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收割小麦就是一场战役。为了赶在天黑前把大田里的麦子收割下来,并运到农场里,全家人常常要起个大早。那时候,父亲和母亲拉着架子车、带着捆麦子的绳子、扛着杈子,我则紧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饭菜一一几个馒头、一包成菜、几个成鸡蛋和一壶开水。

割麦,就像割草。把镰刀磨得快快的,向麦根部猛砍,麦子便轰然倒下。割麦子时通常每三个人割一垄,割得快的在前面打头,先割一把分成两股,两头儿一拧,然后左手拢麦,右手挥镰,刷刷刷,一会儿就割出去老远。接着,第二个人开始跟着割,而最后一个人则负责捆麦子。老人和孩子们,则跟在后面忙着打捆、捡麦穗,争取做到颗粒归仓。

黑小麦割麦(又到了麦收季节)(1)

割过的麦子要码放整齐,等到下午天气稍微凉快一点,地面有潮气时,就要把麦子捆起来。捆麦子也是个技术活,须从成堆的麦子下面抽出一把有些软的麦子,平均地分成两组,把麦穗下面的部分用力地拧在一起,搁在散放的麦子的中间,然后将其拦腰捆起来。捆麦子也是需要力气的,如果捆太松了,则很容易散架。

黑小麦割麦(又到了麦收季节)(2)

接下来,就要把成捆的麦子用架子车运到打麦场里去了。装车也不容易,刚开始的两层比较好装,只要把麦捆挨紧了放就可以。到了第三层时,父亲便会用两头箍上铁尖的打担往麦捆中间一扎,挑起来往平板车上扔。母亲则站在平板车上,把扔上来的麦捆摆放整齐。麦子一层层码上去后,就要咬好茬口,否则,路上遇上个坑注或斜坡就很容易翻车。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车麦子很快就装好了。许许多多拉麦的架子车和拖拉机从四面八方涌向麦场,尘土飞扬,人声鼎沸。打麦场里人们的叫嚷和欢笑,使麦场顿时成了片欢乐的海洋。

黑小麦割麦(又到了麦收季节)(3)

黑小麦割麦(又到了麦收季节)(4)

夜里,大人们在场上打麦子,我们几个小伙伴则爬上高高的麦垛,伸出手指,极认真地数着天上的星星。那时候,空气中总会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这是农人盼把得望已久的麦香,是实实在在沁人心牌的麦香。

黑小麦割麦(又到了麦收季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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