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晓光
图:来源网络
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堪称十足的物资稀缺,吃穿用度都需要精打细算,吃干吃稀都要做好精细化搭配,要不然,出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就悲催了。平常人家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饭碗虽说端在自己的手上,碗里却没有多少可供吃饱肚皮的粮食。作为副食品,一年下来根本也吃不上猪肉,俗语云: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肥猪跑吗?就是当年现实的写照。偶尔赶集上店割上一提猪肉,也偏爱油渍麻花的肥肉。吃着香,解馋;还可以耗油;荤油(猪油)和油梭子(猪油渣),都好吃。当年赶集割肉,一刀下来,马莲一系,用手提溜着招摇过市,尽可能让更多人知道,家里来客(qiě )了,割肉待客。一提就是一条,一刀割下来,有多少算多少。当然没有超过1斤的。
耗猪油的肥猪肉,选肉也是有讲究的。首选是猪板油,出油率高,油脂醇香度偏高;其次是鸡冠油,虽说出油率略低,但油渣多,用油渣熬大锅菜、炒小咸菜、烙酥肉饼都不带搁油的就特别香。将肥猪肉切小块放进锅里,不拉风箱,烧毛毛柴直接小火慢耗,油香伴着“兹兹啦啦”耗油声响,先是慢慢溢出,逐渐喷薄而出,在烟熏火燎的灶间回旋飘荡,随着鼻翼的噏合直入肺腑。小孩子倚靠门框贪婪地嗅油香,也是难得的享受啊!眼看那清亮的油脂像涓涓细流一点点析出,肉块慢慢缩小,渐趋透明,最后炼成金黄的油梭子。
每个家庭都有一个专门装猪油的搪瓷罐,炼出的猪油装进罐子里,作为漫长日子里熬菜时最佳也是唯一的点缀式作料,让来日方长的餐桌上,有一点油星,有一丝肉香。猪油和它的副产品猪油渣,小时候非常常见,是家家户户厨房不可或缺的典藏珍品。
那时叔叔在昌黎县城工作,人们羡慕地称之为“吃商品粮的”,采买一些在乡下农村紧俏稀缺的食品和副食品,有着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叔叔几乎每隔半个月都到晒甲坨老家看望奶奶我们。当时奶奶带着我和大妹(堂妹)在老家生活,用奶奶的话说:一个羊是放,两个羊也是放。
记得每次叔叔骑自行车来晒甲坨,都要顺道从昌黎大众饭店买1斤油渣来。奶奶带着我们兄妹二人过农家日子,平时甚至吃把青菜都需要大爹大妈的接济,更谈不上吃啥好嚼贵(好吃的),几乎一日三餐顿顿清汤寡水,好比老燕带着两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张着嘴等好吃烩儿呢。叔叔带回的油渣,无异于雪中送炭,是我们朝思夜盼打牙祭的梦想美味。
奶奶就是用这些“梦之味”油渣,给我们兄妹烙馅饼吃。一次赶上公社下村干部吃派饭,正好派到我家,我扒着门缝看见,一浅子三合面馒头摆在炕桌上,还有一菜碟撒了椒盐的肉梭子,那股熟悉的特殊香味,与馒头的热气纠缠在一起。美食诱惑着我,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自打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生活水平芝麻开花节节高。猪油和“猪油渣”,再也没有几个人会想起来吃了。不仅仅是人们有更多的美食选择,更由于人们有了合理膳食、健康养生理念,知道这种油腻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会有危害。
猪油好吃,油渣喷香,只要我们掌握一定的度,对于美食,宜浅尝辄止,忌暴饮暴食,就能很好地纠正饮食偏差。凡事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食物也是一样。倘若不信,我把当年奶奶给我和大妹做的油渣馅饼,端一盘摆上桌,油渣馅饼就着稀饭,您准能吃个肚儿溜圆。
主料:面粉。配料:猪油渣、小葱、食用油、椒盐粉(盐 芝麻粉 花椒粉,可自行炒制)。做法:发好的面反复揉匀,压扁,慢慢擀开,擀的越薄越好。均匀撒上葱花和剁碎的猪油渣,倒上食用油抹(刷)开,洒上一层椒盐。然后像叠被子一样将面皮折叠起来,最好多叠几层,用手掌轻轻压平。锅内热油,五成热的时候,将馅饼放入。转小火,慢慢煎,一面煎黄,翻面。想保持外酥里嫩的效果,可以盖上锅盖,文火慢煎,转动煎锅让馅饼均匀受热。从侧面的切口看,面的颜色不发白也不发粘,馅饼就基本上煎熟了。
装盘,上桌。油渣馅饼是“灵魂附体”的食物。新鲜的小葱带着田野特有的清香,馅料和饧(xíng)面的激情碰撞,油渣和温度的火热相逢,制造了妙不可言的美食传奇。馅饼入口,一准会嘴唇发光发亮,口舌生津,吃了一块还想再吃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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