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玉手、玉指如葱,玉指纤纤嫩剥葱…这些都是形容我们的手的,纤纤,柔美细长。但,与我们无关,我们的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田间劳作,粗粗糙糙有污垢还有“倒枪刺”。

戴手套手指蜕皮(粗糙有污垢还有)(1)

妈妈和婆婆老了,手背上已经布下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斑斑点点,轻轻一握,还是那样的温暖、有力,略黑,缺少柔软和滑腻。这是两双从七八岁就开始不管春夏秋冬就开始摆弄柴草、刷锅洗碗、看护弟妹到一点点长大撑起家里柴米油盐为孩子遮风挡雨、天冷加衣、饿了添饭的手,从七八岁稚嫩的小小的手长到如今七十多岁的粗糙的大手,四季轮回,她们从没有停止过家里家外的劳作。现如今,从你的手中抢着拎东西的手依然霸道有力,在小菜园里翻土种菜、掐尖打叉依然灵活敏捷,为你送豆角白菜,送来挖的野菜时依然执着稳健。

戴手套手指蜕皮(粗糙有污垢还有)(2)

春夏秋季节,从我记事开始,我周边的亲人和乡亲们,他们的手都是黝黑粗糙的,只有少数人的手略白一些,可能是天生的。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他们的手粗粗糙糙,布满“倒枪刺”,指甲缝里都藏着泥土,手的纹路里也藏着洗不掉的泥土。家里的男人们干完活后,被女人吆喝着用肥皂、洗衣粉和刷子清洗,依然洗不掉顽固的油灰,随后哈哈一笑说,一冬天的时间怎么都洗干净了。

我的家乡,十一月就入冬了,忙乎了三季的人们开始“猫冬”。冬季看管堆在晒场的粮食,雪后就拿起扫帚和木锹去扫雪,一锹一锹又一锹,将雪扔向旁边,一笤帚一扫帚又一扫帚,将剩雪扫干净,家里的男人是主力,但女人心疼男人,也在卖力的干,就想多干一点替男人分担劳累。清雪结束后,脸冻得红红的,手酸的直发抖,很久不干活了,回家后依然洗锅做饭炒菜,在热气腾腾中劳累一扫而空。

二月底三月初,春拉开帷幕,从雪变黑融化开始,一家人又开始了走进大地与土地做伴。精心的选种、撒籽、看秧苗、插秧、大田管理、秋收,一冬天养的光滑、干净的手又粗糙埋汰了,指甲缝里塞满泥土,手的纹路里填满油污和泥土。黝黑的大手这边刚放下铁锹等工具,在洗手盆里清洗一下,就洗菜、点火、做饭,雪白的米饭或馒头与黑手反差很大,但一点也不耽误饭菜的香气弥漫满屋,温暖五脏六腑。

父亲常年一脸阴天,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我从小怕他,我是长女,依次是妹妹、弟弟,三辈单传的父亲是开明的,供我们姐妹二人上学到初中,自愿辍学不念,弟弟上完高中后回家务农,父亲不重男轻女,对我们很惯宠,累活几乎不让年幼的我们干,也很少大声吵我,可我从心底畏惧,从没牵过父亲的手。第一次牵爸爸的手,是爸爸在水稻地里干活时得了胃穿孔,在去往医院的时候,我无措的泪眼中看到刚强的爸爸紧皱眉头,嘴唇紧抿,鬼使神差的握住他的手,爸爸一把反握住我的手,捏得我的手很痛,他的手很瘦,骨节分明,粗糙麻裂,满手的泥巴已经干了,冰冰凉凉。母亲和我们姐三个站在手术室外,急得直转圈,二个多小时就像我近三十年的生命那么长。看到病床上术后不能动的父亲用低低的声音叮嘱刚成家的弟弟,看好庄稼的时候,我是又生气又心酸,命差点都丢了还惦记那些庄稼,父亲说,病会好,日子还能不过了?我无语。

我们一家子的手都是略黑粗糙的,与纤纤玉手根本不搭边,有时候看到儿子(还在上学)细长柔软的手,那是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我就有些疑惑,以后能握锹拎扫帚在泥水里干农活吗?

戴手套手指蜕皮(粗糙有污垢还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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