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本是语言的代用品,它是用来记录有声语言的因此,就造字方面来说,汉字是表意文字,形与义有密切关系;就用字方面来说,则多着眼于声音,并不很重视字形在古文中,用字“如今人之写别字,用其形不用其义,而但取其音者”,字义只跟字音发生关系,只能读其音以通其意这一现象,极为常见例如:“名列前茅”这个成语,在词书中往往把“茅”解为“茅草”,引《左传》杜预注“时楚以茅为旌识”,说是春秋时楚国用茅草做旌旗似乎言之有据但茅草做旌旗实在匪夷所思,正如清人王引之说的“茅为草名,旌则旗章之属,二者绝不相涉”[12]这里的“茅”,只能是古人“用其形不用其义而但取其音者”,本字当作“旄”“旄,正字也;茅,借字也”[13]“旄”即旄牛尾古代常用旄牛尾绑在竹木杆上用来指挥,就是原始的旗子因而,古人称旌旗也叫“旄”《公羊传·宣公十二年》:“郑伯肉袒,左执茅旌,右执鸾刀,以逆庄王”这段话在《新序》卷四《杂事》中,“茅旌”正写作“旄旌”可见“茅”通“旄”,“名列前茅”就是“名列前旄”杜注“时楚以茅为旌识”的“茅”也应读作“旄”,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文言文基础知识梳理解读?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文言文基础知识梳理解读(文言文基础知识学习笔记)

文言文基础知识梳理解读

文字本是语言的代用品,它是用来记录有声语言的。因此,就造字方面来说,汉字是表意文字,形与义有密切关系;就用字方面来说,则多着眼于声音,并不很重视字形。在古文中,用字“如今人之写别字,用其形不用其义,而但取其音者”,字义只跟字音发生关系,只能读其音以通其意。这一现象,极为常见。例如:“名列前茅”这个成语,在词书中往往把“茅”解为“茅草”,引《左传》杜预注“时楚以茅为旌识”,说是春秋时楚国用茅草做旌旗。似乎言之有据。但茅草做旌旗实在匪夷所思,正如清人王引之说的“茅为草名,旌则旗章之属,二者绝不相涉”[12]。这里的“茅”,只能是古人“用其形不用其义而但取其音者”,本字当作“旄”。“旄,正字也;茅,借字也”[13]。“旄”即旄牛尾。古代常用旄牛尾绑在竹木杆上用来指挥,就是原始的旗子。因而,古人称旌旗也叫“旄”。《公羊传·宣公十二年》:“郑伯肉袒,左执茅旌,右执鸾刀,以逆庄王。”这段话在《新序》卷四《杂事》中,“茅旌”正写作“旄旌”。可见“茅”通“旄”,“名列前茅”就是“名列前旄”。杜注“时楚以茅为旌识”的“茅”也应读作“旄”。

汉字中本有作旗子讲的“旄”字,但在这里却不用,而借用一个读音相近的“茅”字来代替,这就是古音通假,或称古字通假。被代替的字,叫做本字;用来代替的字,叫通假字。

为什么“本有其字”古人不用,却要用同音或音近的字来代替呢?通假字的出现,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汉字的性质虽是表意的,应该是词有本字,字有本义。但是,要求古人在使用文字时,处处都要用本字本义,是不可能的。由于汉字几经变化,西汉以前又没有一部字书可以作为依据,一般人是无法区分正字和别字的。因而在摇笔为文时,往往不自觉地用了通假字。清人陈澧说:“古人所以用通借字者,实以无分部之字书,故至于歧异耳。《说文》既出,而用通借之字者少矣。”[14]这是符合古人用字的实际情况的。其次,在唐代以前,人们要读书,全靠手抄。而且往往是先生口授,学生记录。因而经常会遇到仓卒不得其字的情况,那么就只有用同音或音近的字来代替。这种代替,多半是用常见的同音字去代替生僻的本字。如:

武使从事廉得其罪。

——《汉书·何武传》

颜师古注:“廉,察也。”“廉”,从广,兼声,本义是“廉隅”,无“察”义。“廉”作“察”解,是“覝”的通假字,《说文解字》“覝,察视也;从见,㶣声,读若廉”。

君释三国之图以鸠其民,君之惠也。

——《左传·隐公八年》

“鸠”在这里是聚集的意思。但“鸠”本鸟名。作“聚集”解,是“勼”的通假字。《说文解字》:“勼,聚也;从勹,九声,读若鸠。”

