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是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的一个极具宗教色彩的小国家,2008年这个国家才确立民主,在此之前与其长久相伴的各类风俗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在尼泊尔的首都加德满都和一些重要城市有一项从千年前流传下来的神秘仪式,那就是供奉活女神库玛丽

这些“库玛丽”穿上华丽的红色衣裙在万人拥簇下长大,她们的一生都被库玛丽的名号普照。但是女神终究也有跌落凡人的一天,对于库玛丽女神来说更是如此,每一任“库玛丽”的在任时间并不长久,往往童年的结束伴随着凡人生活的开始,而作为库玛丽女神被人供奉这样短暂的辉煌,对于她们的人生来说却不只是短短几年的影响。

尼泊尔女神库玛丽60岁(短暂辉煌后是无尽的孤单)(1)

塔勒珠女神与国王

在尼泊尔坊间相传,“库玛丽”女神的来源最早可以追溯到马拉王朝末代。末代皇帝JayaprakashMalla无意中看到了皇室的守卫神塔蕾珠女神的凡人形态,后来他们便常常在宫室中玩掷骰子的游戏,但是女神曾告诫过国王,除了他以外不能再有任何凡人看到她的模样,国王照做,两人每次相会都在没有人的地方。

但是不巧有一日好奇的王后在无意间跟随着国王进入到了他们相会的宫室中看到了女神的身影。王后之举触怒了女神,塔蕾珠女神勃然大怒而后离去,并对国王降谕自己再也不会现身来保护这个国家了。王国向女神苦苦哀求,最终女神也松了口,又对国王说自己以后会附身到释迦族女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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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历任国王便开启了寻找库玛丽女神的道路。库玛丽在梵语中本意就是幼女、处女的意思。而国王要寻找的库玛丽女神便是3-7岁的女孩,据神谕所指女神会化作红色的蟒蛇给予怀孕的妇女指引,然后妇女就会诞下库玛丽女神。

库玛丽女神是纯洁无垢且面容端正的,身似榕树挺拔、颈如螺壳光滑、睫毛如母牛、前胸像狮子、小腿若小鹿、声音如鸭子响亮。最重要的是顺应自然,勇敢冷静。

尼泊尔的人民坚信库玛丽女神会带着塔蕾珠女神的祝福继续保护这片大地,确保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所以格外信奉各地被选拔出来的“库玛丽”女神。每一届库玛丽选举都会有满足条件的家庭积极地将自己家的女儿带来参加选拔,并将家中选出了库玛丽女神作为一种无上的荣誉。尽管库玛丽女神受人追捧,库玛丽的选拔却是十分严格且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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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选拔的库玛丽

按照神谕指示库玛丽是纯洁无垢的,这就要求被选拔的女孩身上必须光洁没有胎记也没有斑点。不仅如此库玛丽也不能生过病或者流过血,一旦库玛丽流血就会被认为是不洁的,即使是已经上位的库玛丽在初潮来临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流血的话就会被强制退位。

外观只是选拔库玛丽女神的一小部分因素,成为女神的要求极其苛刻,对于出身必须是释迦族金匠种姓,而且生日的星座要与国王相配,不能流过血或生过病,有32种优美特征五官端正口齿整齐。但是这样的选拔只是开始,在满足了这些外观条件之后,他们还会考验这些入选女孩的心灵是否勇敢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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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通过将淋满牛血的女孩关进一个放满水牛头的屋子里独自面对黑暗一整晚,女孩能够平静地度过作为检验标准。这些水牛头暗示着被女神斩杀的妖魔,战胜黑暗则证明库玛丽女神的勇气。

很难想象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被泼得满身是血然后关进小黑屋里一整晚会是怎样的场景,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样选拔出来的女孩确实拥有过人的勇气。但是对于没有通过的女孩来说,这可能就会成为一个不可磨灭的童年阴影。

当这些重重考验都通过之后,被选拔的小女孩就会成为当地的库玛丽女神。经过洗礼之后离开家人搬进寺庙生活。一些地方为了给库玛丽女神更好的生活环境还会为其建立专门的寺庙,在各地库玛丽女神中加德满都的库玛丽女神是各地库玛丽女神之首,享有很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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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最孤独的人

库玛丽女神一旦被选举,库玛丽的称呼就会伴随其一生。虽然成为女神之后尼泊尔会给予她们每月6000卢比的津贴,比许多官职人员的工资还要高,几乎是人均收入的四倍,这样的津贴对于贫苦人家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但是对于库玛丽女神来说,这笔钱收买了她一生的自由。

