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杨大兔子 | 禁止转载
1
当陆青芝从外面买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儿子陈家豪迎接她的声音。她边喊儿子边往里走,但是还没走两步,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她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正头朝下栽倒在院子内洗衣服的大盆里,那里面满满是还没来得及倒掉的洗衣水。陆青芝感觉脑袋一晕,赶紧飞扑过去抱起陈家豪,但那时陈家豪已经紧闭双眼,没有了声息。无论陆青芝用何种方法救他,他都不肯再睁开眼睛。
陆青芝感觉崩溃极了,声音也变得颤抖:“家豪,家豪,你醒醒啊,我的家豪啊,你可别吓妈妈啊,家豪……”
她大声喊着儿子的名字,希望能够将他再次叫醒,但一切却都无济于事。
陆青芝的哭声很快引来了邻居们,很快人们发现了事情的端倪,一众人都上来施救。也有妇女轻拍陆青芝的肩膀小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但是即使是救护车来了之后,医生也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下,便告知陆青芝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还是料理后事吧。
当听到医生的结论后,陆青芝感觉天都塌了,整个人一下瘫倒在地,嚎啕大哭。
旁边的人们也都唏嘘不已,几个大姐也在偷偷抹眼泪:“唉,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
几个孩子在大人的安排下叫来了陆青芝的婆婆,当人们看着在孩子们的追随之下迈着小碎步来的陈阿婆时,所有人都猜想接下来将是怎样一个惨烈的场面。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陈阿婆抖着双手,满眼泪光地来到陆青芝面前,将陆青芝怀里的陈家豪抱了起来,轻声地喊着:“家豪啊,家豪,奶奶来了,奶奶来了,你快看看奶奶啊。”
在萧瑟的秋风中,陈阿婆穿着蓝布袄的瘦小身材显得那样单薄,显得令人悲伤。
陈阿婆没有责怪陆青芝一句话,也没有和陆青芝说任何一句话,此时她的眼里只有死去的陈家豪。她紧紧地抱住陈家豪,似乎想用自己微弱的体温来暖热怀里这个已经冰凉的躯体。
但是失望终究还是失望,当老人的泪水从眼眶里大颗掉落的时候,身旁的人无不动容,大家纷纷劝慰:“阿婆,您要注意身体啊。”
阿婆不看任何人,似乎现在身边并无一物,有的只是她和年幼的陈家豪,这才是她的全世界。
良久,陈阿婆才说:“你们谁能帮我给子明打一个电话?”
众人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打给陈阿婆的儿子,而就在这时瘫在地上的陆青芝却突然跪倒在陈阿婆面前:“娘啊,我有罪啊,让我死吧。”
众人看着陆青芝心中升起恻隐之心,谁都知道陆青芝和陈子明这几年为了要孩子有多么不容易,陆青芝为了这个孩子受了多大的罪。现在如果告诉陈子明孩子死去的真相,怕是陈子明真的会打死她。
于是有人劝慰陈阿婆:“阿婆,不然先料理完孩子后事再打电话吧。”
阿婆抖了抖脊梁,努力地保持平静:“你们难道不想让子明见孩子最后一面吗?”
