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总裁后第一次见婆婆 得知总裁和我交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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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徐望舒一身银灰色西装,纯白衬衣,纽扣系到最顶端,黑色领带上别着一枚铂金质地的领带夹,镶嵌弯月形的蓝宝石。

他的表情正经端庄又肃穆,只差把“禁欲”两个字写在脑门上,如果不是坐在酒桌上,更像是要参加两国领导人会谈。

张总助暗呼要遭,不动声色挡下敬酒的众人,一边给老板使眼色。

徐望舒受酒精影响,反应迟钝,好一会才看懂,他慢吞吞站起身,用无比严肃的语气道:“听说我家失火了,我要先回去一趟。”

同桌的某位局长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徐总可真会开玩笑,你这么帅,要失火也是后院失火吧!”

徐望舒修长的手指碰了碰领结,松开些许,严肃点头:“是的,后院失火了。”

张总助:“……”

别人不知道,他可一清二楚,自家老板喝醉了就是这副德行,他暗自擦了一把汗,赔笑道:“徐总要去处理点私事,今天晚上就我陪大家,不醉不归啊!”

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饭局也进行到最后的环节,张总助让助理叫来几位社交场所的女孩,几个领导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而徐望舒,挂着那副严肃得不行的表情,去了洗手间。

回来的路上,被人拦住了。

来人一袭抹胸长裙,火红的颜色,火辣的性格,惹火的事业线。

“徐总,这就走啊?”她伸手来拉徐望舒的领带。

作为一个十分龟毛且强迫症严重的患者,徐望舒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

他虽然醉了,但下意识的反应还在,一个倒退,女人差点栽倒。

虽然很气,但女人貌似已经习惯了,她银牙紧咬,皮笑肉不笑:“听说徐总后院失火,要回家救火?您看,我去帮忙如何?”

徐望舒认认真真正正经经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

然后摇头:“李馨然,腰太粗,不行。”

李馨然:“……”

她纠缠徐望舒许久,从没被他正眼这么仔细看过,还来不及害羞,就被这天崩地裂的三个字砸得眼冒金星。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徐望舒便收回视线,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2

张总助叫的代驾已经在车里等着了,徐望舒认出自己的车子,上车,闭目养神。

代驾看了后视镜几眼,发现后面跟车的是位身材火辣的女人,暗叹人与人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有钱人的快乐他想象不到,默默闭了嘴,按照地址开车到公寓楼下。

停好车,徐望舒接过钥匙,上了电梯。

但是不巧,电梯里有人。

李馨然表情狰狞:“倒要劳烦徐总带我看看,什么样的腰才叫细?”

徐望舒有些断片,他皱眉:“你要看细腰,关我什么事?”

又顿了顿,补充道:“那些事情,你想要介绍的话,联系我助理。”

李馨然差点抓狂。

什么叫那些事情?

那是哪些?!

但徐望舒不想和她过多纠缠,按了电梯就上楼。

明天要投诉物业放陌生人进公寓,他这样想着。

电梯很快就到了,公寓是一层一户,李馨然阴魂不散地跟在徐望舒后面,很快走到门口。

指纹验证完毕,开门的瞬间,李馨然抬手就去抓门框。

但徐望舒反应更快,他十分嫌弃地拎开李馨然,转身进门的姿态十分潇洒,但很不巧,关门的瞬间,带起一阵风,他妥帖的领带飘起来,被李馨然抓住。

“徐总,来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李馨然媚眼如丝,纵然被嘲腰粗,她仍然没忘记自己的目标。

徐望舒面无表情,单手松开领带,使劲拽。

纠缠之间,银白色的领带夹飞起来,“叮咚”一声落在玄关地板上。

3

与此同时,李馨然已经凭着矮徐望舒一头的优势,率先钻过他腋下,顺利站进玄关。

徐望舒眉头紧锁,一瞬间连卖房子的心都有了,酒醒了几分,冷冷道:“滚出去。”

“啊!”李馨然尖叫。

徐望舒耳朵一痛,立刻要拿出手机打物业电话,但很快,室内响起另一声尖叫:“啊!”

