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今原著中,崔家覆灭有多种原因,例如说崔判述贪污受贿导致民生艰难招来了闵政浩等人的调查,例如说崔家女儿崔今英卷入了后宫争斗当中引起了大王中宗和太后以及王后的厌恶与警惕,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个小宫女的死,这引发了蝴蝶效应,导致了后面崔氏势力集团一系列的崩溃。
有消息说,御膳房的一个内人自尽了。长今奉命前往调查事件的真相,于是她和茶母一起入宫了。
三年了,长今再次来到御膳房。走进停放着尸体的内人住所,长今努力忍耐,却仍然恨得两腿发抖。
内人们蜂拥而来,长今连招呼也没打,直接迈步进了房间。
通过考察尸体发现,这名内人好象服过剧毒药物。自尽之人无论选择上吊还是投湖,一般都会咬到舌头,而服剧毒本身就有些蹊跷。不管手艺多么精湛、配出多好的毒药,都不可能服毒之后立刻死去。
被赐死药的罪人也可以自己走回房间慢慢死去,之所以把药加热,为的就是增强药效,缩短痛苦的时间。如果赐死对象是武官或者身强力壮,仅凭死药死不了,还要用绳索勒脖子,这样的事情也经常发生。想自杀却选择这种痛苦的方法,从常理上说不通。
茶母的想法也差不多。
“嘴巴周围还有伤,可疑的地方很多,内衣上面的斑点也很可疑。分明是沾在草叶或泥土上,过一段时间干了之后留下的痕迹。”
“还有一种假设,她去寻找上吊的合适位置,然后回到住处服了剧毒,可我总觉得有些前后矛盾。”
“像是服了剧毒吧?”
茶母摘下银簪拨开死者嘴巴插进喉咙,过一会儿,银簪逐渐变成了黑色。
“她服的是砒霜。砒霜内含硫磺,与银结合就会变成黑色。不过,如果是她自己服的砒霜,嘴角不可能撕裂。”
“一定是有人强灌的。”
“那么,为什么不把尸体抬走而放在这里呢?”
“如果是凭借暴力灌毒药,至少应该有两人以上。应该不是力气不够,而是没有时间。”
“一定是这样,现在该怎么办呢?”
“应该先见一见跟她关系密切的内人。也许她和谁结了仇怨,或者与谁相爱都是说不定的事。”
“我也暗中打听一下。”
“对了!你曾在御膳房待过,一定有很多熟人。”
茶母声音很低,必须把耳朵贴近她的嘴巴才听得见。她故意放低声音,是怕别人听见。
长今回答得很简短,先走出了房间。御膳房的宫女们围在院子里闹哄哄的,看见有人出来,不约而同地磨蹭着向后退去。
——节选自《大长今》
这个“服毒”自尽的内人(宫女)就是心伊,而案件最大的嫌疑人是令路(那个讨人厌的令路),令路背后还牵扯着崔氏家族。
“她不会跟这次御膳房内人自尽事件有什么关联吧?连生会不会被绑架了,我很担心。”
“提调尚宫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连生带走的,不会是绑架。总之,心伊也够可怜的。”
“这个内人您熟悉吗?御膳房的内人我应该认识啊,可是这张面孔我觉得很陌生。现在是内人的话,应该是跟我一起进宫做丫头的吧?”
“训育尚宫出去物色丫头的时候注意到她,就把她带进来了,她年纪大,才华横溢,就做了特别内人。”
“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竟然选择自尽呢?”
“如果有不为人知的事情,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段时间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吗?”
“蹊跷的地方?当然有!怎么会没有。”
“您详细说说。”
“一个活泼又有才华的孩子突然间断命,还有比这更蹊跷的吗?”
“她的性格很活泼?”
“当然了,聪明能干,很有人情味,所以她做了特别内人,我们也都很喜欢她。而且她还很有侠义心肠,看见谁可怜都不会置之不理。”
“只是除了一个人。”
“除了一个人?谁?”
“您还问是谁?从早到晚折磨心伊的人,除了令路还有别人吗?”