古人使用通假字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由于受书写工具的限制,写字比较困难,因而常用笔画较简的同音字去代替笔画较繁的本字。如:

赵使人微捕得李牧,斩之。

——《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这里的“微”是侦察、伺候的意思,应是“覹”的通假字。《说文》:“覹,伺也。”

殷商之旅,其會如林。

——《诗·大雅·大明》

“會”是“旝”的通假字。“旝”是古代一种旗子。

上二例,都是以形声字的声旁字代替本字。所谓以简代繁,多数是如此。这种现象,前人又称为“省文”或“省文假借”。

熟悉古音通假现象,对于阅读古书是很必要的。清代学者俞樾说:“读古人书,不外乎正句读,审字义,通古文假借。而三者之中,通假借尤要。”[15]有的学者甚至认为不明通假就不能读古书[16]。这都是因为古音通假在古代特别是周秦时代的古籍中,是极为常见的现象。汉人注经已经注意到这一点,经常用“读为”、“读曰”来加以说明。清代学者更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摆脱字形的束缚,以音求义,因而在古书的训释方面有一个很大的突破。段玉裁说:“自尔雅而下训诂之学,不外假借、转注二端。”[17]他说的转注,指的是字义的互训;他说的假借,主要就是指说明通假。正由于古音通假现象在古籍中极为常见,所以,指明本字在训诂学上就占有突出位置。

不过,我们阅读古书,并没有必要把古文中所有通假字都找出来,用本字去破借字。因为有不少通假字,在古代早已流行,而本字本义反被废弃。这就是所谓“借字行而本字废”和“借义行而本义废”[18]。如“杜绝”的“杜”本字应作“ ”。在古文中却多借用本义是“甘棠”的“杜”来表示,本字“ ”反而废弃不用。“前后”的“前”,本字是“歬”。但在古代就很少有人用这个本字,而借用表裁剪意义的“前”来代替。“歬”字反而销声匿迹。对“前”字来说,是“借义行而本义废”,对“歬”字来说,是“借字行而本字废”。对于这一类现象,注释家已不看作是通假,阅读时也可以不必追根求源。必须引起重视的是另一种情况,有不少通假字,用法并没有固定,在古文中和本字并行,“学者改本字读之,则怡然理顺;依借字解之,则以文害辞”[19]。如不明通假,望文生训,就会指鹿为马,铸成大错。

宋代王安石写过一部《三经新义》,书中对《诗经·七月》“八月剥枣”一句解释说:“剥枣者,剥其皮而进之,养老故也。”据说,他把书送呈神宗以后,一天,出去散步,走到一间茅屋前,见一老妇,问她主人哪里去了,回答说,扑枣去了。王安石听了嗒然若失,回去后立即写了一份奏章给神宗,请求将上述十三字解说删去。因为他从实际语言中,发现对“剥”字的理解错了。“剥”在这里不是剥皮的“剥”,而是“攴(扑)”的通假字,是击打的意思[20]。类似这样的例子,在前人注释中并不罕见。如:

此臣之日夜切齿腐心也。

——《史记·刺客列传》

“腐”是“拊”的通假字,“拊”是拍打的意思。“拊心”就是捶胸。《战国策·燕策》记这段话,正写作“切齿拊心”。唐司马贞《史记索隐》却说:“腐亦烂也。”后人多不察,往往沿用其误。于是有的注作“腐心,恨得好像那颗心也熬煎得腐烂了”。

虽得天下,吾不生也,兄与我齐国之政也。

——《管子·大匡》

“兄”借作况且的“况”。唐国子博士尹知章却解释说:“召忽称管仲为兄。”[21]

俄而,柳生其左肘。

——《庄子·至乐》

“柳”是“瘤”的通假字。前人却误解为杨柳。王维《老将行》也说:“今日垂杨生左肘。”[22]

通假是以声音做桥梁来沟通的,借字和本字读音必须相同或相近,即通读。这是古音通假的一条原则,所以黎锦熙称它为“纯音标文字”。而更多的是音近通假,也就是双声迭韵的通假。近人胡朴安说:“假借之例,不外双声迭韵。吾人读古书而不能通,当以双声迭韵求之,而得其本字,本字既得,训诂易明,则书义了然矣。”[23]可见通读的道理,并不高深。近人杨树达在考证《叔多父盘》“受害福”的“害”是“ ”的通假字之后说:“所谓通读者,即依‘害’字之音,求一与‘福’字相贯的同音字是也。”[24]“害”与“ ”,古代是同音字,“ ”的意义是“大”,“大”与“福”意义相贯,“受害福”即受大福的意思。这就叫“通其读”了。同音字到哪里去找呢?近人黄侃说:“大抵见一字,而不了本义,须先就《切韵》同音之字求之。不得,则就古韵同音求之,不得者,盖已尠。如更不能得,更就异韵同声之字求之。”[25]由于古韵部的研究,资料较多,也较可靠。因此,“迭韵易知,双声难晓”[26]。一般也就认为古文中以迭韵通假为常见。但据有些学者研究,认为“古人转注、假借多取双声”[27]。