“……”等一下。

如果没有记错,这套公寓就他一个人住,连父母也没来过,钥匙只有他和张总助有。

那另外一个女声……

徐望舒方才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白花花的身子迎面扑来。

……说来惭愧,徐总虽然年近三十仍未谈恋爱,凭借一身龟毛变态的习惯,在单身狗的路上一骑绝尘,但他多年练就的一双利眼,还是在一瞬间看清了女孩的身材。

前凸后翘,肌肤欺霜赛雪,五官楚楚动人,一双蓝宝石样的眸子引人入胜。

更要命的是,那一把纤纤细腰,足以傲视群美。

李馨然的尖叫声就是因为这个。

自从她对徐望舒一见钟情,经过多方打听,得知他洁身自好,没有女伴,就根本不相信他“后院失火”的借口,结果死皮赖脸跟过来,竟然真的有个女人在他家里。

更要命的是,这特么的腰竟然真的比她细!

她的视线太过灼热,以至于扑在徐望舒怀里,一丝不挂的女孩愈发羞涩,使劲往徐望舒怀里躲了躲。

温香软玉在怀,徐总心猿意马,差点当场失态。

“李馨然,滚出去!”徐望舒拉人、关门、抱女孩,动作一气呵成。

4

隔绝噪音之后,徐总喉结滚动,使劲咽了口唾沫。

半晌,他闭上眼睛,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穿上。”

鼻间的馨香远去,指尖停留片刻温热的触感,徐望舒再次睁眼的时候,两行鲜红的热流不争气地从鼻孔滑落。

“把扣子扣上!”徐总晚节不保,差点当场失控,语毕狼狈转身,直冲洗手间,连鞋子都忘了换。

半个小时之后,徐望舒疲惫地坐下来,看着窝在沙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

张总助怎么突然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即便是要让李馨然知难而退,这代价也太大了……

“咳咳咳……”徐望舒干咳数声,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别开眼,努力冷下声音道:“张总助让你来的?”

女孩紧紧裹着昂贵的西装,弱小可怜且害怕,蓝澄澄的双眼使劲眨巴,像只迷途的幼鹿。

……草。

徐总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多年,今日终于破功,他甚至已经在寻思,年底是否要给张总助涨工资。

“你叫什么名字?”他哑着声音,扯开领带,随手一扔。

他的眼神幽暗深沉,泛着女孩看不懂的危险光芒,她下巴抖了抖,发出一抹哭腔:“小……小白……呜呜……”

……草,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张总助协理他多年,终于不再怀疑他的性向,还给送来这样一个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女孩,徐总已经决定,涨工资,一定要涨。

他闭了闭眼,压下杂念,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别怕,到哥哥这里来……”

话音未落,他自己都怀疑他是个怪叔叔。

小白看起来年纪很小,白皙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瑕疵,毫无脂粉痕迹,自信多年的徐总忍不住沉思,他年纪会不会太大?

但小白没有给他自我怀疑的机会,她颤抖着站起身来,在徐望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推开客房的门直冲进去,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徐望舒摸了摸鼻子,暗叹一声。

腿好直。

……不,她怎么那么害怕?

5

好在徐总不是喜欢强迫的人,他已经决定细水长流,明天好好勉励张总助一番,再打听一下小白的来历,压根没打算放过机会。

但想象总是比现实美好的。

徐望舒在主卧辗转反侧,一夜难熬,次日凌晨五点睁眼,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再换了身崭新的高定西装,喷上香水,去敲客房的门。

他刻意压低声线,显得低沉悦耳又充满男人的心机:“小白,饿了吗?我做了早餐。”

毫无回应。

徐望舒毫不气馁,又敲了两次,在第三次敲门的时候,忽然门开了。

他还来不及挂上笑脸,表情就僵住了。

客房床铺干干净净,灯没开,角落里一件银灰色西装外套,正是昨晚穿在小白身上那件。

美人已经不见了。

徐望舒慢慢皱起眉,俯身捡起西装。

昨晚他睡得很浅,没有感觉到有人离开,并且出入电梯需要刷卡,小白哪来的门禁卡?

张总助给的?

