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鸟叔
2020年11月，蚂蚁金服科创板上市被叫停，一场针对互联网金融的整改风暴就此开启。
蚂蚁金服上市暂停，波及了同期正在冲刺科创板的京东数科。
当时的京东数科，处在申报反馈意见阶段。蚂蚁金服之后，京东数科IPO再无下文，并于2021年3月正式终止科创板IPO。
京东数科上市虽然失败，但没过多久，京东健康、京东物流都成功在港上市，不包括美股上市的达达，刘强东同时掌控着3家上市公司。
过去，包括电商、物流在内的京东旗下各项业务都有着不错的口碑。刘强东积极营造的接地气“非典型商人”形象也非常成功。
但一旦沾上放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01
金融科技包装下的放贷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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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东数科的前身是京东金融。2018年12月，“京东金融”跟随互金公司去金融化潮流，把名字改成了“京东数字科技”。
到了2021年5月，京东数科上市失败后的第一个动作还是更名。“京东数科”更名为“京东科技”，从名字上已看不出半点金融属性。
名字可以改，短期内业务却没法推倒重来。
尽管京东金融一直强调自己的科技属性，但本质上，它还是一家以放贷、助贷为主的互金公司。
在招股书中，京东金融将业务分为三大块：金融机构数字化解决方案、商户与企业数字化解决方案、政府及其他客户数字化解决方案。其中前两项是大头，占比超过90%。
所谓的金融机构数字化解决方案，简单来说就是帮助金融机构揽客、助贷，京东金融从中收取一定费用，代表性产品就是京东金条。
2020年上半年，京东金融该项收入42.84亿元，其中来自京东金条的科技服务收入26.36 亿元，占比过半。商户与企业数字化解决方案的代表产品则是京东白条。2020年上半年，该项业务收入54.1亿元，其中白条产品科技服务收入达17.94亿元。
2020年上半年，仅京东白条和金条的科技服务收入就超过44亿元，占京东金融同期总收入的43%。
虽然占比如此之高，但京东金融极尽财技，未向外界披露白条和金条业务全貌，估计还是不想跟“放贷”二字沾边。
02
互金公司有的毛病
京东金融一个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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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互联网金融还是创新的代名词。
但野蛮生长后，互金公司高利率、广告轰炸、暴力催收、校园贷、学生贷等毛病逐渐暴露出来。
这些问题京东金融也能找到，鸟叔想重点谈谈的是学生贷。
去年以来，电信诈骗中最常见的套路之一，就是冒充京东金融客服，以帮助用户注销京东白条、金条校园贷账户的名义实施诈骗。
这种套路得以存在，至少说明的确有不少学生开设或曾经开设了京东白条、金条账户。而这并不符合当前的规定。
学生贷、校园贷，是互联网金融机构不应触碰的禁区。有关部门早已明确，小贷公司不得向大学生发放互联网消费贷款。
即便要向大学生提供部分信贷服务，也要严格贷前资质审核，实质性审核识别大学生身份和真实贷款用途，综合评估大学生征信、收入、税务等信息，全面了解信用状况。
按照京东金融的规定，开通京东金条，年龄必须在23岁至55岁之间。至于如何确认借贷对象是不是学生，是否评估了征信、收入和税务，京东金融从未解释。
在京东金条借款页面，你只需要完成实名认证，并签署一份《非学生身份承诺函》，即可像其他人一样申请贷款。
这份承诺函不需要你单独点开，甚至根本无需阅读，而是与其他8份协议放在一起，只需要点击同意即可。毫不客气地说，这完全就是一个摆设。
去年以来，京东金融做了不少针对上述电信诈骗套路的辟谣，每次都要额外强调，自己没有校园贷业务，始终处于规范运营状态。
但在投诉平台上，有用户明确表示，自己以学生身份申请到了京东金条的贷款，不知京东金融对此作何解释。
说来也好笑，目前有不少京东白条、金条的用户，正以京东为学生时期的自己开通了白条、金条服务违反规定为由，要求京东退还当年的不当得利。
03
放贷是最苦最累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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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东创业元老、长期担任京东数科总经理的陈生强此前曾对媒体讲过一个故事。
2013年10月份，陈生强在美国，有一天跟他刘强东聊天，问起刘强东对金融业务有什么要求。
刘强东提的第一点是，要坚持做最苦最累的活。
这句话后来被作为京东金融的初心，写进了招股书里：我们坚持做行业里最苦、最累、最难的活，因为这一定是最有价值的事情，也是最长久的事情。
如果说物流是典型的苦活累活，鸟叔是相信的。但如果把放贷也当成苦活累活，那是纯粹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刘强东当时提的第二点是：如果有100块钱，赚70块钱就可以了，剩下30块钱留给别人去赚。
这话听起来颇具商业浪漫主义气息。以助贷服务为主的京东金条，似乎确实把利润大头让给了其他金融机构。
但要看清楚，利润分配的前提是要先从用户手中赚到100块钱。利润趋势下，京东金融的“动作变形”很正常。
2020年8月，最高法对民间借贷利率的司法保护上限政策进行调整，相较于过去有较大幅度的下降。
京东金融在招股书里直言不讳地表示，这可能对金融机构客户群体、利率区间带来影响，并对金融机构信贷业务规模带来影响，进而对公司与其开展的相关业务合作产生负面影响。
此外，和其他放贷机构一样，京东金融也频频爆出暴力催收事件。为什么要采用激进的催收方式？招股书里也有答案。
京东数科表示，公司促成的贷款绝大部分由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出资形成。在这个过程中，京东数科协助金融机构客户独立进行全流程信贷风险管理。
如果通过公司促成的贷款质量持续变差，可能会影响合作金融机构与公司的合作意愿，或降低公司与其谈判商业条款的议价能力，可能导致由合作金融机构出资的业务量降低或服务费率下降，从而对公司的业务发展和经营成果造成不利影响。
04
这是一家由刘强东做决策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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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最后，鸟叔还想谈一谈京东金融与京东、刘强东的关系。
过去几年，大型互联网公司纷纷剥离互金业务，大佬也大多藏身幕后，股权架构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但向来坦率的刘强东并没有这样做。刘强东在京东金融的持股比例高到有点不可思议。
2020年公布的招股书显示，刘强东直接及间接控制京东数科24.38亿股，占发行前总股本的50.35%。合计控制的表决权份数为71.26亿份，占发行前总表决权的74.77%。
刘强东既是控股股东，又是实实在在的实控人，京东金融的运营，自然也是刘强东意志的体现。
正因如此，很难想象，天天把员工喊作兄弟，和对客户实施暴力催收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嘴上说着要干最苦最累的活，却放贷放到不亦乐乎的，也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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