旁人摇摇头:“阿婆,子明要是知道孩子淹死了,怕是受不了啊。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陈阿婆听着这一切,闭紧了双眼,只见她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忍住心中的悲苦,但这样的痛又怎么忍得住,突然,她仰天长啸:“老天爷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你要这么惩罚我陈家。”说着,就昏倒过去。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啊,人们又赶紧打电话联系救护车,把陈阿婆送去了医院。
陈阿婆家只有一个儿子,周边也没什么亲戚。于是村里安排了人去照顾她,又安排了人帮助陆青芝料理陈家豪的后事。
一时间,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悲伤之中。
陆青芝看着家里连夜打起的小棺材和剪好的白布,她感觉脑袋轻飘飘的,像是自己死了一样。
她望着院子里忙碌的人们,望着拉起的昏黄色的电灯泡,眼睛越来越昏暗,越来越朦胧。
她看到她和陈子明二十岁结婚,乘着大红花轿嫁进陈家。当年,陈子明的父亲还是村里的支书,家境也算丰富。陈阿婆是知识分子,虽然带着浓重的封建文化,但是对她还是蛮好的。
因为陈家三代单传,香火不旺,所以一入门,她和陈子明被安排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生孩子。可是这件事情催了十年,他们也试了十年,但是却光种种,不开花。
去医院检查,两个人都很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怀不上。各种偏方试了一个又一个,试管婴儿做了一次又一次,但就是怀不上。有人劝他们离婚,他们自己也都萌生了离婚的念头,但是过了这么久,最后谁也没狠下心来。
结婚第八年的时候,陈子明的父亲在阻止村里的一起盗窃案时被误伤致死,没能见到自己的孙子。而对方家境贫寒没能进行任何赔偿,整个家庭的支柱顿时塌了半截。因为之前要孩子而花费的费用又给这个家庭添上一层负担,使得这个原本富裕的家庭几乎陷入了冰窟。
当一家人觉得生活无望的时候,老天爷又好心地让他们怀上了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这让陈子明看到了生活的奔头,让这个家看到了希望。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这几年陈子明都选择了在外打工,陈阿婆也在家里收拾了一些田地,减轻儿子的负担。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好,那么幸福,但是没想到陆青芝的一个疏忽,一盆没倒掉的洗衣水,就彻底摧毁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幸福。
晚上,陆青芝的父母也赶来了,当他们看到院子里摆设的小棺材和拉起的白布时,难过得泪如雨下。
陆青芝悲伤地钻进母亲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妈,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家豪啊,我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的,都怪我啊。”
陆青芝的母亲揽住女儿的头,同样哭得泣不成声:“青枝啊,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妈不会怪你的。”
那天,陆青芝哭了很久,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睛都肿了,天地都黑了。良久之后,她小声对陆妈妈说:“妈,你带我走吧。”
当第二天人们再来陆青芝家的时候,发现她和陈家豪都不见了,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2
再说,陆青芝带着陈家豪的尸体回到了陆妈妈家,也没敢直接回家里,而是去了一处建在田边的小屋子里,那是数年前陆青芝的爷爷住的地方,陆爷爷和陆奶奶去世之后,这里就一直空着没人住了,只是陆爸爸经常还会来打扫一下卫生,看望一下父母的灵位。
当天晚上,几个人在这里住下了。但是抱着一个死孩子在野外住宿还是有些诡异的感觉,不过悲伤的一家人也没有顾忌那么多。陆妈妈只是想让陆青芝更换一个环境,以避免她因为承受压力过大或过于悲伤而出现问题。陈家豪已经死了,再难过也没有办法,但是陆青芝是她的女儿,她要保护陆青芝活下来。
晚上,几个人也睡不着觉,干脆就点了一盏蜡烛默默地守在了陈家豪小小的尸体旁边。
也不知道是夜间几点了,外面已经没有了飞鸟的声音,四周一片寂静,静得有些吓人。长时间没有去厕所让陆青芝有了些许尿意,但是因为屋内没有厕所,只好拉着母亲结伴去屋外解决。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陆青芝紧张地蹲在了草丛之中。
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不远处有火苗在跳动,在那里还蹲着一个老人在说着什么,她的头发花白一片,脸颊被微微跳动的火苗映得通红一片,她的模样就像童话书中的老巫婆,魔幻书中的吸血鬼一样。而更诡异的是在她面前的火焰上居然显现出几个人影,正像模像样地和老人进行交流。
陆青芝不禁大叫起来:“鬼啊!”
陆妈妈也是吓了一跳,跟着陆青芝迅速回到了屋子里。陆爸爸看两人如此紧张,本能地拿起门口用来防贼的一把大刀,挡在了二人面前。
“怎么了?”
“有,有鬼。”陆青芝吓得惊魂未定。
陆妈妈也拍拍胸脯,脸色恐慌:“我也看到了。”
陆爸爸一听,脸也沉了下来:“我们不会这么点背吧。以前没有听老爷子说过这里有鬼啊。”
陆青芝说:“我们还是把蜡烛熄灭吧,别让他们找到我们。”
陆爸爸一听,当即吹灭了蜡烛。
一家人躲在屋子里靠在一起,听着外面的动静,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但即使这样,在他们敏感的神经中,依然听到外面草地上有人走过的声音,“呲呲——呲呲——”,它是那样轻,但是听起来是那样恐怖。
终于那个“呲呲”的声音在门前停了下来,伴随着是一种轻轻喘息的声音,良久,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砰砰、砰砰……”,声音轻柔而干脆。屋内的几个人神经被挑到了极限,纷纷大叫起来:“啊——”
陆爸爸举着大刀颤抖着喊道:“谁?”