徐望舒环顾四周,没有头绪,暂时也只能这样想了。

他转身准备出去,忽然脚步顿住。

脚下踩到一个小东西。

他垂眸一看,原来是那枚铂金领带夹。

这是不久前,他陪母亲去山里清修,她非要求的平安符。

徐望舒是个无神论者,对于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嗤之以鼻,但母亲一片好心,他也不会太抵触。

于是在一堆木鱼、佛珠、观音、佛像中间,挑中了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迷信,甚至看起来就是个智商税的装饰物。

领带夹是铂金材质,还镶了蓝宝石,价格不菲。但徐母觉得此物十分衬托儿子的气质,强烈要求他随身戴着,徐望舒无奈妥协。

因为刚才踩到,领带夹有细微灰尘,徐望舒拿纸擦干净,随手放在餐桌旁。

桌上琳琅满目的早餐,是徐总的杰作。

但现在观看才艺展示的评委不在,徐总略有些恼羞,随手抓了个包子,拿上公文包出门。

6

到公司的时候,张总助正泡好了徐望舒日常要喝的咖啡,轻轻放在桌上。

然后被徐望舒一把握住手腕,逼问:“昨晚你做了什么?”

张总助吓了好大一跳,由于距离太近,产生了不太美妙的联想,脸色一变:“徐总,我真的有家室,也许孩子十个月后就出生了。”

徐望舒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他松手叹气:“……我没问这个。我是说,昨晚我家那个女孩是谁?”

张总助不料他从短短一句话就获取了这么多信息,老脸一红,又有些疑惑:“什么女孩?”

徐总深深吸了口气:“叫小白,不是你安排的?”

张总助还不知道,他即将涨起来的工资就这样飞走了,他只知道,他今天还什么工作都没做,就被阴晴不定的上司叫去全城寻找一个叫小白的女孩。

半天之后,他揉着额头汇报工作:

“徐总,按您所说,她的五官身材特征是亚洲人,但眼眸是蓝色的。这样的特征很明显,应该很好找,但我翻了所有可以调动的资源,的确找不到这个人。您确定她没有戴美瞳?”

徐望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点了点头:“我确定,不用找了,你去加班吧。”

然后起身回家。

张总助被无情的资本主义压迫,委委屈屈加班去了。

7

徐望舒在物业办公室,和经理进行了一番深入交流,大意是他们放了李馨然这个骚扰者进来,他需要赔偿精神损失,以拷贝走昨天和今天的大门进出监控视频作为代价。

徐望舒回到家,饭都没吃,就以X64的播放速度观看完了所有监控记录。

很奇怪的是,从头到尾,小白都没有在监控里出现过,倒是李馨然鬼鬼祟祟地忽悠保安进门,被清晰地拍下来了。(记住这里,后面要考的)

徐望舒慢慢皱起眉,又环顾四周。

忽然,他目光定住。

他早上出门匆忙,只拿了一个包子,餐桌上应该十分干净,但这食物残渣是怎么回事?水煮蛋怎么少了一个?

再看垃圾桶,鸡蛋壳上还沾着蛋清。

徐望舒倏然起身:“小白?”

他身材修长,步伐坚定,走过公寓内每一个房间,语调上扬,十分温柔地喊“小白”,但全程面无表情。

吓得餐桌上的银白色领带夹瑟瑟发抖。

徐望舒很快又坐了回来,他随手捏起领带夹,漫不经心地沉思。

可以肯定,小白就在这附近,昨夜她没有离开。

但监控为什么没拍到她来?

难道时间不对?

徐望舒脑洞大开,已经开始怀疑小白是不是楼上邻居的女儿。

忽然,他眼睛一亮。

8

可怜的小白,还不知道即将面对的命运是什么。

徐望舒心情极好,连夜购入监控安装在进出必经之地——客厅,手机连上实时监控视频那一刻,他愉悦地勾起唇角。

次日,他戴上领带夹,高高兴兴地上班,不时翻看监控。

但一无所获。

徐望舒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很有耐心,像狩猎前的狮子,雄心勃勃,摩拳擦掌,以逸待劳。

待了一周之后,徐总开始怀疑,那天晚上是否只是他的幻觉,或者喝醉了思绪错乱。

根本没有小白这个人。

相反的,李馨然那个妖艳*贱*货又开始作妖了。

徐望舒烦不胜烦,早上临出门又接到徐母的催相亲电话,连领带夹都忘记戴,匆匆应付出门。

随着“咚”一声关门声响起,玄关桌上银光一闪,小白出现在门口。

她小声嘟囔:“这个人好坏啊,一周都戴着我……”

关于自己的来历,她什么都记不清了,只知道那天徐望舒和李馨然争抢中,她落在地上,就此能够随意变幻人形了。

但很奇怪,简单的生活常识她倒是都懂。

小白去了徐望舒卧室,翻出一件白衬衣披上,在茶几上看见一盘红彤彤的苹果,随手抓起来啃了两口,又看见徐望舒那张kingsize超软大床,澄蓝色的眸子慢慢亮了起来。

9

徐望舒再度把李馨然甩在小区门外,表情不是很好看。

他一贯没有表情,这样皱眉的时候倒是少见。

“李家到底和我们有什么合作?”他烦躁地问。

张总助在电话那端沉默片刻:“是李馨然单方面想和您联姻。”

顿了片刻,他补充:“实际上,李家和我们还是竞争关系。”

徐望舒打开家门,揉了揉眉心:“要不然就报警吧,这女的……”

他突然消音。

张总助吓了一跳:“徐总?你还好吗?”