库玛丽女神被选上之后就彻底远离了世俗生活,她们的双脚不能着地,也不能大喜大悲。年轻的库玛丽女神被关进高高的庙墙之内,一年只有十三次巡游与信徒见面的机会。

因为她们平日的生活有很多约束,双脚不能行走只能靠旁人帮助她们移动,所以会有专门的志愿者来库玛丽的身边侍奉女神。女神每日早起梳妆挽起发髻,换上红色礼服,带上沉重的银饰,在额头上用宝石点缀出“天眼”,还有一些地方会为活女神勾勒延长至太阳穴的黑色眼妆,在眉心点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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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这些后她们的生活就只剩下接见信徒,但是接见信徒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库玛丽的一举一动在信徒眼中都是神示。所以库玛丽不能笑不能哭甚至不能揉眼睛,不能随意地对待信徒奉上的礼物,不然都会带来灾祸。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库玛丽的童年是灰暗的,她们不能见自己的父母,即使能够见面,父母也会给她下跪。她们无法接受教育,就连玩伴也不能自己决定。

她们对外界的事物只能不悲不喜地对待,而这样的行为的源头也渐渐从镇静变为麻木。一个对世界还没有完整价值观的女孩被剥夺了好奇的权利,被关进寺庙中,遵守着条条框框的约束,在最活泼的年龄与世隔绝。她们虽然是受人尊重的女神,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没有童年没有未来

她们每日被人悉心照顾,但是一旦青春期来到,鲜血意味着不洁,童年的钟声响起,她们的女神生活也将结束。当她们重新回到凡人之中,娇惯了多年不接烟火气的女孩很难融入到平民生活中去。而且在没有民主之前,大多数尼泊尔居民都坚信和库玛丽女神结婚的男人会受到女神的惩罚,在六个月之内就会咳血暴毙。受传言的影响,库玛丽女神很难找到伴侣。

一方面因为没有接受教育所以难以跟上学校进度,另外缺乏生活常识让她们难以适应凡人生活。很多库玛丽女神退位后都会留在家中,靠亲人的接济度日。她们没有朋友也无法婚嫁,只能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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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人民思想的进步让更多人意识到了库玛丽女神背后的残酷。原本争前恐后将自家女儿送去参加的库玛丽选拔变得冷清,在2001年仅有五家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参加选拔。

2008年民主之后,库玛丽被要求接受教育,于是寺庙中就为库玛丽又专设了一个私人老师,方便为库玛丽女神教学。可尽管如此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呼吁取消“活女神”这项习俗,保护更多女孩的童年权利。

从女神到凡人

库玛丽女神不是一生都作为女神被供奉在寺庙中的,当昔日的库玛丽女神走出寺庙回到家中,有的就在家中孤独沉默一辈子,而有库玛丽女神却不甘生活的磨难,真正地将女神的勇敢带入凡人的生活。

拉什米拉·释迦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她退位时已经12岁,但是她没有像其他的前辈那样终日待在家中,而是大胆地走出门从二年级开始学习,发愤读书。在不断地努力之下,天资聪颖的拉什米拉很快就通过跳级赶上了进度,并最终考取了大学学位,成为了第一个拥有大学学位的库玛丽女神。她将自己的励志经历整理成书籍《从女神到凡人,一位前库玛里女神的真实生活》出版并受到了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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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之外还有目前最年长的前库玛丽女神希拉·麦亚·释迦,她是第一个与人结婚的库玛丽女神。现在她的丈夫依然生活在世上而且已经是九十多岁的高龄。她在位的时间很短,因为意外的出血她只做了一年库玛丽女神,但是她通过自己幸福的婚姻有力地打破了和库玛丽女神结婚会惨死的谣言,让更多库玛丽女神得到了结婚的机会。现在的她们过着普通的尼泊尔妇女生活,和其他人无异。这样的结果也是我们最乐意看到的。

从女神到凡人,从万人追捧到平淡生活,这期间她们需要很多次突破自我才能真正地融入普通人的生活。虽然现在在我们看来,一些库玛丽女神生活已经回到正轨,但是她们童年的缺失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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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日,库玛丽女神仍然存在,但是她们的生存状况已经有所好转。她们不再是被困在寺庙中没有自由的囚鸟,而是可以接受教育的,在还俗后也拥有了结婚的权利。但是她们身上所背负的沉重依然是超脱常人的。不管怎么说,库玛丽女神作为尼泊尔文化中浓重的一笔,曾为尼泊尔无数人民带来过信仰,她在历史中的价值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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