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章句: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吾道一以贯之”,这个“一以”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以什么贯彻终始的,成了儒学史上的迷团。
字面会意:孔子对曾参说,我的道是“以一”贯彻终始的。曾参说,“是啊”!门人问曾子是什么意思。曾子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啊!历史有点残酷。孔子对曾参的这次开示,却不如“佛祖拈花迦叶微笑”那么幸运!孔子以为曾参“悟解”了,然而遗憾的是,曾参“误解”了!何以见得?请看此节语境,孔子说了个陈述句,“曾参啊,吾道一以贯之。”而非疑问句:“吾道何以贯之?”这一点很关键!没有要求曾参回答,只是告诉曾参,我的道是用“一”贯彻始终的!
乙、“一”者,“不二”也。
“不二”法门,首先由佛教禅宗祖师阐释完善。一种对世对物一元论思想,反对分别取舍、对立纠结。六祖《坛经》:“不二之性是佛性”。其实,儒释道三教祖师都是一元论者。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之教,就是“不二”之教。“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更直了地表达了以一入道的法门。庄子的“齐物论”,更鲜明地反对分别取舍,把“不二”之教进一步具体化。孔子“吾道一以贯之”,彦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彦回什么能做到这么达观?不过是超越了贫富、苦乐、福祸等对立分别取舍。孟子以后,儒家“一体之仁”学说,更是丰富的完善了“一以贯之”的法要。例如,唐代韩愈《原人》:“是故圣人一视而同仁,笃近而举远。”
丙、“一”者,“仁”也。
《论语》中,关于仁,孔子及弟子之间大约有13次问答,孔子每次的回答都有不同的侧重。孔子为什么每次说法不同呢?这是古圣普遍的思维语言风格。也就是说,古圣从来不给某个概念去下定义,只言“什么是仁”,不论“仁是什么”。因为,古圣看来,世事无常、迁流不居,说亦不中。《说文》勉强给“仁”搞了个释解:从“亻”从“二”,兼爱。何为“兼爱”?即不专不独,不因善恶是非美丑而生好恶。与基督教之博爱,境界相同,“爱你的敌人就象爱自己的兄弟”。仁,就是不二,就是一。
结语:搞不懂“一”和“不二”的真意,就无法理解孔子“吾道一以贯之”之圣喻。“我的道是一贯的”,这种肤浅的臆解,实是对圣人境界的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