徐总看着玄关处他七零八落的拖鞋,慢慢勾起唇角:“好,我好得很。”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电话,踢掉皮鞋,光着袜子,悄声在家里行走,不动声色推开每一扇房门,最终停在自己卧室前。

他握紧把手,无声开门。

白色的灯光打进来,散落一室清冷。

床铺皱了,衬衣扔在枕头上,地毯上滚着一个烂苹果。

苹果还被啃了几口,但那是徐望舒两周前买的苹果,一直没有吃,已经放坏了,果核上黑乎乎的,看来是被人吃到一半才发现,被随手扔开了。

徐望舒慢慢勾起唇角:“小白啊。”

他一步步走近床边,紧盯床上的隆起:“不回答的话,哥哥就要……”

他猛然抬手掀被,定睛一看。

空无一人。

只有徐母买的领带夹,安安静静躺在被窝里,带着馨香的余温。

徐望舒差点被气笑了。

想想也是,那么温软娇小的女孩子,想躲起来多容易啊。

他第一次反思自己房子买得太大,与此同时,不顾形象地往地上一趴——

很好,床底没有人。

窗帘后没有。

衣帽间没有。

徐望舒找了半个小时,喘着气躺在沙发上休息,突然觉得自己蠢钝如猪。

他勾起唇角,打开手机,点开监控回放。

10

不久之后,徐总鼻子里塞着纸巾,纸上隐约泛着鲜红,仰着脖子继续观看监控。

只是速度被调到了正常。

短短的几十秒,徐总看了十来分钟。

身材是真的好。

事情也是真的灵异。

他锁上手机,按了按太阳穴,怀疑自己在做梦。

客厅的摄像头刚好能拍到玄关走廊。

小白从一枚领带夹变身白花花美人的事实不带一丁点特效PS。

难道徐母想要他结婚的执念太过强烈,已经惊动了佛祖,这才派了小白过来?

等等,徐母拜的好像是观音……?

……什么乱七八糟的。

徐望舒眼神一利,心中一横,片刻之间已经下(se)定(mi)决(xin)心(qiao)。

他将领带夹捏在手里摩挲,语气轻柔又温和:“哎,前几天客户送的进口零食听说很好吃,可惜,我不爱吃甜的。”

“桌上的苹果都变黑了,听说有毒,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死?”

“我出门的时候拖鞋明明放得好好的,怎么回来变了位置?”

“好灵异啊,我还是打电话给我妈,叫个道士来作法吧。”

……

他说着,放下领带夹,真的动手解开手机锁屏。

与此同时,久违的温软贴背而来,一阵馨香从身后散发,徐望舒的后腰被紧紧抱住,女孩子焦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不要,不要杀我!我想留在这里。”

11

徐望舒恶狠狠咬了一口牙齿,再度转过身来的时候,眼神阴暗深沉,几乎要吃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留下你?”

小白被当场吓哭,紧紧拽着徐望舒的衣角,抽泣道:“呜……我,我是小白,徐望舒……呜呜……望舒哥哥……”

徐望舒:……草了!

徐·29年处男·龟毛洁癖·单身狗·见色起意·望舒,可耻地发生了生理反应。

他随手抓起沙发上的毛毯,飞快捂在小白身上,眼神像个吃女孩子不眨眼的怪蜀黍,语气却无比温柔:“小白乖,别哭。”

小白哭得更凶了:“我、我吃了毒苹果。”

徐望舒微妙地抿了一下唇,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解毒,你去穿件衣服,吃了我做的饭就没事了。”

小白信以为真,披着毛毯就去了卧室。

再度出来的时候,徐望舒已经端出了两碗面,还卧着个煎蛋。

小白吸了吸鼻子,眼睛亮了起来。

“饿了吗?过来坐。”徐望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人家的腿,以及她身上那件自己的衬衣。

好,这件衣服收起来,不洗了。

他说怎么这小女孩浑身上下每个位置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呢,原来就是他自己挑的。

小白呼噜噜一口气吃完面条,连汤也没剩下一口。

徐望舒老怀欣慰:“小白真是个乖孩子。”

小白打了个嗝,抱着凸起的小肚子,问:“哥哥,我的毒解了吗?”

