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们经常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步音楼是布家的庶女,代替嫡姐进入宫中,成为皇帝的才人。还没侍寝,皇帝就龙驭宾天,按规矩,没有子嗣的妃嫔将作为朝天女殉葬,步音楼亦在名单之中。

肖铎,权倾朝野的掌印太监,因与福王达成协议,福王助他成事,他帮福王救下步音楼。

肖铎曾说,把步音楼留在身边也好,因为福王暗恋步音楼,那步音楼就成为福王的软肋。从什么时候起,步音楼也成为肖铎的牵挂了呢?

浮图缘肖铎扶步音楼小细节 浮图缘肖铎对步音楼(1)

荣王去世,宫里皆传,荣王死于肖铎之手,为的是改立福王为帝。肖铎因荣王之死郁郁寡欢,不是在乎世人的看法,而是想到荣王年幼,当初愿意跟他走,亦是愿意相信他,而他也答应过荣王,要护他周全。

步音楼看肖铎情绪不佳,便走了过来。她对肖铎说,她相信,他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他是聪明人,而聪明人是不会干多余的蠢事的。若他真想杀荣王,就不会费尽心机把他带出皇城,而只会悄无声息地在宫里杀掉,然后嫁祸给皇后。

他没料到,她倒是了解自己。她安慰他,人这一辈子,多的是事与愿违,求而不得,即算位高权重如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而他不是神佛,若想事事都在掌控之中,那是一种傲慢,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她带他来到了尚膳监的茶园,从地上拔下一株萱草,对他说,萱草根是有剧毒的,可是懂行的厨子都知道,若用沸水将它煮熟,味道则鲜美甘甜,若用它炖肉,则香味更浓,所以,大家叫它“忘忧草”。

世人往往以表象来评价一个人,而有的人则如这萱草一般,生存之地危机四伏,若无毒无害,只能任人宰割,而在他毒辣的外表之下,依然保留着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清甜。

浮图缘肖铎扶步音楼小细节 浮图缘肖铎对步音楼(2)

所有人都视他为豺狼虎豹,世人皆惧他,厌他,不耻于与他交往,即算千百年后,提起他,也只会留下骂名,而她却看到他隐藏在毒辣外表下的善与美。

(二)

步音楼被皇后带走,本想利用步音楼陷害福王,而肖铎拦下福王,自己则穿了福王的衣服去救步音楼。

步音楼把自己刚熄灭的催情香拿给肖铎看,没想到肖铎竟被呛了一鼻子。步音楼看到肖铎失态的样子,情急之下,狠狠地甩了肖铎一巴掌。想到肖铎白天暴怒的样子,步音楼感到脊背发凉,便提了两壶酒,去给肖铎请罪。

肖铎正心绪不佳,便拿起酒来,一饮而尽。他把步音楼拉到了一棵梨树前,告诉她,这棵梨树本不属于这里,却偏偏被禁锢于此。原本有两棵一模一样的,而另一棵已被冻死,只余这一棵,孤苦伶仃。一季一景,徒劳开花,再也没有结过果。

她安慰他,再等个三年两载,总会结果的。他摇头,不一样的,皇城与外面不一样的,自从进了皇城,它已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结不结果,于它,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它再也出不去了。

浮图缘肖铎扶步音楼小细节 浮图缘肖铎对步音楼(3)

看他一副寡欢的样子,她拿出配在胸前的玉坠,告诉他,这是“鱼大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母亲的故乡在西蜀,那里的人们傍水而居,视鱼为能带来福祉的神灵。然后,她握着“鱼大仙”为他请愿,让这棵梨树能结出果子。并对他说,“鱼大仙”已经答应了,看着肖铎不相信的眼神,她说,“鱼大仙”说,这棵树马上会有落花,并让肖铎闭上眼睛,自己则用尽力气去撞树。

看着她费力地一遍遍地撞着树,他想制止她,却看到有花瓣纷纷落下,她问他,是不是很美,他望着立在纷纷落英中的她,不由露出笑容,是很美,他答道。

浮图缘肖铎扶步音楼小细节 浮图缘肖铎对步音楼(4)

(三)

正因动了心,所以,他看到她拿着已做了皇帝的福王送给她的灯笼,会吃醋。他会研究话本,当看到话本中说,初春时节,女子多喜踏青,尤爱扑蝶时,他会亲手做了纸鸢。虽然天上雷声滚滚,他依然赶去皇陵赴约。他会在皇帝答应让她先住肖府时,为她把那棵梨树移过来,与她作伴。看她开心的样子,他也一脸幸福,然后转身,轻轻摘掉落在她头上的花瓣……

这世上,最无法抵御的诱惑,便是动情,而肖铎深陷其中。

她端着莲花灯,让他许愿,他说自己无愿可许,若必须要许,那就愿盛世清明,山河永固,百姓安居乐业,这世间再不需要像他这般掌握昭定司之人。

他受过那么多苦,却惟愿百姓不再受苦,他看似杀人无数,可他的刀只斩贪官污吏,他看似恶名累累,却实实在在守护着这个国家,守护着黎民百姓。

其实,他是要感谢她的,是她让他变得渐渐喜欢自己。

其实,他在心里是许了一个愿的,在这世间,他想要的唯她而已。

浮图缘肖铎扶步音楼小细节 浮图缘肖铎对步音楼(5)

他曾对合德帝姬说,这宫墙里的花,生长的每分每寸都有定数,容不得半分枝蔓,若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把自己修剪得最合上位者心意的样子,这就是栖身皇城的法则。

而为了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谏皇帝,阻止她入宫,将自己处于险境之中。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他原想把她留在肖府,可以用她拿捏皇帝,却不知,她却成为他最大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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