门外似乎听出了他们的恐慌说道:“小陆啊,你不要害怕,我是你诗玛阿婆。”
“诗玛阿婆?”陆爸爸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悄悄地来到了门前,他朝外看去,但是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正想点燃一根蜡烛,就看到外面的人打亮了一抹光,然后一张面无血色的人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立即又被吓得大叫起来。
外面的人突然大笑起来,可能是因为没有牙齿的原因,笑起来嘴巴四处漏风,更为这恐怖的夜色平添了几分阴森。
但这次陆爸爸并没有那么怕了,因为他想起这附近确实住着一个孤寡的老人。想来她应该比父亲的岁数还要大很多,只是老人的生活人们一般不怎么关注,所以陆爸爸没能一下想起来。
确定了身份后陆爸爸隔着门问阿婆:“这么晚,您有什么事情吗?”
阿婆讪讪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了,那个……”阿婆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但是陆爸爸现在只是赶紧打发她走,于是继续说道:“阿婆有事,直说即可。”
“那个……刚才你们看到的事情,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陆爸爸连连点头:“不会不会,婆婆放心。”
而门外却突然又响起了阿婆的声音:“你屋子里味儿不对。”
陆爸爸一惊:“阿婆你还在?”
阿婆点点头:“我还在,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屋子里应该有死人。”
陆爸爸顿时汗如雨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诗玛婆婆看着怔住的陆爸爸说:“你们快出来,让我帮你们把它捉出来。”
陆爸爸说:“不用不用。”
但是诗玛婆婆已经开始运气了,她用很快就点了一张符纸,伸手就向着屋子的门上贴来。顿时间,陆青芝看到原本闭着眼已经死去的陈家豪忽然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惨叫声。
陆爸爸一看不好,赶紧上前阻止:“阿婆,你要干嘛?屋子里的死人是我外孙啊。”
诗玛婆婆顿时停了下来,将符纸一收,惊讶道:“啊,你家出事了?”
3
陆爸爸请诗玛婆婆进了屋子,对她讲了陈家豪溺死的事情,诗玛婆婆看着陈家豪憋得发紫的脸,说:“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
陆妈妈和陆青芝一听,又去抹眼泪了。
“那该怎么办呢?婆婆您这么厉害,一定会有救人的办法吧。”
婆婆摇摇头说:“这些都是上天注定的,人为改变不了的。”她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说:“如果非得要想办法的话,也不是一点没有,但是却不是一件好事。”
陆家父母也围过去:“您说怎么办都行!”
“你们不用客气,也不要忘了我叮嘱的事情,不要再生其他孩子。”
陆青芝和父母都点点头,对着诗玛婆婆表示感谢。
诗玛婆婆慢慢地退出屋子,临走的时候回头说:“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不要泄露了我的秘密。”
陆家几口人连连点头。
那天晚上,陆家人心里又惊又喜,十分复杂。
4
当全村人都还在张罗孩子的丧事时,陆青芝却领着孩子回了村子里,这让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大家看着归来的陆青芝和陈家豪说:“家豪,好了?”
陆青芝跟村人们挨个打招呼:“对啊对啊,家豪根本就没事,暂时性休克,可吓死我了。”
陆青芝跟大家说的时候脸上表情很自然,让别人没法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而且活生生的人就在这里站着,也容不得别人怀疑。
陈阿婆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她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几乎是着急忙慌地就去通往村子的道上等陆青芝。
当看到被陆青芝牵着手脸色已经恢复红润的陈家豪时,陈阿婆激动地流下眼泪,她蹒跚着跑过去,一把搂住陈家豪:“好孩子啊,你可吓死奶奶了。来,奶奶带你去买糖。”
陈阿婆说着就要领陈家豪走,陆青芝在旁边小声叫了一声:“妈。”
陈阿婆高兴,看了一眼陆青芝说:“你也来。”
这一次陈阿婆大方地给陈家豪又是买零食又是买玩具,还买了一只大公鸡让陆青芝回家去炖。但是陈家豪刚看到大公鸡就吓得跑走了,陈阿婆和陆青芝扔下鸡又去追陈家豪:“啥时候这孩子变得害怕鸡了?”
陈阿婆和陆青芝带着陈家豪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院子里正在忙碌的人都吓坏了,以为自己白日见鬼,在陆青芝再次解释说孩子只是短暂休克,现在好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高兴起来,很快小棺材被推到了一边,白布被扯了下来,整个院子里都喜气洋洋。
只有陈家豪在抬着头不解地问陆青芝:“妈妈,咱家出什么事了?”