“小白先回答哥哥几个问题吧,”徐望舒笑得纯良友善,欺骗小妖精不眨眼,“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领带夹里。”

“谁把你放进去的?”

“不知道。”

“小白今年多大?”

“不知道。”

她对自己也一无所知,更不用提别的了,问了半天,徐望舒只知道她可以随时切换人形和物体状态,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有感知,有基本常识,其他一概不知。

他眸色微黯,动手删除了自动上传到云端的监控视频,又把摄像头关了。

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徐望舒拿出全新的洗漱套装,坏心眼地将牙刷放入自己的杯子,他现在倒是一点也没有洁癖,都能跟人共用一个刷牙杯了。

他挤好牙膏,温言细语对小白道:“乖乖刷牙,等下哥哥要检查的。”

然后转身出门,给张总助打电话。

“准备几套女孩穿的衣服。”他报了身高和预估尺码。

张总助热泪盈眶:“徐总,您终于有私生活了吗?”

他终于能在公司内部群澄清,他和徐总不是那种关系了?也不用接受来自老婆的灵魂拷问了?

12

次日一早,张总助如约送来衣服,被徐望舒堵在门口不让进。

“钥匙。”他甚至要收回张总助的特权。

张总助百感交集,有一种自家儿子终于嫁出去但又不认老娘了的错觉。

即便如此,张总助还是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而徐望舒转过身,看着一身背带裤加短袖T恤的小白,深深沉默了。

他默默回了卧室,换下隆重的西装,翻遍衣帽间,终于找到了一件同色的T恤和休闲裤。

两个人站在镜子前。

换西装之前,两个人像父女。

换西装之后,像间隔十岁的兄妹。

徐望舒:“……”

倒也不是说他老,只是小白的气质太纯粹,又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如果忽略她成熟的身材,恐怕说是个高中生也有人信。

徐望舒看了半分钟,自暴自弃地伸出手:“走吧,出门。”

没错,沉迷美色的徐总,今天打算翘班。

徐望舒牵着小白的手,一阵心猿意马且不当人的想法冒出来。

又被他死死按下去,转头对一无所知的小白微笑:“我们去办证。”

小白懵懂:“什么证?”

结婚证。

徐望舒摸摸她的头发:“身份证。”

华国办证的手续不算复杂,但要给出合理的原因,徐望舒花了点手段,很快办理下来。

小白捏捏他的掌心:“哥哥,我叫白月?”

徐望舒点头:“你不喜欢吗?”

小白垂眸沉思片刻,然后笑起来:“喜欢。”

徐老父亲第一次见到她笑,澄蓝色的眸子弯起来,长睫振翅,微微颤抖,五官精致又漂亮,每一处都这样合乎他的心意。

他感觉这次不止鼻子,连心口都有热流涌动起来。

“想去玩吗?”他问。

小白的眼睛亮了起来。

13

一小时后,游乐场。

徐总站在娃娃机前,左手爆米花,右手小姑娘,肩上挂着五只长腿猴。

“还要抓哪个颜色?”他花掉一百个游戏币抓了五个猴子,自我感觉良好,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给白月。

白月眨眼:“够了吧。”

她撕掉包装纸,递到徐望舒唇边:“哥哥吃。”

徐·不爱甜食·龟毛洁癖·望舒,一口咬住棒棒糖,感觉甜到了心坎里。

下午,徐总接到张总助急电,只好带白月去公司。

徐总一路从停车场上了总裁专用电梯,牵着小姑娘,感觉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直到电梯门开,张总助抱着一堆文件愣在当场。

“徐总,您……隐婚生子?”

徐望舒表情阴沉:“白月,我童养媳。”

“……”

张总助深感自家老板不当人的行径实在太过分,这样白生生娇滴滴的小姑娘也能下手,匆忙之间看了两眼,小姑娘回以好奇的眼神,但被徐望舒一把拉回身后藏起来。

再回看他今天一身休闲打扮,着实也费了几分心思。

张总助都快信了,这真是他童养媳?