当然,这里说的音同、音近(双声迭韵),指的都是古音。由于语音的发展变化,有些通假字,今天读起来和本字音已不同,甚至相差很远。但在古代读音却是相同或相近的。如: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孟子·告子》

这里的“拂”通辅弼的“弼”。“拂”与“弼”依现代读音,声、韵、调均不同。由于古代没有轻唇音(唇齿音)[28],现代的轻唇音,古代一般读作重唇音(双唇音)。也就是说,现代汉语中的声母f,古代读作b或p。所以,“拂”与“弼”古代是双声字。

秋八月,有白蛾群飞蔽日。

——《汉书·元帝纪》

这里说的“白蛾”就是“白蟻”,“蛾”是“蟻”的通假字。“蛾”和“蟻”都从“我”得声,古音相同。但到中古读音已起了变化。唐人颜师古注《汉书》,也就不能通读,误认为“蛾,若今之虫蛾类也。”

掌握一定的古音韵知识,对于识别古音通假是很必要的。清人在通读方面能度越千古,就是由于自清初顾炎武作《音学五书》以后,古音大明,“古音明而古义往往因之而明”[29]。反之“不明古音者,不足以识假借”[30]。但对一般读者来说,这样要求,有些不切实际。在这种情况下,有时可以从字形上取得帮助。因为汉字中绝大多数是形声字。凡是声旁相同的,一般在上古读音是相同或相近的。所以我们可以从形声字的声旁上探出古音相同、相近的消息,作为我们识别通假的向导。如:

填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

——《汉书·高帝纪》

“填”是“镇”的通假字。“填”、“镇”同从“真”得声,上古读如田。

冯忌接手免首,欲言而不敢。

——《战国策·赵策》

“免首”即“俛(俯)首”,“免”是“俛”的通假字。“俛”以“免”为声旁,所以两字读音相近。

古音通假的研究及其在阅读中的运用,可以帮助我们疏通古书,确切理解文意,解决古书中的一些疑难。甚至能发前人之所未发。但是,我们又必须防止通假的滥用。清代学者如王念孙等,讲究“以音求义”,但“事实上他们不是简单地把两个音同或音近的字摆在一起,硬说它们相通,而是:(一)引了不少证据;(二)举了不少例子。这样就合于语言的社会性原则,而不是主观臆断的”[31]。不能为追求新颖可喜,而使古音通假成为穿凿附会的法宝。据说,有人曾武断地认为,“庄周”就是“杨朱”,因为“庄”、“杨”迭韵,“周”、“朱”双声。音近相通[32]。这当然只能作为笑料罢了。古音通假虽然往往是书写人一时仓卒不得其字而写的同音借代字,但它能流通,是得到社会公认、符合习惯的。在一定时期写法也比较一致。魏晋以后,古文用字逐渐固定,更不允许任意借用同音字。如唐代以“口蜜腹剑”闻名的权贵李林甫,一次,贺人生子,手书“闻有弄麞之庆”,把“璋”写成“麞”,虽然读音相同,却不能作通假看待,因为得不到社会公认,只能使得客人们“视之掩口”[33]。

古文中有不少字、词很难懂,情况比较复杂。因此,在运用古音通假知识研究古书字义时,必须慎重。尤其不能在不明古音的情况下,根据现代读音滥用通假。

学会通读,还必须认识古文中另外一种文字通用现象。那就是所谓古今字。段玉裁说:“凡言古今字者,主谓同音而古用彼,今用此。”[34]就是说,古字和今字是不同历史时期,表示同一意义的两个不同形体的同音字。它是由于文字孳乳、词义分化等原因造成的。如《人民文学》一九七七年第五期,刊登了叶圣陶先生一首旧体诗,标题是《〈毛泽东选集〉第五卷出版欣然有作》,其中有一句“亿众欢腾神弥王”,有的读者见了,误认为“神弥王”是古代神话中的帝王。不知道“王”是“旺”的古字。“神弥王”是精神更加旺盛的意思。原来“王”字在甲骨文和金文中,形体就像火在地上燃烧,本义就是旺盛的意思。后来由于词义的引申,“王”经常用来表“帝王”,人们为了便于区别,又在边上加一个“日”旁,表示旺盛这个意义。这样,同是“旺盛”这个意义,古用“王”,后代用“旺”,它们就被称为古今字。古今的概念是相对的,“周为古,则汉为今;汉为古,则晋宋为今”[35]。