陆青芝说:“没什么啦,没什么啦。”
陈家豪再次回归这个家庭之后,陆青芝再也不敢独自丢下他了。她将院内所有的缸啊、盆啊,桶啊,全部都收了起来,怕再出同样的事情。
陈阿婆没有对陈子明讲这件事情,只是催促陆青芝再给陈家留一个根。
陆青芝嘴上答应,其实心里是抗拒的,她哪里肯再生,生怕真会像诗玛婆婆说的那样出问题。
在陈家豪回来的第二天,陈子明就像有预感一样打电话来问孩子的事情,说梦见家里出事了。陆青芝电话里安慰陈子明说:“你一定是在外面太辛苦了,压力太大了。要注意好好休息。”还让陈家豪在电话里跟陈子明报平安,叮嘱陈子明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家里。
一切都是那样顺利而正常,其他人也没有将陈家豪差点死去的事情告诉陈子明,一切都在陆青芝的掩饰下顺利地隐瞒了过去。
而陈家豪也表现得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有的时候甚至让陆青芝觉得陈家豪根本就没有死去,所以对陈家豪好了很多,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陈家豪一样,似乎在弥补着什么。
而因为青芝对孩子的好,也激发了孩子身上的能量,让这个家庭都变得好了起来。
陈阿婆居然被学校再次返聘回校当教师,陆家父母种植的果蔬获得大丰收,娘家哥哥的职位升了。而在外打工的陈子明莫名其妙地就当上了项目主管,工资一下翻了好几翻,这让一家人又是惊又是喜的,觉得上天对他们不薄,苦日子终于熬出了头。
而陈家豪自己也发育得非常良好,不生病、不磕碰,看起来比同龄孩子又懂事,智商又高,引得其他人称赞不已,羡慕不已。
一切朝着陆青芝从来没有想过的方向发展,让她原本因为陈家豪溺水的事故中可以有所宽慰。
但是人的欲望和追求是无止境的,果然在有了儿子之后陈子明又想要一个闺女,何况自己现在工资高了,也有能力养活两个孩子,即使是生两个男孩,也不会感觉有太大的压力。
于是,他给陆青芝买衣服、送化妆品,千方百计地哄着陆青芝为他再生一个孩子,虽然他们是夫妻,用不着弄这些外在的东西。
陆青芝刚开始是非常抗拒的,生怕因为违背了与诗玛阿婆的承诺真的引来祸端。
但是当陈子明千方百计讨好她时,她的心又起伏不定起来,再加上陈阿婆的夙愿,周边邻居羡慕的语言,她几乎被冲晕了头脑。虽然她的父母叮嘱她一定要忍住,不能违反了与诗玛阿婆的诺言,但是她却在计划自己的小算盘。
她想如果有了二胎,他们的生活又有了新希望,那时候她就可以把之前陈家豪溺亡的事情告诉陈子明,陈子明也不会再去追究她的责任。然后再把陈家豪送回诗玛婆婆那里或者福利院去,摆脱祸患。如果不行,养两个也没有问题,自己也不会偏心的。
陆青芝想着也就同意了陈子明的要求。
那段时间,她和陈子明腻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为了新的“造人”计划全力以赴。
而因为陆青芝的“造人”计划,陈家豪也表现得有些异常,陈子明在家里的时候,陈家豪就嚷嚷着要去奶奶家住,一住就是大半月。而陈阿婆很是高兴,以为大孙子最亲自己,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陈家豪吃。
陆青芝看陈家豪并没有阻止自己,心里也慢慢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对陈家豪这么好,他不会害自己的。
几个月后,陆青芝早晨吃饭突然呕吐起来,所有人都意识到陆青芝又怀孕了。一家人都高兴极了,陆家父母来看望陆青芝的时候小声说:“青芝,你确定这样没有问题吧?”