但徐望舒不再给他打探的机会,刷刷签字下指令,要赶他走。

张总助临出门前叹息一声:“她这名字取的,我真的信了,你们从小就认识。”

“望舒”这两个字,出自楚辞,在神话故事里,是为月驾车的神。

徐总为了这小女孩,甘愿当个车夫。

徐望舒神情微缓:“还有事吗?我要回家做饭喂小孩。”

“……”

打发走张总助,徐总在走廊沉思片刻,拨通了徐母的电话。

14

“徐望舒你还敢给我打电话!”徐夫人声音尖锐,咬牙切齿,“你再拉黑老娘试试!”

徐望舒早在接通的一瞬间就把手机远离耳边,然后从容不迫道:“妈,我有女朋友了。”

“……”徐母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想打死这个逆子。

最终她沉默半晌,道:“要倒贴多少个亿,人家才答应结婚?”

得知总裁和我交往,未来婆婆“倒贴几个亿,她才肯嫁你”。

“……我那么差劲?”

徐母痛心疾首:“要不我先带姑娘去眼科做个手术,否则良心过不去。”

徐望舒败下阵来:“您上次给我求平安符的那位大师,联系方式能给我吗?”

“你干嘛?”

徐望舒沉吟片刻:“重金求子。”

“……”

这展开速度太快,徐母一时还不能适应。

儿子瞬间摆脱男同称号、找到女朋友,且已经到了生孩子的地步?

她思绪恍惚地把号码发给徐望舒,后知后觉自己被忽悠了,想再打过来质问,结果发现又被徐望舒拉黑了,当场气得一个麻将扔出去。

对面的阔太掩唇一笑:“杠上炮,谢了。”

15

徐望舒驱车来到青城山的时候,天上下着蒙蒙的雾。

他给白月买了件小黄鸭雨衣,还笨拙地梳了一个松垮的马尾,看她的眼神犹如一个老父亲。

“我们来这里干嘛?”白月懵懂问。

徐望舒刮了刮她的鼻尖:“来修行。”

白月不是很懂,但她也只是随口问问,她只知道,只要跟着徐望舒,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担心。

徐望舒自上山开始,表情就不是很好看。

虽然他一直面无表情,但在白月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着的,迟钝如白月,也感到一丝不寻常。

“哥哥……”她轻轻握住徐望舒的一根手指。

徐望舒垂下眼,看着她,罕见地没有笑容,也没有回答。

白月怯生生的,停住脚步不敢走了。

“别怕,”徐望舒握住她的手,忽然问:“月月喜欢哥哥吗?”

白月毫不犹豫点头:“喜欢的。”

徐总虽然知道她并不懂喜欢的含义,但也被这一记直拳打得心花怒放,脸上总算好看了点,他弯唇一笑:“那要是有一天,月月会消失,哥哥再也找不到你了呢?”

“不会的,”白月望着他,清澈的蓝眸如水一般温柔,柔声道,“我会一直陪着哥哥的。”

徐望舒眼神一暗,声音低沉又掷地有声:“记住你的话。”

白月看不懂他的眼神,但能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好,歪头想了想,忽然上前半步,踮起脚。

温软湿润的触感,像细腻柔软的棉花糖,一触即化,甜蜜又梦幻。

徐望舒直愣愣地盯着小姑娘,好半晌才抬手摸住自己的嘴唇,不敢想象她亲了他。

恍惚片刻,他咬牙切齿:“谁教你的?!”

白月眨巴着眼睛:“电视上看到的。”

就在徐望舒准备盘根问底投诉电视台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久等了,有缘人。”

16

白月穿着小黄鸭雨靴,欢快地在院子的水坑里跳来跳去,嘴里含着一颗棒棒糖,哼着小曲,十分放松。

徐望舒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淡声道:“阿远大师,你们寺庙还贩卖人口?”

阿远大师微微一笑:“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从不贩卖人口。”

“……”徐望舒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片刻,道,“封建迷信是邪教,向国家举报的话,应该有奖励。”

阿远大师摇头:“我们寺庙的人都是持证上岗,合法合情。”

徐望舒叹了口气:“要多少封口费?”

阿远大师轻笑一声:“你不问她的来历?”

“问不问的,”徐望舒眼神锐利,“都是我的。”

阿远大师指出其中关窍:“领带夹是你母亲买的。”

“……”

“当时你还严词拒绝。”

“……”

徐望舒咬牙:“你到底想怎样?”

