品种不少，有大有小，颜色也有深有浅，相对其他水果，价格都很可观。最贵的是来自台湾的品种“黑珍珠”“黑钻石”“黑金钢”，这几个品种的莲雾个头都很大，有本地莲雾两三倍那么大，颜色为暗红色，果肉咬起来比本地的莲雾更为坚实香脆，据说是台湾最好吃的莲雾。有人说，要想知道《西游记》里人参果有多好吃，尝尝台湾的莲雾就知道了。
第一次见到莲雾树，是在泉州南少林寺。一个初夏的傍晚，和几个朋友拜访南少林寺。不经意看到大殿右侧的山坡上有十几棵青翠的树，树干又粗又高，有的树有十几米高，而且枝叶特别茂盛，树枝间隐着一簇簇暗红色的花。这花与众花不同，远看是一团团毛绒绒的线球，近看像一根根针，团团圆圆地聚在一起，外的花瓣紧紧地裹着里面的花，花蕊是金黄色的，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清香。
我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花？这么特别，这么好看。”朋友说，这是一种水果，你猜猜看，你肯定吃过。你看，有的已经结出小果了，不过现在是淡绿或白色的，成熟了就是红色的啦。
我仔细一看，果然看到一串串青白色的小果躲藏在繁茂的绿叶之间，害羞极了。一阵微风吹来，她们随风飘荡起来，那娇小的样子十分招人喜爱。看到果实的底部有凹陷成四角星状，我立刻想到莫非这是莲雾树？
朋友笑答，是啊，这就是水果皇帝莲雾。再过一段时间，这一树的莲雾就会慢慢地变大变红，到时候再来看就更美了。朋友随手捡了一个落在地上的莲雾放在地上说，你看，莲雾多像小莲台。由此，我一直以为莲雾与佛门圣地有着天然的缘份。
或许是有了关注，后来我发现，在泉州这座“此地古称佛国，满地都是圣人”的古城里，处处都能见到莲雾的身影。
泉州清源山、开元寺、市区新门街八卦沟边都有百年的莲雾树。每当到了莲雾成熟的季节，莲雾树上一颗颗果实如红色的风铃随风摆动，空气中似乎也多了一份果香，让人欣欣然有了喜悦心情。
说起古城的莲雾树，上年纪的老人会兴致盎然地提起新门街八卦沟边上百年莲雾古树。泉州新门街八卦沟是泉州老城区排水系统，唐代遗留的濠沟，经过宋元时期逐渐连接而成排水渠道，大小沟渠遍布市区，沟上陆续建起一些石桥，以便往来。历史上原有桥24座，现仅剩8座。新门街芳草园对面有座通津桥，桥头有两棵老莲雾树，据今有700年的历史，是泉州登记在册的丰树名木。老人们说，莲雾成熟的季节，落下的果子果浆砸满了一地，有些孩子就会捡果子吃，也有些果子就随着沟中的水流，飘走了。
为古树留出路，是泉州古城改造的一段佳话。1998年新门街拓改时，这两棵百年老莲雾树被保留了下来，政府规定，紧邻古树的房子，只允许建一层的店面。至今老树的枝叶仍在古城的天空自由伸展，“占满”了周边的楼顶，霸气地向街面延伸。看过古城繁华盛景的古树，或许依然想远眺当年“三洲芳草”的风光呢。
莲雾淡淡的甜味中带有苹果般的清香，食后齿颊留芳，因此，喜食莲雾的人不少。台湾作家林清玄对食用莲雾就颇有心得。他在散文中就曾写过莲雾的不同吃法。
“用一点盐、一点糖腌渍起来，是很好吃的。”“把它放进果汁机里打成莲雾汁，加很多很多的糖，直到酸涩完全隐没为止。”莲雾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可治疗多种疾病。其性味甘平，功能是润肺、止咳、除痰、凉血，有丰富的维生素C，有助于肝脏解毒，消除体内有害物质，民间有“吃莲雾清肺火”之说。
莲雾汁多味美，具清甜、淡香、丰富水分等特性，亦是清凉解渴的圣品，被称为“移动的矿泉水”。
前几日，我再次拜访南少林寺，特意去看了那些莲雾树。那一棵棵的莲雾树依然挺拔葱绿，让人心里安静踏实。期待来年满树红风铃！
(作者单位：农发行福建省泉州市分行，原文刊登于粮油市场报2020年11月12日四版）
来 源丨粮油市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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