“对!令路这个缺德鬼看见心伊就恨不得把她吃了,就像对你和连生一样,总是使坏心眼。”
长今点点头,陷入了沉思。聪明又有才华的内人在一夜之间毁掉自己的人生选择了自尽,这不是件容易事。然而在御膳房,尤其是掌握在崔尚宫之手的御膳房,一个聪明而且才华出众的内人却很有可能突然消失。说不定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可以揭发崔氏家族的奸恶凶险。
长今把这些事全都告诉了茶母,紧接着去找洪淑仪。
——节选自《大长今》
事实也跟长今猜想的一样,心伊的死是崔尚宫指使令路下的毒手,而原因,是因为倒霉的心伊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故而被崔尚宫下令灭口(和长今的母亲明伊何其相似)。
崔尚宫的脸比乌云密布的天空更阴沉。令路的脸苍白得泛着青光。
“我千叮咛万嘱咐,你怎么处理成这个样子?”
“我按照嬷嬷的吩咐,已经确定她死了,可是……”
“确定死了?那你是说她变成鬼回来了?”
“分明死了的呀。”
“服下砒霜断了气的人,怎么可能自己回到住处呢?”
“这……这个……我也正为这事纳闷得要死。嬷嬷您叮嘱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亲眼确定她断了气,然后才能离开,不但我,其他内人也都看见了。”
“你这个蠢货,从你做事不彻底被心伊发现起,我就应该看出来了……”
崔尚宫按着太阳穴,说到后面就模糊了。她如坐针毡,心神不定。虽然在住处被人发现,幸好她已经死了。为了让大家知道到她的死亡,她一定拼命回到住处然后才肯咽气。服了剧毒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论刚强真不亚于明伊。
刚听到这个消息,崔尚宫以为谋杀明伊时的噩梦重新上演,一时间心乱如麻。再加上长今才露面不久,她更加难以摆脱毛骨悚然的心情。
她派令路把辰砂放在中宫殿的火锅里,即使被发现,也还可以找到争辩的理由。辰砂是一种矿物质,味道很甜美,磨成粉末后具有镇静和镇痉作用,属于上好的药材,安神明目、促进血液循环、使面部皮肤富有光泽。发高烧或神情恍惚说胡话时,因惊吓而剧烈心跳时,贲门下部疼痛或者经期症状严重时,效果尤佳。但如果沾上热气,则会变成毒物,所以被崔尚宫选来放进火锅。
令路往食物里倒粉末的时候被心伊发现了,她按照嬷嬷事先的嘱咐敷衍几句,不料聪明的心伊却没有就此放过。为了不让明伊的故事重演,这次以砒霜代替附子,更不忘叮嘱令路务必确认心伊彻底死后才能离开。令路还是把事情办砸了。服完砒霜的人还能回到自己的房间,真是不可思议。同室的朋友发现心伊后立刻报告义禁府,崔尚宫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最令崔尚宫不安的还是长今的出现。不知道她有没有从韩尚宫那里了解到她母亲
明伊的情形,就算她不知道,但只要由她来负责这件事,她一定会拼命查个水落石出的。
首先应该让长今回到惠民署。想到长今留在宫里,什么东西不吃她也会消化不良。
崔尚宫冥思苦想,终于打点精神给吴兼护写信。
——节选自《大长今》
文中所提到的“中宫殿”就是朝鲜王宫里王后的住所,崔尚宫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想毒害王后,而倒霉催的心伊成了这次阴谋的牺牲品,
在长今和她的朋友运用专业知识慢慢逼近了真相之时,却被崔尚宫运用权势压住了,把她们下放到惠民署,阻止她们继续查下去。
长今见到茶母,根据各自调查到的情况对事件进行推理。
“从身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好象不过寅时。那就应该是亥时至子时之间服的砒霜。”
“你能确定是毒杀吗?”
“没有找到物证,不过既然在初检过程中发现可疑之处,现在就该提交复检了。复检由其他茶母负责。”
“如果还是抓不到犯人呢?”
“我会调查到第三次、第四次,凡是调查过的茶母都要聚集在一起征集意见,有了一致结果后才能结案。”
“我没想到会调查得如此详细。”
“宫中频频发生杀人事件,大多数都被压了下去。这样的情况还很少见,算是个例外。可能是太过恐惧了,御膳房内人发现朋友死了之后,没有立即报告自己的主子,而是通报了义禁府。这个内人现在的处境大概也很尴尬。”
“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我没亲眼见过,只是听说过一些。以银簪试验也没有任何异常,差点儿就为自杀事件结案了,结果用鸡蛋和米饭查出是一起他杀案。”
“鸡蛋和米饭怎么能查出杀人案呢?”