阿远大师终于松了口气:“施主,我想要你一滴血。”

徐望舒表情怀疑:“这还能滴血认主?”

“……”阿远大师的表情噎了一下,肃容道,“贩卖人口不合法,施主慎言,这关系到我们的对话能否过审。”

徐望舒看他神叨叨的样子,将信将疑,但还是伸出手,用采血针在指尖取出一点鲜血。

阿远大师将血放入面前的钵盂中。

钵盂内有水,在血融入瞬间,涟漪四起,幻化出清晰的场景。

17

小镇,孤巷,暴雨如注。

年轻的女子一路赤脚奔跑,最终体力不支,倒在泥泞的水坑里。

暴雨冲刷,她身上衣物单薄,很快衣不蔽体,狼狈不堪。

错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响起来。

“抓住那娘们,别让她跑了!”

“好不容易抓个卖高价的,要是丢了你们都没钱!”

“草,荒山野岭还让她跑那么远,你们干什么吃的!”

……

雨夜深沉,电闪雷鸣,女子剧烈喘息,脚上剧痛,不敢大声呼吸。

她的表情无助又悲伤,眼里充满恐惧与祈祷。

但这样浓烈的雨夜,连老天也睡着了,听不到她的哀求。

人贩子追来的时候,女子脸上慢慢浮起一层绝望,她拖着血肉模糊的双脚,一寸一寸挪到马路边。

这里很偏僻,省道周围除了悬崖峭壁,就是顽石丛生,连棵树都少见。

“她在那,抓住她!”

女子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然后转身闭眼,不顾一切跳了下去。

她的脸上布满血污,一双蓝色眼眸亮得惊人,徐望舒一眼认出,她是白月。

一片血红晕染满池,钵盂颤抖片刻,重归寂静。

18

徐望舒狠狠喘了几口气,胸口起伏,眼神阴郁得像要杀人。

阿远大师不动声色退开一点,道:“我当时在悬崖下挖草药贴补家用,差点被她砸到,掐指一算,她命不该绝,就用了点骨灰,做成了你的领带夹。

“后来我报警,提供证据举报了那群人贩子,他们都已经服刑。不过白月似乎心智受损,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不过,这样也好。”

徐望舒看着窗外笑得天真无邪的白月,心绪起伏,什么话也说不出。

“你能唤醒她,是有缘人,”阿远大师叹了口气,“融化掉领带夹,她就能一直保持人身,寿命也和你相差无几。”

他摸了摸雪白的眉毛,又叹了口气:“我泄露太多天机,此地不宜久留,我要溜了。”

他说完,不给徐望舒反应的机会,端起钵盂转身出门,僧袍还带着风,像个行骗完就跑路的江湖骗子。

徐望舒在窗边坐了很久,看了白月很久。

久到她跑进来,抓住他的手指轻轻摇晃:“哥哥,我饿了。”

徐望舒眼里有些血丝,他闭了闭眼,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哑声道:“好,我回家做饭。”

至于那群人贩子,既然入狱,就别想再出来!

19

李馨然的蠢,是徐望舒没有想到的。

否则他现在也不会被困在电梯里,手机信号还被屏蔽。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李馨然做的,徐望舒在进门的时候,从保安那里得知,上次骚扰他的那位小姐,也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

除了她,徐望舒想不出第二个这样的蠢人。

他看了一眼楼层,刚好停在六楼,他的房子也在这层。

徐望舒摸出一颗棒棒糖递给白月:“你先吃糖,等下有人来演戏给你看。”

白月懵懂,正要接过,突然眼前一黑,电梯一阵颤抖摇晃,门开了一条小缝隙,紧接着似乎有下坠感。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地感到害怕,猛地扑进徐望舒怀里,瑟瑟发抖。

徐望舒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本来不在乎这些,以前也不是没人纠缠过他,但现在已经触到他的底线,该有人付出代价了。

“月月,听我说,”他摸着白月的头发,侧头吻了一下她的脸,轻声道,“是停电了,别怕。”

“等下你变成领带夹,我把你从缝隙里塞出去,立刻回家穿上衣服,打电话报警说明情况,好吗?我们这里的地址,我教过你的,还记得吗?”

