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永州文化的故事(散文永州四章)(1)

文丨洋中鱼

舜帝

外地人若要认识永州,我想首先应该从一座山开始。

这座山名叫九嶷山,位于永州之野的宁远县。这座山与一个人有关,这个人名叫姚重华,后来被尊称为舜帝。

很难想象,一个屡遭父亲和继母、弟弟陷害的人,能够做到不计前嫌,一如既往地侍奉父母,友爱兄弟,甚至在自己登上帝位后,还封曾经陷害自己的弟弟为诸侯。令人欣慰的是,他的弟弟象后来痛改前非,并造福一方百姓。

难怪乎,《尚书》云:“德自舜明。”难怪乎,司马迁在《史记》中这样写道:“天下明德,皆自虞舜始”。

这位大德大智之人,晚年从中原出发,南巡到潇湘,一路体察民情,后来因长途跋涉劳累而逝,魂归九嶷山。

他的两位妃子娥皇和女英,不远千里寻夫到九嶷,一路啼泣,泪洒斑竹,成为千古绝唱。

于是,九嶷山既成了中华道德文明的发祥地,也成了中国古老爱情的发祥地。

怀素

他是唐朝的一个神,书神;也是唐朝的一个鬼,酒鬼。

因为儿时贫穷,他出家到寺庙,抄写经书。

他一生只有两大爱好:喝酒,写字。

酒让他迸发出活力,写字让他找到皈依。

后来他寄居零陵城外的一间寺庙。寺庙坍塌了,僧人散了,只有他留了下来,守在残剩而狭小的房间里,醉舞浓墨。

为练字,他先是捡别人丢弃的纸片,无奈纸片来源有限。后来,他见一人卖蕉,便突发奇想在寺庙周边种植大量芭蕉,用蕉叶当纸,运笔如龙蛇翔舞……

蕉叶被他写烂一片又一片,写了一年又一年。

因为蕉叶不能及时生长,他就找来木板代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木板被他写穿时,他已经成名。离乡前,他斥资修葺了坍塌的庙宇,并命名为“绿天庵”。历年来一支又一支毛笔被他写秃,居然堆积成山,便埋在东山东麓,被后人誉为“笔冢”。一泓清泉积成的小池子,因为他长年累月洗毛笔,导致池水墨黑,被称“墨池”。

原本十分普通的芭蕉,被他赋予了文化的含义。

他与比他大62岁的张旭,同样醉酒,同样挥毫,被后人称为“颠张醉素”。

柳宗元

一帆风雨路三千。

从长安到永州,每一个驿站都是翻江倒海般的思绪,都是沉甸甸的离愁。

革新的梦想虽然被霜雪冻僵,但种子依然在心里窜动、奔走,在骨子里发芽、成长。

慈母虽然撒手人寰,幼女也已夭折,但她们的形象在龙兴寺的屡次失火中愈加明亮。在那火焰的罅隙中,流淌着人情的冷暖、世道的沧桑。

改冉溪为愚溪,构筑“八愚”小景,郊野寻迹,履痕蜿蜒成《永州八记》。山水之间,藏一桌盛宴,一帘清梦。

一种黑白相间的蛇,一篇文章,一句“苛政猛于虎也!”挥毫为剑,令中唐盛世的琉璃瓦发出哆嗦般的震动,那声音如同一支悲惨的琴弦,在千年时空中不断穿越。

雪,落在大地,落在江河,愤世嫉俗的思想,忧国忧民的情怀,如一只受伤的鸟,掠过心空,绝迹于天际。

一条小船,一顶斗笠,一件蓑衣,一根钓竿,把“千万孤独”隐藏。

周敦颐

人,走了千年,不朽。

花,开了千年,不败。

有人说,它是都庞岭的一个敞岩;有人说,它是道州城西的一个天坑;有人说,它是潇湘大地的一只眼睛。

雄伟高大,东低西高,两洞口相通相望,岩顶敞开。泉水滴落,声音如天籁。自东而西,循步渐行,抬头望天,初始如一弯月牙儿,为上弦月;再前行,月随人变,丰盈为半月;继续,置身于东西两洞门中间,蓝天当顶,为一轮满月。

“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

一洞三月明万古。其中玄机,只与有缘人。

一朵花,托起一个人。不是观音,胜似观音。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是花开的过程;“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这是花开的形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是花开的个性;“莲,花之君子者也”,这是花开的品格。

站在花前,我思绪翩跹……

[责编:刘瀚潞]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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