“把蛋清和米饭混合,放入死者口中,拿纸盖住嘴巴,上面放上烧热的酒糟,就是这样的方法。那是水银毒杀事件。”
使用蛋清和米饭进行试验是因为水银和蛋白质结合会发生反应,长今了解到一条新的信息,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太奇怪了,真没想到调查得这么缜密。”
“这种事也不常见,一般发生在地位很高的人身上。最常见的是贫穷百姓的死,可是谁会去认真调查呢?”
“是啊。可在进宫之前,惠民署不说这是自杀事件吗?一看就知道不是自杀,为什么还要把这种事通知惠民署呢?”
“之所以这样通知,肯定有人希望把这事当成自杀事件压下去。回头想想,应该从这里着手调查。只要查清出事当天夜里有哪位内人不在住处,嫌疑者的范围就缩小了。”
“内人都是两人一个房间,逐一盘问,就能知道那天夜里有谁不在住处了。”
“虽然有点儿麻烦,却也不失为好主意。现在就查。”
还没来得及去问,茶母就必须回去了。惠民署前来通知,要她们立即终止调查。
长今自然也不能继续留在宫里。也许有人想把事情隐瞒下去,便动员了惠民署提调。尽管心里愤愤不平,却也不能违抗命令自作主张。还是先回去,详细禀告事情的经过,然后请求提调再给一次机会,也只能这样了。
——节选自《大长今》
不过崔家实在作恶多端,连在惠民署里也有他们的罪恶勾当,还被长今和闵政浩误打误撞给揭破了,
需要赶快禀告大王的不仅是这件事,如实禀告崔判述的罪行同样迫在眉睫,但那也要等长今活过来。首先救活长今,然后趁此机会把韩尚宫的罪名也一并洗脱。
“您知道崔判述这个人吗?”
“当然知道了,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来?”
“有个医员谎称回生散是治疗传染病的特效药,并且大量卖给百姓,我就暗中进行了调查。在调查过程中得知,崔判述商社跟这件事有重大关联。就在我打探完情况回来的路上,遭上了刺客追杀,这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一定要赶快回宫,把此人欺世害民的罪行禀告大王。”
“典医监的药材配送也由崔判述商社操纵。”
“太好了。希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让这家伙永世不得翻身。”
“我一定尽力而为。”
两个意气相投的男人彼此交流着柔和的目光,很快又觉得尴尬,两人分别转过头去。也许是气氛尴尬的缘故,云白不停地干咳。
“传染病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特效药,他却拿来欺骗善良而可怜的百姓,只想中饱私囊……就算长今活过来,可他们这么横行霸道,长今能不能平安无事地生活下去,都是个问题。生也好,死也好,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她就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孩子,天真善良得近乎愚蠢,根本不懂得融入世俗。既然生为女人,就应该按照女人的规则生活,这是自然法则……这么看来,她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节选自《大长今》
这一下子,崔判述和吴兼护都被逮捕下狱,在宫里面崔尚宫和崔今英她们一下子失去了重要的外援,面对着昔日的仇敌与政敌的包围,顿时陷入了困局与险境,
失去吴兼护和崔判述这两扇翅膀的崔尚宫,面对提调尚宫的压力,几乎是四面楚歌了。崔淑媛也为大王的疏远而愤怒,刚听说政浩回来时,她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当她得知政浩成了内医院的都提调,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内医院都提调是正三品堂上官,身份还要高于自己。
——节选自《大长今》
为了挽回败局,崔尚宫她们就想着再来一次阴谋(故技重施,真没意思),把长今和闵政浩同时扳倒,而她们设计的阴谋里,竟然把无辜宫女连生也牵扯了进去。
长今接到昌伊的通知,匆匆忙忙赶了过去,而连生正在接受审讯。长今失去了理智,好容易才恢复了平静。无须怀疑,肯定又是淑媛和崔尚宫的阴谋。长今想,为了挽救连生,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
与此同时,尚酝内侍、提调尚宫、最高尚宫,以及负责后宫殿饮食的宋尚宫全部聚集在一起。当年给明伊灌附子汤时表现积极的宋内人,如今成了宋尚宫,负责后宫殿的饮食。
“御膳房怎么总是发生这种事?”
每次发生类似问题时,尚酝内侍都感到毛骨悚然,他皱着眉头说道。现在,提调尚宫也跟从前大不相同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怪事好象总发生在崔尚宫身边啊?”
