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原文]
颜渊、季路侍①。子曰：“盍各言尔志②！”子路曰：“愿车马③，衣轻裘④，与朋友共⑤，敝⑥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⑦善，无施劳⑧。”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⑨，朋友信之，少者怀⑩之。”
[原文通释]
颜渊、子路陪站在孔子身旁。孔子说：“你们何不各自说说自己的心愿！”子路说：“只愿乘坐着车马、穿着轻暖的皮衣，与朋友共同享用，用坏了也不遗憾。”颜渊说：“但愿美好的不被排斥，劳苦不被强加。”子路说：“希望听听老师的心愿。”孔子说：“让年老的放心我，让朋友们信任我，让年轻的想念我。”
[注释]
①颜渊、季路侍：颜渊、子路陪站在孔子身旁。季路即子路。侍，服侍，站在旁边陪着尊贵者叫“侍”。
②盍各言尔志：你们何不各自说说自己的心愿。盍，何不。志，心愿。
③愿车马：但愿乘车骑马。车马，均用作动词。这里只取“乘坐马车”意。
④衣轻裘：穿着轻暖的皮衣。衣，音yì，动词，穿。
⑤共：动词，共同享用。
⑥敝：破旧，这里用作动词，用破旧了。
⑦无伐：不要讨伐。无，不要。伐，讨伐。
⑧施劳：施加劳苦。这里应该泛指“向老百姓施加劳苦”。
⑨安之：放心我。安，安心，放心。之，代词，我。
⑩怀：想念。
[解读与点评]
《史记》说的颜渊的年龄始终是个问题。颜渊，季路侍，这里称“季路”当是子路任季氏家臣后的事，否则不该称“季路”。
对这一章解释，历来不统一，一些解释难以自圆其说。“言尔志”，孔子已经说明白了，只是谈自己的心愿、志向，如果把颜渊的“无伐善，无施劳”解释成“有了好的表现并不宣传，自己认为劳苦的事不交给别人”，这哪里是“言志”啊！因为孔子在与两个弟子“言志”，所以解释时应该与言志相吻合。
子路心愿并不高远，希望自己做官富有，但豪侠义气；颜渊仁厚，所以他的心愿是保护美好的东西，是百姓不受苦；孔子的心愿是通过自己的为政治理得国泰民安，让老年人安心，让朋友们信任，让年轻人想念。愿望就是理想。孔子的愿望听起来似乎并不崇高，表面上仍是以自我来定位，而实际上孔子的追求正是理想社会的追求，这是只有社会大治才会出现的局面。从这一章看，孔子被称为圣人是合理的。颜回也不愧为“亚圣”，他的社会理想是希望天下没有不义之战，百姓没有劳役之苦，这是只有稳定的社会、清明的政治环境下才会出现的局面，这虽与孔子的志向相差很远，但也是忘我了。
文/陈广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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