这种古今用字不同的现象,在古文中也是比较常见的。如:

宰夫胹熊蹯不孰。

——《左传·宣公二年》

“孰”本义就是“熟”,后来因为常借作疑问代词,人们又在下面加上四点(火的变形)写作“熟”。

犹衣服之有冠冕,水木之有本原。

——《左传·昭公九年》

这里的“原”就是源泉的“源”。“原”字的形体,表示泉水从山厓下流出,正是水源的意思。后来引申为“原来”的“原”,假借为平原的“原”,本字又加水旁,写作“源”。

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何?

——《左传·宣公二年》

“竟”本义是乐曲终了,引申作区域的终线,即“疆界”的意思。后来为了区别,又写作“境”。“反”的本义是“翻”,引申作“回返”,后来这种意思又写作“返”。

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

——《左传·宣公二年》

“辟”就是“避”。“辟”的本义是刑法。作“避”字用,原属本无其字的假借。后来才出现作躲避讲的本字“避”。

从以上所举的例子看,“孰”与“熟”,“原”和“源”,一古一今,就字形和字义的关系说,都是本字。好比某人本有一座房子,后来由于子孙繁衍(字义引申),或被借居者排挤(文字假借),本人搬出,另造新居;“竟”和“境”,“反”和“返”,今字是由古字字义引申而分化出来的。好比某人原与父兄同居,后来成家立业,另起炉灶,自盖新房;“辟”与“避”,古字是假借字,今字是本字。好比某人本无房子,一开始就寄人篱下,后来才有自己的房子。总之,都是同一个人先后住的两幢不同式样的房子。由此我们可以较清楚地认识古今字的来源及其特点。

常见的古今字还有不少,如:

益溢 然燃 县悬 暴曝 其箕 罔網 感憾

贾價 责债 弟悌 知智 属嘱 赴讣 受授

莫暮 内纳 右佑 道導 解懈 要腰 共供

昏婚 田畋 戚慼 禽擒 辟譬 厭壓 炎燄

臭嗅 死尸 大太 坐座 契锲 章彰 景影

陈阵

以上每对前一字是古字,后一字是今字。古字和今字有时代先后之分,但今字出现后,古字并不是就被淘汰,后人有时仍用古字。而后代人抄写古文又常常改古字为今字,因此,古文中,古字和今字也就成了通用字。

【注释】

[1]鲁迅《门外文谈》。

[2]杜甫《漫成》。

[3]《积微居小学述林·彝器与文字》。

[4]《积微居小学述林·彝器与文字》。

[5]分别见宣公十二年、宣公十五年、昭公元年。

[6]甲骨文是商殷时期刻在龟甲兽骨上的文字。

[7]小篆是秦代通行的文字,也称“秦篆”。

[8]见《调谑编》。

[9]见《说文提要序》。

[10]用杨树达说,见《积微居小学述林》。

[11]金文是殷、周至汉代刻在青铜器上的铭文,又称“钟鼎文”。

[12]《经义述闻》卷廿四。

[13]《经义述闻》卷廿四。

[14]见《东塾读书记》卷十一。

[15]《俞曲园书札·上曾涤生书》。

[16]见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叙》。

[17]见《六书音均表》。

[18]见段玉裁《说文解字注》。

[19]见王引之《经义述闻》卷廿二。

[20]参见《容斋续笔》卷十五。

[21]见《困学纪闻》卷十。

[22]参见李慈铭《越缦堂读书记》卷十二。

[23]《中国训诂学史》第五章。

[24]《积微居小学述林》卷五《彝器与文字》。

[25]《黄侃论学杂著·求本字捷术》。

[26]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叙》。

[27]王国维《观堂集林·尔雅草木虫鱼鸟兽释例》。

[28]见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五。

[29]陈澧《东塾读书记》卷十一。

[30]《说文通训定声·叙》。

[31]王力《龙虫并雕斋文集》第一册。

[32]王力《龙虫并雕斋文集》第一册。

[33]见黄朝英《靖康缃素杂记》卷十。

[34]《说文解字注》二上“余”字条。

[35]《说文解字注》三上“谊”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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