崔尚宫阴森森地扫视着提调尚宫,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沉默。尽管是后宫殿的食物,最终却也只能由崔尚宫承担责任。尚酝内侍说的就是这个。
“崔尚宫到底在做什么呀,怎么总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不起。我忘了最高尚宫的本分,擅自行动,所以导致这种事情发生。我正在反省。”
“什么意思?”
“淑媛娘娘是我的侄女,自从去年经历死产之后,元气大减,郁闷不已,所以我亲自给娘娘熬了鸡汤。这个名叫连生的内人送过去的。”
“那么,你说这孩子往汤里放了木蜡,企图加害淑媛?”
“是的。”
“有人看见吗?”
“御膳房的令路看见了。”
“她看见什么了?”
“她在御膳房里看见连生往食物中放了什么东西,然后藏了起来。连生走后留下了痕迹,令路无意中摸了一下,结果皮肤很快就肿了,而且还伴有奇痒,于是她知道连生放进去的是木蜡。”
“可连生这孩子有什么理由加害淑媛呢?动机不明,而且只有一个人看见……”
“我刚听完时也是这么想,连生这孩子跟淑媛能有什么仇恨?”
“区区一个内人竟敢惹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指使,并且给她提供了木蜡。”
“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也不太清楚。此人一定知道如何接触木蜡才不会伤到自己的皮肤,或者知道怎样采集木蜡才不会自己中毒。比如说……”
“比如说谁?”
“木工和医官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懂得怎样处理木蜡,负责煎药的医女也是这样。”
“不管怎么样,必须尽快想办法把这事处理好。上次御膳房还发生了内人自尽事件,每次听到这种事,我都没脸见大王。是不是风水不好……”
尚酝内侍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先走了。他刚转身离开,提调尚宫狠狠地瞪着崔尚宫,目光之中充满疑惑。宋尚宫的眼神也没有善意。
“这伎俩是不是太频繁了?”
“这个……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崔尚宫故作糊涂,厚颜无耻地回答道。她变换了坐姿,恶毒的脸上闪烁着不安和恐惧。从前的争强好胜早已消失殆尽了,只剩下近乎自暴自弃的盲目执著,执著之中隐含着杀气。
——节选自《大长今》
崔尚宫和崔今英这次纯粹是不作不死,王后与太后正发愁找不到整治她们的借口,没想到她们却偏偏弄出了这一摊子事,这下子王后与太后都选择“勉为其难”地站在长今那一边(借长今的手去除掉王宫里崔氏最后的残余势力)。
“那么,这件事看来得重新考虑了。”
“就算我朋友真的往淑媛娘娘的食物里放了木蜡,那也不会变成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即使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我的朋友在做好的鸡汤里放了木蜡,也会有相当的毒性消失掉。请娘娘明鉴,娘娘……”
“你知道那样会导致什么后果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的女官都会不得安宁!”
太后娘娘担心的是淑媛,她不能为了一个御膳房内人而追究崔淑媛的诬告罪。
“你的话我都听见了,你退下吧。”
太后不耐烦了,说完之后便陷入了沉思。长今后悔自己不该说这些没用的话,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连生很可能有生命危险,如果连生也离开了,那么御膳房里所有对自己好过的人就一个不剩了。
长今打了个寒战,她强迫自己抛开这些残酷的念头。
——节选自《大长今》
锁链往往是在最脆弱的地方开始断裂,一个势力集团也是一样,崔氏势力集团里面,令路就是那个最脆弱的部分(估计崔尚宫并不明白,太后出面调查此事,很大部分原因不是因为对长今的信任,而是早就想置他们崔氏于死地)。
崔尚宫和淑媛低估了太后娘娘对长今的信任,这是她们最大的失误。唯一的目击者令路、负责给淑媛治病的郑润寿、帮助内医正送汤药的内医女,以及崔尚宫,全都被带到了义禁府。
太后对事情的处理格外关注,甚至亲自指定判官负责审讯。令路禁不住拷问,如实道出了她们的阴谋。
令路被恐惧包围,怀着或许还能赎罪的心理,就连判官没有问到的事情也全都供认不讳。心伊的自杀事件,韩尚宫的谋逆罪,终于真相大白了。
——节选自《大长今》
在此种局面下,崔尚宫终于败下阵来,招出了所有的罪恶,崔尚宫被发配济州岛,崔今英被逐出宫之后上吊自尽,崔氏势力就此覆灭。
一旦令路招出实情,忍受严刑逼问不肯供认的崔尚宫终于绝望了,对于自己的罪行她没有感到悔恨,满口诅天咒地,穷凶极恶之极。
“是的,这些事的确都是我做的,可是这有什么错?我五岁进宫,从小就梦想成为御膳房的最高尚宫。你们以为御膳房尚宫是想做就能做上的吗?如果不能成为最高,自然做不了最高尚宫。为了成为最高,我要铲除比我更高的人,妨碍我前进的人,甚至我连自己也要铲除。你们能了解我的痛苦吗?你们知道什么,竟然在这里批判我?”
