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以怎样的方式赐予我们磨难和不幸,就会以怎样的方式赐予我们甜蜜和幸福。
一
这个周六,带女儿上街,在某美食店吃汉堡时看到一件事儿,很气愤又心生悲悯。
一个头戴安全帽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边看着一个小女孩儿吃鸡腿,身上沾满墙漆,很脏。他的形象与店内豪华装修格格不入。
一服务员过来,对他说:“店里客人多,没座位了,你要吃东西吗,不吃的话请出去。”他站起来,有点局促:“那我站着,等我侄女吃完东西就走。”
服务员打量他两眼,说:“你还是出去吧……”
服务员欲言又止,很明显是认为这个中年男子衣冠不整,不宜待在店内。
见中年男子站着不动,服务员有点不耐烦,伸手推他:“你很脏知道吗,我们店里不欢迎你。”
这话听上去,搁谁都会不舒服。
中年男子生气了,说:“请你不要侮辱人,我又不吃霸王餐,你凭什么叫我出去?”服务员说:“你并没有点餐,却占了位置,影响店里的生意。”
两人吵着吵着,没看清是谁先动手,竟然扭打在一块。过来俩服务员,把那男子摁倒在地,拳打脚踢。几个客人上前把服务员拉开,纷纷指责店方太欺负人了。
那个吃鸡腿的女孩儿,哭着喊着大伯,表情无助,眼神惶恐。
事后了解到,被打的这个男子,利用周末带侄女吃一次大餐,因为侄女要补课,他来不及回出租屋换衣服,直接从工地来到店里。侄女上初二,她爸妈一年前离婚,她一个人在城里租房读书。
这个女孩儿是第一次进高档食店吃洋快餐。她大伯说,孩子的父母离婚后去广东打工了,留下女儿一个人在城里读书。孩子的生活费,房租费,都是他替侄女交。
他舍不得吃一次洋快餐,却要让侄女享受一回城里孩子的待遇;他担起一个亲人的责任,是想让侄女感受到,父母的薄情,不等于她的世界没有了温暖和爱。
孩子,很多事,你需要经历后才能懂得。比如,大伯受歧视映照出这薄情的世界;比如,你吃进肚里的那一根鸡腿的深情。
(你的笑脸,击退所有黑暗。)
二
在坚硬的城市里,那些隐藏着的柔软,和低到尘埃的卑微,似乎从来没有被温柔以待。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一种生活,叫“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我必须深情地活着”。
想起去年底的一次采访。一个叫芳的女人,还是少女时,被拐卖到福建,18年后,她挣脱婚姻枷锁回到家乡。家里,80多岁的老母亲因为生病瘫床不起。她有一个哥,还有一个妹,日子过得都挺不错。
但是,老母亲却住在农村的老木屋,靠低保维生。看到母亲生活无法自理,下身已长满泡疮,有些还化脓了。
被拐18年的芳,看着母亲晚年的凄凉,不禁抱着母亲痛哭。
她问亲人借点钱,说做点小生意照顾母亲。哥哥不借,妹妹也不借。
她背起母亲进城,租了一间不足10平米的房,把母亲安排好后,走上街头擦皮鞋。
她说,我始终记得,我的生命从哪里来。不管日子再苦再累,母亲,都不应该孤独地瘫在床上等死。
她靠擦皮鞋挣得的钱,每个月带母亲去医院,做一次中医针灸。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八旬母亲如今已能下地走动。
她带着母亲打工,在亲情的凉薄里,深情地活着。哪怕这个世界,从来不曾温柔对待她,她仍还以这个世界温暖。
想对芳的亲人说:
你们可以遗忘成长的过程,
但不可以忘了生命的来处;
你们可以忽略亲情的存在,
但不可以背叛自己的良心。
(执手相伴天涯,执爱相守流年。)
三
这两天,一个视频在网上很火。
说的是一个河南大叔,自制“房车”带上病妻,已游历三十多个城市,花了整整七年时间。
这个大叔的妻子七年前突发脑溢血,做开颅手术后不能走路不能说话。他能够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带着爱人,游遍祖国。
妻子的病已将家庭拖得一贫如洗,这么浪漫的事如何才能实现?他用一辆小四轮,改装成一个“房车”,于七年前从家里出发。
每到一个城市后,他会停下来,捡垃圾卖,挣够一点生活费后,载上妻子,继续出发。
他说,老婆我们的余生已经很短,再不疯狂,就来不及爱了;他说,老婆我载着你一路走,你坐在车上一路欣赏,那是属于你独有的风景,前世是,今生是,来生,仍然是。
原来,这世间最动人的爱,是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细数那一寸一寸的时光,不管多少磨难,也不管多少艰辛。
七年来,这道风景,悄无声息在坚硬的城市与城市之间流动着;这份爱,在风霜雪雨里温暖地流淌着。
命运不会轻易让我们的人生一帆风顺,谁都不可预见明天会怎样。当灾难降临,他没有离开,没有抛弃,不管命运以怎样残忍的方式,赐予他们以磨难和不幸,他仍然将病妻当成一个宝,放在手心里,暖了生命,暖了心。
人生苦短,岁月悠长。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忘了曾经;
有些事,做着做着,就忘了初心;
有些爱,爱着爱着,就渐行渐远;
有些情,缠着绕着,却生死不离。
(最真的烟火,从此深情)
四
在贵州思南,因为一场车祸,一个帅小伙双腿被高位截肢。
他的青春被车祸碾压得支离碎碎,相恋的女友离他而去,身边的朋友离他而去,他活在薄情的世界里,很绝望,曾一度想到了轻生。
经历很长一段低落期后,他没有放弃自己。他告诉自己:没有谁能改变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改变自己。他开始接触网络,用微博向世界直播一个无腿男孩命运的坚强。
一个漂亮女孩被他自强不息的人生追求深深打动,走进他的生活,并勇敢地做了他的新娘。
这是上帝赐予他最美的人生礼物:
你没有了双腿,我做你的拐杖;
你的每一段路,我用生命丈量。
(你的每一段路,我用生命丈量)
五
一个母亲,为了救患白血病女儿,做“蜘蛛人”。
这张图片,我三年前拍摄。这是一幢27层的高楼,我看到这个姿势时,被深深打动了,跑到对面的高楼,以虔诚的心,拍下了她。
她的女儿患白血病,已做了移植手术,后期治疗还需要很多费用,她的前夫因为另组建了家庭,后期费用表示出不了。
她用行动告诉女儿:我给了你生命,就有责任和义务抚养你长大;我无法替你疼痛,却可以为了你付出一个母亲的全部,哪怕职业有多么高危,哪怕付出生命……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在繁华的背后,那些我们看不到的坚持和坚守,那些感动着我们的一粒粒尘埃,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致敬你们,愿你们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以母爱的名义,深情而活)
(文/杨细毛,供职单位:贵州铜仁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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