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次位面】 作者：风林火山
1966年,以色列情报机关摩萨德通过秘密途径从伊拉克获得了一架当时最先进的米格-21战斗机。而这份特别的“礼物”,又是怎么在越战中为美军所利用的呢?这个大大的悬疑,在时隔多年后终于被揭开了底。
▲涂装以色列空军机徽的米格-21
从1962年开始,苏联向阿拉伯国家空军大量交付他们最先进的轻型歼击机米格-21,以色列周围的阿拉伯邻国都“鸟枪换炮”,其中叙利亚装备18架、伊拉克装备10架、埃及装备34架。这种新锐战斗机被北约称为“鱼窝E”,最大飞行速度可达马赫2。当时的以色列空军,只有老式的法制“禿鹰”和“幻影”Ⅲ战斗机,由于美国对其实行了长达20年的武器禁运,以色列无法获得诸如F-104“星”和F-4“鬼怪”这样的先进机型,中东地区的空中力量平衡开始向阿拉伯国家倾斜。
▲埃及空军装备的米格-21
感到潜在威胁的以色列,决定采取行动。秘密情报机关摩萨德接到利维·艾希科尔总理的命令,想办法策反阿拉伯飞行员,以搞到1架米格-21。1964年1月19日,埃及飞行员穆罕默德·阿巴斯・希尔米首先叛逃以色列,不过他只带来了1架雅克-11初级教练机,但此后以色列人与多名叙利亚和伊拉克飞行员建立了联系。仅仅1年后,一名心怀不满的叙利亚飞行员驾驶米格-17F飞到以色列。摩萨德已经找到一个理想对象――伊拉克空军飞行员默尼尔・拉德法上尉。由于信仰基督教,拉德法一直没有升迁的机会,开始对空军心怀不满。此外,摩萨德特工还了解到,拉德法在美国受训后,一直很向往西方的生活方式。
1966年8月16日,拉德法所期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当天,他要进行一次例行的飞行训练,特别的是,他为战机挂载了1个408升的副油箱,这可以确保他有足够的油料完成到以色列901公里的航程。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行,抵抵达以色列边境后,拉德法的米格-21在2架以色列空军“幻影”Ⅲ战斗机的护航下,在座秘密机场安全着陆。在拉德法的协助下,以色列试飞员达尼·沙皮拉很快对这架米格-21进行了细致的鉴定试飞。
▲以色列飞行员试飞米格-21
不少西方国家都对这架飞机表达了浓厚的兴趣,但当时以色列和苏联的关系尚好,还不便与西方分享。1967年的“六日战争”,以色列得到大量美国援助,而当时已经卷入越战的美国正对米格-21的情报求之若渴。因此,这架米格-21很快被运至美国空军在内华达州的秘密军事设施――大名鼎鼎的“51区”。同行的还有以色列在“六日战争”中缴获的2架米格一17F。这架米格-21被重新编号为YF-110，对其测试评估计划代号为“海弗多纳圈”。当时正值越战，美国急于了解米格-21的详细性能,特特别是它与美国空军特定机型相比较的优劣,以制定攻防战术。
▲涂装美军空军机徽的米格-21
美国专家经过分析发现，尽管米格-21战斗机有充足的火力,但它的瞄准系统存在缺陷。“当以超过3G的大过载跟踪目标时,米格-21的瞄准光环会飘离出瞄准具的底部边框”。不过,典型的三角翼布局战机在进行大过载转弯时,空速都会明显下降,从而使转弯半径大大缩小。显然,米格-21在转弯飞行时较有战术优势。评估报告中,还列举了米格-21的几大气动局限,其中包括:速度超过1102公里小时(马赫0.98)时,控制俯仰非常费力;在低于4572米高度,以接近1102公里每小时的高亚音速飞行时,会产生严重颜振;发动机从慢车加速到最大军用推力的时间很长;遭遇湍流时,方向稳定性较差。而高速飞行时俯仰吃力的缺点,无疑是为了防止战机攻击目标后拉起时应力过大,但也限制了米格-21在接近或脱离目标时,从俯冲攻击或俯冲机动中恢复的能力。因此美国人断定,米格-21在进行俯冲轰炸、扫射或空对地火箭攻击后,恢复姿态比较成问题。
▲米格-21座舱
然而,美国人最重要的发现是米格-21在低于4572米高度时无法超音速飞行。由于严重的颤振米格一21在低空根本无法超过马赫0.98，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利用的设计缺陷。后来在越战中,美军的F-105D和F-4战斗机经常以1018公里小时的速度接近米格-21,以超过1129公里小时的速度脱离,轻松摆脱米格-21的追击。发动机加速慢,是美军战斗机在上世纪50年代就已经克服的缺陷,但米格-21的发动机在技术水平上落后于美国同类产品,它从慢车加速至最大军用推力需要14秒,这一过程中还容易出现转速悬挂现象(即推油门时转速不增加),可能导致热压缩机失速或发动机过热。另一个可以被利用的技术缺陷是:米格-21在接通或断开加力燃烧室时,未充分燃烧的燃料会产生白烟,从而暴露自己的位置。当然这也只是个小安慰而已,因为当时米格战斗机的飞行员目视抽获空中目标,也是借助美军战斗机发动机的尾迹。对于这种昼间战斗机,另一个特殊限制是前向和后向视野。米格-21飞行员透过瞄准具向前观察,要受到防弹玻璃片和风挡玻璃的双重限制。后方50°范围的视野也受飞行员头部上方的座椅保护板,以及该机型狭容的座舱盖盖和机身的限制。
