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忠爱无言》,改编自2007年那个轰动网络、被评为“最悲天悯人”的真实故事——《老人与狗》。当时,短短十几分钟的粗糙短视频,感动数百万人。
导演历经十年艰辛,终于将它拍成了电影。虽然早已熟知电影大致剧情,没想到影片一开篇就已触动了内心。
狗狗两母子走在大雾弥漫的乡村路上,被路过的狗肉馆老板捉去。老板想要宰杀笼子里的狗妈妈,笼子外的小狗咬了老板,被残暴地甩开。母狗冲小狗狂吠,小狗犹豫之后逃走,藏进了门外的一个纸箱里。狗狗母子这一瞬间的生离死别,看得让人揪心。
影片男主人公于学书是个脾气倔强、性格怪僻的瘫痪在床多年的老头,以前一直被老娘悉心照料,老娘先他而去,再次沉重的打击让他更加暴躁、更加怪僻,一蹶不振。照顾他生活的弟弟弟媳小心翼翼,百般体贴,还经常被他疾言厉色地恶语相加。
机缘巧合来到于家的小狗感化了老于。老于捡不到掉在地上的笔,它贴心地叼起给他;半夜蜡烛歪倒燃起火苗,它拼命叫醒老于……
老于有了“二货”的陪伴,生活增添了快乐,脸上挂满了微笑,性格也开朗温柔了许多。
老于有了一辆自己设计的手动板车,终于可以“走”出去了。二货每日拉着他去镇上摆摊修小家电,穿梭往返于家与集市的十几里路,十年如一日。一人一狗,收入微薄,分吃一个馅饼就是莫大的幸福与满足。
如此平凡简单的幸福也并不安稳,弟弟于学成出车祸住院,侄女小娟考上大学又急需学费。老于被迫忍痛割爱,把二货卖给了一个开宝马车的富人。人狗离别的情绪,就像是在给观众释放催泪瓦斯……
二货被卖掉后,条件优裕却不吃不喝,后来找机会跑走,流浪数日,历经磨难,终于带伤回到了老于身边。人与狗久别重逢,泪眼相看,屏幕外的我又早已泪流满面……
二货重回老于身边,却在临死前挣扎到野外,静悄悄地死在枯枝败叶间。狗狗这种被人抛弃后清醒的自觉,这种拼尽全力再见到老友后死而无憾的满足感,被一个简单至极的镜头表达得淋漓尽致,让人戳心,直接泪奔。电影看完后,我写这些内容时,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人与狗的故事,简单明了,意料之中,却总能让人情动于衷。由经典电影的标准看,《忠爱无言》情节算不上别致,拍摄也说不上精致,却能够直抵人心,关键是电影细节表达入微,感情渲染到位。人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狗的一举一动,一悲一喜,都能够深深地击中人心。
从影片诸多细节来看,拉布拉多犬二货的表演,在没有借助科技的情况下,能达到如此水平,绝对是国内的王牌狗狗演员。
二货不单单是完成了困难的动物走位,达到了对戏的要求,更成精的是,他传达出的情绪变化、表情细节,很丰富,很有层次感,有极强的感染力。
比如,听到老于说起自己,狗狗会昂着小脑袋仔细地聆听,并发出不同声音,用不同的面部表情以及身体语言做出适当的回应。同样是生气,它的反应也有所不同:老于不带它到集市,它是蔫蔫地趴到地上,转过头去生闷气,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模样;当老于受欺负时,它是勃然大怒,气冲斗牛,焦急狂吠。老于的板车爬不上桥头陡坡,开始滑坡时,他咬住绳子向前奋力奔跑,很有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气势。老于开心地唱歌时,它也跟着开心地吠叫……
除了狗演员的精湛演技,《忠爱无言》的故事背景放在农村,也是对其他同类影片的超越。
有人说《忠爱无言》是中国版的《忠犬八公》,而我觉得它有过之而无不及。相比于同类型的经典影片,《忠犬八公》循序渐进,细腻精致,《忠爱无言》更加简单朴实。越是简单,越具有打动人的力量。
《忠爱无言》情节并不复杂,但是,每个镜头,每个表情,带给人的都是满满的感动。这也正是整部影片成功的内核。
从《忠犬八公》到《一条狗的使命》,这些影片中的狗狗都是作为宠物,是作为锦上添花的玩伴,狗狗们受到的喜爱、重视与优待,如同家人,甚至超过家人。
而老于与二货,一个是被命运遗弃的瘫子,一只是被人遗弃的流浪狗,其实就是两个被抛弃的灵魂相互取暖,相依为命,惺惺相惜,相濡以沫。就像老于在二货去世后想要把它埋进祖坟时所说:“它除了不会讲话,哪一点不如人?”
尽管电影已经如此接地气,却还是经过美化了的,现实中的《老人与狗》,真实的生活状况、家徒四壁的粗陋景象,让人难以想象,更加令人心痛。
主人公原型是山东聊城莘县大王寨乡人,真名叫玉学书。二货的原型,名叫黑子,是一条乖巧的中华田园犬。18岁那年,老人因长期在冰水中割芦苇,患脓毒败血症,导致高位截瘫,以后的几十年里都生活在破旧的小板车上。老人连自己吃饭都是问题,却能够坚强乐观地生活,还爱养鸽子。朋友送他一只小黑狗,也就是黑子,改变了他的生活。每天黑子拉着小板车,保护老人去十几里外的集市修小家电。偶尔有好吃的,老人舍不得自己吃,都喂给黑子。黑子活了12岁,拉了老人11年,一直尽心竭力地帮助和保护着老人。直到2007年7月,暴雨中黑子拉老人回家,板车翻进水沟。黑子挣脱绳索,找来老人的弟弟。老人平安获救,已经年老的黑子因此患病,最终救治无效,永远离开了老人。
后来,老人在网友的资助下,来到北京,观看了升国旗,去了天安门,完成了心愿,只是,他没能带黑子一起来。如今老人还健在,依然坚强乐观地活着……
“人只要活着,就得好好活。”——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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