崔尚宫几乎疯狂了,舌头干巴巴的,眼神迷离,乍看上去真像疯了一样。判官想制止她,但她目空一切,哪里还看得见其他人的存在。
“朴明伊?不过杀死一个内人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我应该做得利索点儿。如果当时痛痛快快地断了她的命,今天我也不至于蒙受这种耻辱!徐长今这个臭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化做厉鬼,我也要天天夜里出现在你梦中,折磨死你,你等着吧,死丫头!”
那天夜里,王宫里刮起了猛烈的风。每当换季之前,总要刮一天大风,然后再下一场大雨。风就像饥饿的野兽,凄惨地咆哮着,吹得窗户纸沙沙做响。
长今躺在被窝里,眼睛凝视着黑暗,听着树木被连根拔起和瓦片被掀翻的声音。如此恐怖的暴风雨,今生今世还是头一回碰到。
没过几天,崔尚宫恢复了正常。因为泄露了当年朴明伊的事情,不得不再次接受审讯。太后娘娘想亲自过问严肃女官法纪的进程,于是也参加了审讯。听见附子汤,太后娘娘倍加关注,便亲自审问。
“你为什么要给朴明伊灌附子汤?”
“因为她把我的事情告诉了气味尚宫。”
“你做了什么事?”
“……我在患有肥胖症的太后娘娘的食物里放了川芎和草乌,被她发现了。”
“太后?你指的是哪位太后?”
尽管崔尚宫的恶毒举世无双,可一旦说到这里,她还是垂下了头。
“总不会是我吧?”
崔尚宫不置可否地抬头望着太后。她的目光极其微妙,那里面包含着未能实现的欲望,割舍不下的执著、留恋、悔恨、憎恶和悲伤,全都掺杂在了一起。
崔尚宫对着太后娘娘点了点头。
“是的。”
“你……你……狠毒的女人!”
太后狠狠地捶打着椅子的扶手。
大王下旨将内医正郑润寿和最高尚宫发配到济州岛。结局虽然相同,罪名却不一样。郑润寿是发配,而沦落为济州监营官婢的崔尚宫,她的罪名却是谋逆罪。四年前,崔尚宫把同样的枷锁套在韩尚宫和长今身上,如今这枷锁终于反过来套住了她。此外,惩罚中还有一条备注:永远不得离开济州,直到老死。
淑媛崔氏被驱逐回老家。从小失去父母在大伯父膝下长大的淑媛如今回到了没落的老家,只有孤苦伶仃地老死了。
伴着惊人的暴风雨,夏天来到了人间。夏天离去的时候又唤来可怕的暴风雨,将天地搅作一团。雨一停,秋天就来了,结满米粒的稻谷更加饱满实成了。
夜里,地里所有的植物或连根拔起,或折腰断臂,成堆成堆地倒在地上,迎接秋风的袭击,只有扎下深根的植物抵挡住了暴风雨的侵袭。雨过天晴之后,迎来了美丽清新的秋日黎明。
灿烂的晨曦也来到今英的老家,荡漾在空荡荡的庭院里。后院里爬到房顶的老槐树,经过一夜雨水的冲洗,绿油油地舒展在阳光下。
很久以前,今英和长今为了寻找丢失的金鸡曾来过这里,那时的槐树就已经高过了屋顶。树木仿佛没有长高,一如从前,可是人都走了。他们离开的地方,散布着无根无据的流言。
一个身着素服的女子,悬挂在最低的树枝上,她就是今英。低垂的头和脚,指向大地。
——节选自《大长今》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曾经不可一世自认为只手遮天的崔氏集团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小小宫女的死所引发出来的蝴蝶效应,竟然就能把他们导向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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