▲米格-21水平机动性能好，但发动机加力慢导致垂直机动性差
米格-21的基本武器包括:1门30毫米航炮(备弹60发)及2枚AA-2“环礁”红外格斗导弹。在执行空对地任务时,米格-21还还可以在翼下各挂载1具火箭发射巢,共携带32枚57毫米折叠尾翼航空火箭弹。美国还发现其30毫米航炮对坦克有潜在的杀伤力。不过,航炮扫射时,米格-21的瞄准具的准星会发生严重抖动。当美军深度卷人越战时,苏联和北越空军指挥员对米格-21性能上的缺陷已有充分准备。实际上,在北越空军击落的美军战机中,有80%都是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遭到攻击的。分析人员发现,北越空军的米格-21采用的战术,通常都是“单机从对方后半球高速接近,往往进行一次交叉航线截击后立即脱离”。
例如,当美军F-4战斗机轰炸河内以北的杜梅大桥等目标时,北越的米格-21战斗机就会在地面指挥中心的雷达引导下,从他国领空进入,占领F4后方的攻击位置。当F-4完成攻击从目标拉起时,米格-21就就会发射“环礁”导弹,然后迅速飞入他国领空躲藏。在高空飞行时,机身尺寸较小的米格-21很难被目视捕捉到,在迎头或者尾追攻击时,它瘦削的轮廓也使雷达很难捕捉到它。美军夺取空中优势还有一个不利局面,出于对战局扩大的担心,美国政府高层禁止空军攻击北越机场。
▲F-4发动机加力好，拥有更好的高空性能
在上世纪60年代末,得益于这种技术力量、战术优势和政治局面的结合,米格-21击落的F-4和F-105比美国击落的米格-21要多。然而,尽管外形细长,米格-21在高空的性能要弱于美军的F-4、F-105D和F-104。米格-21的最大平飞速度为马赫2.05,F-4和F-105D可以达到马赫2.14,F-104则可以达到马赫2.21。经过测试,美军发现F-4如果利用米格-21在大过载时的速度局限和空速大幅降低的缺陷,有把握在低于4572米高度下占上风。在目视交战情况下,美国专家给出的建议是“绕到米格-21的后方,在空战时尽可能展开垂直对抗”。米格-21的发动机“加速较慢”也是个重大障碍,14秒才能加速到最大推力,使得米格-21的飞行员很难保持编队飞行,且编队机动要求频繁使用减速板和快速调节油门。在9144米使用最大军用推力,F-4的加速比米格-21快得多。在4572米以下,这种优势变得更加明显。在急跃升机动(以最大军用推力从低空冲到9144米)时,F-4也有明显优势。如果打开加力燃烧室,F-4在急跃升到6096米的过程中略占优势。
▲F-105战斗机
在瞬时急转弯时,米格-21的三角翼设计,使它的转弯半径优于越战时期所有的美军主力战机。因此,分析人员警告美军飞行员避免和米格-21陷入持久的近距缠斗。他们建议:美机飞行员最好在占有后半球优势时,才发动攻击。特别是F-105,最好模仿米格-21的“一击脱离”战术。这一建议得到了实际空战结果的证实。“美国战斗机比我们飞得快,我们不得不迫使他们转弯”,后来北越米格-21战斗机王牌飞行员刘辉昭曾经这样告诉他的对手一一美国F-4战斗机飞行员拉尔夫・维特哈恩。“当当美军战机陷入转弯缠斗时,他们的速度优势就不起作用了”。刘辉昭说,“我们只要以合适角度切入美国战机的转弯半径,我们的航炮就可以发挥作用了。”倒是F-105D“雷公”被证明对付米格-21惊人地有效,它的最大速度可以轻松超过米格-21,在低空保持高速是它制胜的关键。
▲F-105击落米格-17
美国空军在越战中,最后一次击落米格战机是1973年1月8日,这次战斗发生在河内西南129公里,正值“后卫Ⅱ”战役对北越的圣诞节大轰炸停止,战斗充分体现了“海弗多纳圈”计划的价值。当时,保罗·豪曼上尉和劳伦斯・库曼中尉正驾驶1架F-4战机,执行战斗空中巡逻任务,以保护黎明前轰炸越南荣市周围地空导弹阵地的B-52机群。美军舰载雷达控制平台“红冠”发现了东北105公里处的1架米格-21,但它很快从雷达屏幕上消失。借助米格-21加力燃烧室的喷焰,豪曼再次发现了它的位置,得以机动到米格-21的后方。战斗结束的方式,正如“海弗多纳圈”计划分析人员多年前建议的那样:“只要采用尾随式的机动,绕到米格一21的尾锥后方盲区发起攻击,F-4是可以击落米格-21的。
▲F-4击落米格21
截至1973年1月28日结束,在越南的作战,美军共击落137架米格战机,自身有65架飞机(包括轰炸机)被米格战机击落。北越战斗机飞行员都训练有素,战技不俗。他们的头号王牌阮文谷上校,共击落7架战机,包括2架美国空军的F-4、1架美国海军F-4B、2架F-105F“野鼬鼠”反辐射攻击机、1架F-105D、1架F-102A 另外还有2架“火蜂”无人机。北越空军战斗机还能得到地面指挥员专业的引导,他们常常将米格战机引导到绝佳的位置,伏击美军战机。北越空军的米格-21,将“一击脱离”战术发挥到了极致。鲜为人知的是,美国空军在越战中的战绩,其实与从以色列借来的这架米格-21所获得的众多信息,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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