他的语气太过严肃,白月吓得眼泪直流,她紧紧抓住他的手,难过地问:“徐望舒,你会死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死这件事,突然就问了出来。

徐望舒怔了怔,片刻,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咬紧牙齿,恶狠狠道:“我不会死。即便我死,也要先把你融化,喝下去,生死同穴。”

“……”白月被吓得惊呆了,连哭都忘记了。

但好在她不用被融化,因为徐望舒没那么容易死。

白月变成领带夹出去之后,摸黑开了家门,立刻报警,穿上衣服之后又一直守在电梯口不肯离开。

消防官兵来的时候,见她蹲在电梯口哭得可怜,忍不住说:“小姑娘别怕,你爸爸会没事的。”

由于徐望舒一直在里面大声说话安慰白月,导致声音嘶哑低沉,给消防同志造成了不太美妙的误会。

徐望舒阴沉着脸被救出来的时候,李馨然已经逃之夭夭。

她本来想得很好,那个白莲花就知道“嘤嘤嘤”。她先把他俩关起来,等她哭烦了,让徐望舒厌倦了,她李馨然再从天而降,美救英雄,岂不刷爆好感度?

20

好感度没刷到,仇恨值倒是爆表了。

徐望舒出来之后,立刻提供证据给警察,就是李馨然之前跟踪他进小区的监控视频,又请来保安作证。

警察还在调查的时候,徐望舒拨通张总助电话。

“搞垮李家,需要我年底给你多少奖金?”

张总助沉默片刻:“要不然,我倒贴,你来干?”

徐望舒认真考虑,开除张总助需要牺牲他多少私人时间来工作,以及这是否划算。

两人在电话里相互沉默,最后以徐总低头叹气作为结尾:“算了,反正我要结婚了,带月月去见我爸妈,徐家的集团公司,我应该能继承了。”

张总助差点哭出声:“有钱人的快乐,我想象不到。”

是他自作多情,和徐总在国外留学认识,跟着他一起打拼了一家上市公司,以为自己也算开国元勋,结果人家只需要乖乖结婚,就能够继承集团企业。

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有徐家出手,李馨然的案子翻不出一点水花,被依法惩处了,不久之后,李氏企业也宣告退市。

倒是没有破产。

徐总难得胸襟宽阔一回,张总助忍不住虚心求教:“李家,或许我们吃下来能赚得更多?”

徐望舒忙着给白月选婚纱,闻言撇嘴:“李馨然,算千分之一个媒人吧。”

“……”当你的媒人,属实有点惨。

21

举行婚礼前夕,白月突然不见了。

徐望舒急红了眼,像条疯狗一样翻遍家里和周围的角落,连出狱的李馨然都没放过,差点用刀比在她脖子上追问白月的下落。

李馨然差点被吓哭:“徐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肖想您了。”

一无所获。

他颓然回到公寓,像条流浪狗一样坐在门口。

那一瞬间,他有了很阴暗的想法。

不该把领带夹融化,让她拥有人身,就该一直揣在怀里,只给他一个人看,只能留在他身边。

快要十二点的时候,门开了。

徐望舒恶狠狠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望向门口的时候,白月被吓得倒退半步。

“你敢走!”徐望舒一个起跳前冲,牢牢将人禁锢在怀里。

白月怔了怔,明显感觉到他浑身颤抖,脖颈处有滚烫的热流。

她心跳漏了几拍,手足无措,只能紧紧回抱住他,轻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我……有些乱,就随便出去走了走。”

徐望舒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直直盯着她:“你想起什么了?”

白月垂下眼,温柔又乖巧道:“嗯,我……都想起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望舒,谢谢你。”

徐望舒表情狰狞:“你要敢说我是个好人,我……”

徐总外强中干,担心被发好人卡,又极度恐惧自己惨遭悔婚,激动得牙齿都能咬出血来,却只敢掐住自己的掌心,不敢动白月分毫。

白月先是一怔,继而笑出声来。

她伸手拉住他的领带,踮起脚,一双蓝眸温柔又多情:“望舒哥哥,我爱你呀。”

徐·32年处男·洁癖龟毛·超级记仇·衣冠禽兽·伪男同·望舒,花费三年心血,终于摆脱单身狗行列,化身为狼,一口吞了小姑娘,连渣渣都不剩。

可喜可贺。

张总助激动得在婚礼上抹泪:“老婆,你终于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

时光很慢,韶华不负,他还有一生来证明他的清白。而徐望舒,也还有一生的时光,来抚平白月的伤痕。(原标题:《总裁的领带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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