陆青芝看着在院子里玩的开心的陈家豪,说:“没问题的。”
陆家父母还是很担心,说要是有问题,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出事。
陆青芝点头答应,心里也对陈家豪多少有一些戒备,诗玛婆婆的话还是要听的。
陆青芝的肚子慢慢变大,肚子的宝宝也有了胎动,所有的检查都正常而顺利,而陈家豪虽然年龄小但是在陆青芝怀孕期间照顾得却是无微不至,令陆青芝甚是感动。
很快,陆青芝就到了产期,又顺利地产下了一个男婴。
这让一家人为之欢喜,陈阿婆和陈子明为自家又多了香火而感到高兴。陆青芝和她的父母为这下为总算给陈家留了后而感觉圆满。陈家豪看着这个新生的孩子没有高兴也没有恼怒,默默地帮妈妈准备好弟弟需要穿的小衣物。
陈子明给孩子起名叫陈家宝,意思是让孩子一生富裕的意思,同时也是陈家的宝贝。
有了陈家宝之后,陈家人慢慢地都将爱和精力给了陈家宝。当时满心计划好好哺育两个孩子的陆青芝也渐渐地偏爱陈家宝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青芝越看陈家豪越别扭,越看越不对劲,她内心里一直挣扎着要不要将陈家豪赶走,保护陈家宝健康长大。她渐渐没有了耐心,一点小事都对陈家豪又打又骂。而陈家豪从来不还手,只是哭着喊:“妈妈,你别不要我。”
次数多了,陆青芝就发现陈家豪原本红润的脸变得有些发白,白中还带着一些蓝色,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是不是陈家豪要变异了,对陈家豪的排斥又多了几分。
而与此同时,陆青芝家又遭遇了一些坎坷。
身为项目主管的陈子明,在指挥一个项目时被一块石头砸伤了胸部,卧病在床;陈阿婆在课堂上教课,被一个熊孩子当堂顶撞,愤恨地辞去了工作;自己的父母双双感冒发烧,无力经营田地,一切突然变得糟糕起来。
陆青芝看着周边突然发生的一切,认为一定是陈家豪搞的鬼,下定决心要把他送走。
她去找了诗玛婆婆,而诗玛婆婆却回绝了她:“你不是承诺不再生孩子么,怎么又违背了诺言。其实这孩子本性还是不错的,要是他想伤害你们,怕是你根本生不了孩子。你还是要好好待他,一切都还会好转的。”
陆青芝没能将孩子送还给诗玛婆婆,心里很不高兴。恰逢陈家宝又感冒发烧,陆青芝内心的焦躁燃起了火,她决定还是要找机会丢掉陈家豪。
这几天她一直在策划这件事情,内心焦躁不安,晚上也睡不好,一天晚上,她听到厨房里有磨刀的声音,偷偷起床,看到原来是陈家豪在卖力地磨刀。这可把陆青芝吓坏了,看样子陈家豪是要杀了他们啊。
陆青芝也找了一把刀藏在身边,但是却迟迟没有等到陈家豪进来,反倒是看到陈家豪切了一块水果回自己屋里睡去了。
那之后,陆青芝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杀掉陈家豪。当然,要做得隐蔽些。
在她思索了很长时间之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那天,她看陈家豪在屋子里睡觉,偷偷打开了煤气,然后抱着陈家宝溜出了房间。而陈家宝那天的状态非常好,不停地对着她笑,似乎也在庆祝妈妈赶走了“坏人”一样。
两个小时后,陆青芝回到了家里,隔着门喊了陈家豪好久也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意识到,陈家豪应该死了。
于是她大叫救命,让村里人来救“陈家豪”。在众人都在救“陈家豪”的时候她抱着陈家宝躲到了一边。
她正暗自高兴,突然听到怀中的陈家宝开口说了话:“妈妈,其实你杀死的是弟弟,我才是陈家豪。”说着从陆青芝的怀中挣脱开,跑了出去。
陆青芝在喜悦中还没回过神,看到跑远的“陈家宝”之后突然像发疯一样大哭:“不——”
当人们再看到陆青芝的时候,她已经两眼发直,得了疯病。
人们从屋子里救出来两具尸体,一具是早已变成骷髅的陈家豪,一具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陈家宝。
后来人们再次回忆起的时候,对这件事情还是很疑惑,为什么屋子里的陈家豪是一具骷髅,为什么一个半岁不到的孩子又会说话又会跑呢,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世界上令人不可思议的事还有很多,谁又能解释得清楚呢。
陆家父母去找过诗玛阿婆要找个说法,但是这件事情以后谁也没有再见过诗玛阿婆。有人传说,曾看见诗玛阿婆带着一个少年离开了这个小镇,那少年像极了陈家豪。
陆青芝没能再生育,她已经想不起所有的事情,只是有时候做梦,会梦见一个小男孩喊她妈妈,但是那个孩子是谁,她已经记不得了。 (原题:《婴灵》,作者:杨大兔子。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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