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莹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亚所助理研究员
自11月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大肆炒作“俄入侵乌克兰”。美媒更是宣扬俄罗斯最快将在明年年初派兵17.5万人，对乌克兰发动军事进攻。12月7日，拜登与普京在线上举行了第二次会面，双方谈论的焦点是乌克兰问题。两国领导人互相阐释了各自立场和“底线”。早在今年4月，俄乌边境便出现紧张局势。短短一年时间内，俄乌边境再次出现严峻局面，其背后原因何在？“拜普会”能否真的推动俄乌局势降温？
乌与西方关系迅速回暖
拜登自上任以来试图重构美欧俄关系，通过拉拢欧洲盟友来遏制俄罗斯。乌克兰作为俄与美欧博弈的前沿，是拜登政府对俄战略布局中的重要一环。在美国的主导下，北约加强了在乌克兰和黑海地区的军事存在。乌方也不断向顿巴斯派兵，频繁向当地民兵目标开火。乌与西方的密切互动超出了俄罗斯能够容忍的限度。
泽连斯基政府意图抛弃《新明斯克协议》。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执政头两年，试图与俄罗斯达成临时妥协，通过“施泰因迈尔模式”解决乌东问题。与《新明斯克协议》部分条款的内容一致，该模式强调乌克兰要通过特殊地位法和举行地方选举，而这正是俄乌双方争议的焦点。乌方坚持俄罗斯先从顿巴斯撤军，以换取乌克兰实施宪法改革，给予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共和国更多的自治权；俄方则坚持先举行地方选举，给予这两州特殊地位。如今，泽连斯基抛弃了之前的温和立场，关闭亲俄媒体，对梅德韦丘克等亲俄反对派领导人实施制裁。他认为明斯克进程已经失败，并公开声称加入北约是解决顿巴斯问题的唯一途径。
美国加大了对乌克兰的军事和发展援助。4月初，拜登上台执政后首次与泽连斯基通电话，承诺为乌克兰提供支持。9月，泽连斯基访美，两国领导人就民主和人权、气候变化、新冠疫情和抵御俄罗斯“侵略”等一系列问题达成共识。在会晤前，拜登宣布美国将向乌克兰额外提供6000万美元的军事援助，包括更多“轻标枪”反坦克导弹和其他致命和非致命防御装备。美国还计划今年向乌克兰追加4.63亿美元援助，用于民主、人权、地区治理、地方分权、私有化、司法改革等项目。两国联合声明提到，乌克兰正在酝酿“雄心勃勃、全面覆盖的改革计划”。
北约在邻近俄罗斯的地区频“秀肌肉”。今年以来，北约与乌克兰举行了多次联合军事演习。3月初，北约在黑海举行代号为“波塞冬2021”的军事演习，出动了10余艘战舰。6月28日至7月10日，北约与乌克兰在黑海举行“海上微风”军事演习。9月中下旬，北约与乌克兰在黑海沿岸城市敖德萨举行联合军演，以支持乌方“对抗黑海地区的多重威胁”。斯托尔滕贝格还向泽连斯基承诺，北约将增加在黑海地区的军事存在。与此同时，乌克兰政府寻求“入约”的动作日渐高调。2020年，乌克兰成为6个机会增强合作伙伴之一。乌克兰政府此前已将加入北约写入宪法。
俄罗斯亮明“红线”
早在1994年，前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在《外交》杂志上这样写道：“没有乌克兰，俄罗斯就不再是一个帝国，这一点无论怎么强调都不为过。但一旦乌克兰被收买，俄罗斯就会自动成为一个帝国。”对俄来说，乌克兰占据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是连接巴尔干半岛和中东欧的要道。乌首都基辅是斯拉夫文明的摇篮。从历史上看，俄罗斯长期以来面临的主要困境在于缺乏安全屏障。俄应对这一挑战的方式是在国内保持严格控制，在边界上建立缓冲区。而乌克兰正是俄建立战略纵深的重心所在。
在普京执政的20年里，曾多次想将乌重新纳入俄罗斯的轨道，但均未如愿。乌克兰是普京未竟之志中的头等大事，是普京政治遗产中的重中之重。2021年7月，普京发表署名文章《关于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的历史统一性》，强调乌克兰与俄罗斯的民族身份、文化、宗教和语言同根同源。近年来，西方一步步将乌克兰打造成反俄据点，根本目的在于分裂瓦解两个民族。
在与拜登会见时，普京明确表示，造成俄乌边境紧张局势的主要原因在于乌克兰试图废除明斯克协议一揽子措施、破坏在诺曼底模式框架下达成的共识以及对顿巴斯的挑衅行为。与此同时，北约也在进行危险的尝试，试图在乌克兰领土上获得立足点，在俄罗斯边境建立军事力量。12月10日，俄罗斯外交部公布了一份提议清单，其中包括要求北约收回2008年承认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的承诺，并要求北约不要在俄邻国的领土上部署攻击系统。外交部还呼吁美国重新接受《中导条约》。俄罗斯副外长里亚布科夫当日表示，俄罗斯预计美国不会立即同意其要求，但如果美国无视这些要求，将会有严重后果。
地区局势长远走向不乐观
目前来看，“拜普会”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为地区局势降温。俄罗斯施压的目的之一是以斗促谈，明确向美亮出“红线”。在俄看来，法、德没能促使乌克兰遵守《新明斯克协议》。他们的初衷是通过“诺曼底模式”推动俄乌关系缓和，并通过该框架为乌克兰争取更多的利益。面对乌克兰频繁破坏停火协议，和向顿巴斯调动军队和建立军事设施的举动，他们仍以不可接受的行动和声明来支持乌克兰政府。“诺曼底模式”会谈已流于形式。俄需要转向美国，商讨新的欧洲安全架构等问题。
拜登在会谈中表示如果俄罗斯进一步入侵乌克兰，美国将联合欧洲盟友，以强有力的经济制裁措施作为回应，向乌克兰提供更多的防御物资，加强北约东翼盟国的防御能力。但他同时强调将继续寻求通过外交手段降低紧张态势，支持推动《新明斯克协议》，包括停火和建立信任措施等。拜登在与普京通话后致电英国、法国、德国和意大利领导人，商讨俄罗斯对北约的关切等。8日，拜登在白宫告诉媒体记者，如果北约国家遭入侵，依据集体防御条款，美国有义务出兵相助，但“这种义务不会扩大至北约以外，不会扩大到乌克兰”。
美俄双方的会谈对于推动乌克兰政府降低激进姿态，遵守《新明斯克协议》能够起到一定作用。但拜登也明确表示不接受俄罗斯的“红线”。这意味着美国和北约将继续加强对乌克兰的资金支持、不断深化与乌的伙伴关系。普京此前在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的会议上表示，“两德统一后，各方表示北约的设施无论如何都不会东移，并在公开声明上说明了此事，但北约撒了谎，一次又一次扩大了部署。”这一次，北约到了俄罗斯的门口。俄罗斯绝不同意北约在乌克兰部署军队和武器。北约必须停止，并向俄方提供“可靠的法律保证”。一旦北约将军事力量部署到乌克兰本土，俄乌之间发生战争的可能性将大大提升。（责任编辑：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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