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轴线上,钟鼓楼下,传统文化代代相传。由王之理编剧的京味电视剧《鼓楼外》正在北京卫视热播.作为京味题材创作的代表人物,王之理曾创作《情满四合院》《正阳门下》《正阳门下小女人》《傻春》等众多优质京味大剧,通过作品写北京人,写北京事,向观众叙说北京的那些老理儿。日前,王之理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京味剧寓理于事,寄情于人,看的是情怀。《鼓楼外》就是通过一个“冤冤相报何时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北京故事,讲了一个浅显的道理:人生正道不能走偏,报仇就是报自己。
谈《鼓楼外》:不走正道,走偏了,你就会误入歧途
北青报:这部剧叫《鼓楼外》,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王之理:鼓楼外是什么意思呢?鼓楼外是中轴线,就是北京建筑的中轴线,这是一条正道,你走偏了,你就要误入歧途。这部剧叫《鼓楼外》,地域性强,老北京的木匠在中轴线上,写的是老北京的故事,就讲鼓楼旁边的人的生活。
北青报:《鼓楼外》的核心是“和”,传递的主题理念是人与人之间应真诚相待,化解矛盾。
王之理:对,于钟声就是误入歧途了,走偏了,经历很多事后,后来他终于明白过来,与师弟和解,与自己和解。剧中,他蒙冤进了监狱,女友和尹东义结婚了。出狱后于钟声开始报仇,跟仇人尹东义死磕,但其实他是在磕自己,磕到两败俱伤,走入人生低谷。后面的剧情讲的是于钟声本身释怀的过程,他懂得了一个劲儿地报仇是误入歧途。报仇,你报来报去就是报自己。天上下雨地下滑,自己摔倒自己爬。《鼓楼外》想要告诉观众的是有仇不要报,报来报去报自己。你把人家整倒了,其实你自己也倒了。
谈创作:写剧本,我写的每一个人物都活在我眼前
北青报:《鼓楼外》是您第一次写小说吗?
王之理:之前没写过,《鼓楼外》是第一次。写剧本和写小说都是写故事、写人物,你要用讲理的办法去讲事。只要是在我剧里的角色,我都让他们有个性,是活着的。如何做到这一点?就是要把人物最本质的东西挖出来,把自己当成故事里的人物,要把情感、情怀真的放进去。戏剧的冲突、人物的情感转变,每一个细节要怎么处理,才不让观众感觉到难受,都是要用脑用心的。在故事里你就是主角,你就是每一个角色,你得变成他们,和他们一起流泪、流血,才能让他们活生生地立在那儿。而观众一看就进去了,进去了就跑不掉,因为他们从剧中找到了自己。
北青报:写《鼓楼外》,您觉得比较困难或者比较有挑战的是什么?
王之理:编剧挑战什么呢?编剧挑战故事,就是故事的逻辑性。我写剧本,写的每一个人物都活在我眼前,就跟站在我面前一样。他在干什么,我脑子里都有画面。写电视剧,有的是三条主线,有的是两条主线:一个情感线,一个事业线。其中,情感线除了爱情,还有另外一个大的爱,比如亲人的爱、朋友的爱、战友的爱。
然后除去这个总框架上的东西,任何一个边缘的都不能要。它必须要来说明主框架上,男女主人翁的事,围绕着这条主线写。编剧难就难在故事,难在故事的合理性和逻辑性,以及你对这个故事的看法。你写着写着写歪了,你全是怨气,那是正能量吗?一个作者不能把自己的怨气写在作品里。
北青报:《鼓楼外》播出后,有观众觉得一把椅子卖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存在吗?
王之理:盛世古董嘛,可能现在没那么高的价了。2000年左右,那会儿家具市场最火,家具非常值钱,一个黄花梨的大衣柜卖三百万。一把椅子能值多少钱?最高的是,佳士得拍卖的一把双珠头官帽椅,拍了两千四百万。
谈京味:老北京人局气,讲规矩,讲理儿
北青报:您写的都是北京人的故事,在您的观察中,北京人有着怎样的性情?
王之理:老北京人局气,讲规矩,讲理儿。最主要的,是要看这个人正不正,真正的老北京人不会利益至上,你只要骗过别人一次,你就完了,这就是胡同里的规矩。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北京人的特点就是包容性。
北青报:您的作品虽然有非常强的地域性,但收视成绩亮眼,您认为这些京味故事为什么会得到全国各地观众的认可?
王之理:《情满四合院》播出那会儿,荧屏流行的全是“小鲜肉”,宫廷剧。结果谁都没想到,《情满四合院》一下就霸屏了,收视率全国第一。当时业内就开研讨会,研讨为什么《情满四合院》能战胜“小鲜肉”,能战胜宫廷剧。后来我的《那些年我们正年轻》《正阳门下小女人》接着播出,都很成功,大家意识到了这不是偶然。
北青报:您是创作过很多经典作品的知名编剧,但您很少接受媒体采访,为什么?
王之理:我这人哪儿都不爱去,我很少接受采访,也不走红毯。我在外头谁也不认识我,这多棒啊。我去小店里喝酒,老板和服务员都认识我,但不知道我是干编剧的,他们只知道这个人是馋鬼,又来喝酒了。在我看来,一个编剧你要那么出名干嘛呀?没用。一个人,你的名声要大于成就,你这个人肯定就完蛋。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杨文杰
编辑/弓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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