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共青团中央

岳麓山穿石坡湖畔,由花岗石砌筑而成的黄爱、庞人铨墓庄重肃穆。一百余年前,中国工人阶级忍受着帝国主义、资产阶级、封建势力的三重压迫,生活痛苦不堪。黄爱、庞人铨带领工人成立湖南劳工会,使湖南工人阶级发出了第一声自己的呐喊:“醉死沉沉的劳工!一场噩梦,也应该要惊破了。”

迎接一个时代的到来需要做出牺牲(跨越一个世纪那句)(1)

黄爱、庞人铨墓

白手创办湖南劳工会

1897年,黄爱出生于湖南常德武陵区芦荻山乡小井港村(今黄爱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13年至1919年,他先后到湖南甲种工业学校、天津直隶专门工业学校(今河北工业大学)求学。

迎接一个时代的到来需要做出牺牲(跨越一个世纪那句)(2)

五四运动爆发后,在天津读书的黄爱怀着满腔热血走出教室,投入到这场反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中。他曾在天津学联执行部、《天津学生联合会报》工作,与周恩来一同战斗。其后,又辗转北京、上海,求教李大钊,问计陈独秀。

在“南陈北李”的影响下,黄爱逐渐意识到仅仅依靠学生力量太过薄弱,必须对工人进行启蒙和组织。1920年9月,他回到湖南,与同窗好友庞人铨一道开展劳工运动。

庞人铨生于一户富裕家庭。先后就读于湘潭西路高等小学、楚山观高小。1913年考入长沙湖南甲种工业学校织染科,与黄爱成为挚友。1914年任学校校友会杂志编辑。曾以“龙庵”笔名在许多报刊发表抨击时弊的诗歌、短文,其中“愿以铁锤平社会,欲将机杼织人生”的诗句,曾流传一时。

1917年,庞人铨从工校毕业后,到湘潭织布厂当技工。其后参加湘军,在陈嘉佑部当副官。

1920年6月,庞人铨退伍回家。9月,在长沙遇见黄爱,决定共同发起组织劳工会。同年11月21日,湖南劳工会成立时,庞人铨任出版部主任兼驻会干事。与黄爱一起先后在长沙组建20多个行业工会,并编辑出版《劳工》小册子,大力宣传工人运动,引导工人进行经济和政治斗争。

黄爱和庞人铨几乎是白手创办湖南劳工会。史料记载,两人筹办劳工会时,只有28个铜板,后通过募捐得以购买纸墨笔砚,起草劳工会简章、宣言。

迎接一个时代的到来需要做出牺牲(跨越一个世纪那句)(3)

1920年11月21日,湖南劳工会成立。从主要发展学生会员,到广泛吸收工人会员,一年多时间,会员人数壮大到7000人,成为拥有包括纺织、机械等21个工团的劳工组织大联合。

劳工会成立初期是一个受无政府主义影响的工人团体。中共湖南支部对湖南劳工会进行了改造,黄爱、庞人铨也在毛泽东等的影响和帮助下,摆脱了无政府主义影响并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随后,湖南劳工会的活动纳入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湖南分部的指导之下。

1921年12月25日,在毛泽东直接领导下,湖南劳工会发动长沙20多个团体的近万名工人、学生和市民,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这次大游行轰动了长沙城,鼓舞了湖南全省,影响了全国。

25岁毅然赴死,只为争取工人权利

湖南第一纱厂创办于1913年,一开始是一个官商合办的企业,后来收归国有。1920年,军阀赵恒惕成为湖南省省长,将纱厂租给了由湖南资本家开办的华实公司。后来,华实公司又因为无力开工经营,转而勾结外省买办赵子安进行投资,这实际上是将纱厂转让给了他人。华实公司的举动引起了众人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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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爱(左)与庞人铨(右)。湖南省委党史研究院供图

面对华实公司的行为,黄庞两人迅速组织起纱厂工人进行游行示威,反对纱厂商办,并提出纱厂是“湖南三千万人共同的产业”,其经营所得的利益,应当要用于湖南人民的公益事业。

赵恒惕怎会同意劳工会的要求。面对工人们的游行示威,赵政府不但无动于衷,还指示警察厅:“如有造作谣言扰乱治安者,定当执法以绳,不稍宽贷。”面对这样的威胁,黄爱与庞人铨丝毫没有退缩,而是以更大的激情,组织起了千余人的队伍,发动了湖南第一纱厂大罢工。在群众大会上,黄爱高声呼喊:“我们这回游行的宗旨,无非在收回纱厂权利,拒绝外人承办。我们不是今天游行就算完事,非达到收回纱厂公办的目的不放手!”4月13日,劳工会又组织起三千余人的队伍,开展了更大规模的示威。赵恒惕得知情况后,立马派军警赶到第一纱厂,用武力驱散示威工人,并当场逮捕数人,随后又派军队驻扎进纱厂,逼迫工人们上班。

为了保护工人们免遭赵恒惕的严惩,黄爱来到总司令部“自首”。在黄爱被捕入狱的日子里,庞人铨一边积极营救,一边努力扩大工会的规模,积蓄更多的力量。

在狱中的黄爱也没有放弃斗争,他以绝食明志,又写下了《狱中遗书》表达自己的坚定立场。迫于各方压力,赵恒惕只能将黄爱释放出狱。6月,华实公司与劳工会签订协约,答应劳工会的部分诉求,并承诺每年拿出红利的百分之五,作为湖南工人的教育经费。

在狱中时,黄爱曾写信给庞人铨,说自己要“要趁着这个安闲,好好地把思想组织起来,着笔做几篇文章,一方面多看几本书,救救知识饥荒。”黄爱所说的“知识饥荒”,就是指马克思主义知识的“饥荒”。

1921年年底,湖南劳工会由原本的合议制改为了书记制,黄爱与庞人铨也正式加入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湖南劳工会从此成为了中共湖南省支部指导下的工人团体之一。

1922年1月13日,湖南第一纱厂的工人因为年终薪水问题再度与厂方发生冲突,在罢工运动中,赵恒惕派出大批军警,包围了工厂,并当场打死3名工人,强迫工人复工。

1922年1月16日深夜,黄爱与庞人铨出面与资本家谈判,赵恒惕政府派来武装百余人,逮捕了二人。赵恒惕害怕工人闻讯后骚动,便下令于17日凌晨4时,将黄爱与庞人铨惨杀于长沙浏阳门外。他俩是我国最早牺牲的工人领袖,牺牲时年仅25岁。

在牺牲之际,黄爱仍大声疾呼:“大牺牲,大成功!”

迎接一个时代的到来需要做出牺牲(跨越一个世纪那句)(5)

当黄爱、庞人铨殉难的消息传开,举国震动,毛泽东在长沙为他们举行了两次追悼会;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称他们是“中国第一次为无产阶级而死的先烈”;周恩来悲愤写下《生死别离》一诗,决心用热血浇灌“共产花开”,让“赤色的旗儿飞扬”;李大钊在《〈黄庞流血记〉序》中激动呼吁:“中国社会运动史的首页,已由黄、庞两先生用他们的血为我们大书特书了一个新纪元!”1922年5月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作出决议,把每年1月17日定为黄、庞殉难纪念日。

英雄魂不朽,年年相忆深。黄爱、庞人铨用他们的热血浇灌了“共产花开”。而那句“大牺牲,大成功”的遗言,如今依旧在岁月中激荡、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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