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七年前,我是安平县知县之女,封卿是落魄书生,我爱他,他也爱我,他说将来高中了定要八抬大轿来娶我!七年后,我是安平县远近闻名的清倌,而封卿摇身变成了新上任的安平县知县,我依然爱他,可是他却恨我,他不屑一顾的对我说:“安红豆,你如今给本官做妾都不配!”

一曲新词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玲珑骰子安红豆)(1)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与封卿的重逢会是怎样的画面,也许会是在繁华的街上擦肩而过,也许会是在桃花树下两两相望,也许……

没有那么多也许!

那天,红袖昭内客人爆满,我穿着火红的露脐装,手臂挽着一条白色薄纱,面带红色纱巾,只漏出一双充满风情的大眼睛,脚腕上系着金色铃铛,光着脚在台上跳着我新学来的西域舞。

舞蹈到达高潮时,我转身向台下兴奋的男人们抛媚眼,然而眼角却扫到一双淬满了冰霜的眼眸,那双眼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陪我度过那些难熬的岁月。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想要在我身上盯出几个窟窿来,我心神恍惚,一脚踏空,身体直直向台下跌去。

更要命的是,好巧不巧正好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封卿那张面瘫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龟裂,我怔怔的看着这张丰神俊秀的脸,忘了反应。

片刻后,封卿红唇轻启:“还不滚开?”语气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后知后觉,我带着面纱呢,他应该认不出我吧?

想到此处,我娇笑一声,白皙的手伸向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想趁机摸一把,悲催的,我的手腕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那双手干燥而温暖,让人忍不住贪恋。

“干什么?你这只手不想要了?”封卿死死盯着我。

“疼,哥哥抓的奴家好疼。”我语气嗲嗲的欲让人作呕,眼泪如珠子一般砸了下来,不是假哭,真疼,骨头要碎了!

封卿脸色铁青,随后,他大手一挥,我被粗鲁的掀翻在地,胸前那二两肉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我怀疑被挤爆了……

封卿拿出一方雪白的手帕,反复擦拭自己的双手,擦完把帕子扔在我的脸上:“安红豆,你如今怎么如此下贱?”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原来,他早已经认出了我。

我自以为优雅的爬了起来:“大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安红豆,我叫浮月,记得常来捧场呀!”说完,我扭着腰肢落荒而逃。

一曲新词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玲珑骰子安红豆)(2)

我趴在床上,眼泪再也绷不住,瞬间浸湿了枕巾,我用手使劲擦着脸颊,我以为我的眼泪已经流完了,怎么还那么多?

安红豆,这个名字已经被我遗忘了七年!

十三岁之前,我叫安红豆,我是安平县知县安比槐掌上明珠。

那时的我,还未及笄,就已名声在外,等着娶我的公子从城南排到城北。

这不完全是因为我父亲是知县,更多的原因是我这张脸,完全遗传了父母的优点,小小年纪就已呈现出倾城之姿。

那些酸腐的才子每每见到我都喃喃自语: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那时的我被父亲宠坏了,眼高于顶,没有任何男子能入我的眼。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向高傲的我竟然掉入封卿这个落魄书生的情网之中,再也挣脱不开。

春日里,桃花朵朵开。

我闲来无事,带着侍女冬儿招摇过市,买完胭脂水粉,我忽然被一卖字画的少年吸引了目光。

那少年立在繁华的集市之外,他身着一身已经被洗的发白的衣衫,衣服虽然有些破,但是洗的倒是干干净净。

他看起来看身材偏瘦,衣衫有些撑不起来似的,衣袖,衣摆随风飒飒,他身后挂着几副字画,没想到笔迹却是遒劲有力,龙飞凤舞,我注意到字画的落款都是两个字:封卿。

他正俯身小小案几上,奋笔疾书,不知从哪里吹来的桃花花瓣,随风落在他的纸上,他缓缓抬头,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我脑海中浮现一句诗: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我走上前去,装作欣赏字画,实则暗中观察他,他长得可真好看,面如冠玉,颜如舜华,眸若清泉。

我十分豪气的大手一挥,买下他所有作品,我原以为,他会对我感恩戴德,最起码说声客气话吧,没成想,这厮收了钱,转身就走,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我目瞪口呆:“喂,你就这么走了?”

封卿回头用眼神示意我:你还有事?

我气极了:“那么多字画,我拿不动,你,给我送到府上去。”

封卿皱了皱眉“拿不动,你买那么多做什么?”

我这暴脾气:“你管我?本小姐有钱闲的。”

封卿甚是无奈的抱着字画亦步亦趋的跟着我,我故意走的缓慢,东瞧瞧西望望,本来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硬让我走了一个多时辰。

累不死你!

没想到,封卿看着瘦弱,体力倒还不错,竟然没有我想象中的气喘吁吁。

来到府门口,他把字画塞进小厮怀里,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冬儿吃惊的睁着两个大眼睛:“小姐,好久没见到对你的美貌无动于衷的人了。”

我朝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我叫安红豆,记住了吗?”

他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我嘴角掀起弧度:封卿,有意思!

随后的日子,我天天去他摊前晃悠,照样买走他所有字画,他依然对我爱答不理,钱倒是没少收我一分。

封卿家世清白,只有一老父亲,封卿自小苦读诗书,会试已过,明年即将参加殿试。

这不是为了上京考试准备盘缠。

我很看好他,我总觉得他一定能考上状元,这样好的潜力股岂能错过?

常言道:女追男隔层纱。

我在封卿摊前出现了第三十三次之后,封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安小姐,为何日日都来买在下的字画?”

我灿烂一笑:“原来你记得我的名字啊,真是个呆子,难道你看不出来,本小姐在讨好你吗?”

封卿脸涨的通红:“小姐,莫开在下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本小姐看上你了,你答应不答应?”我目光炯炯的盯着封卿。

封卿叹了口气:“在下只不过是一介布衣,如何配得上姑娘的抬爱?”

“配不配的上,本小姐说了算,你考个状元来不就配得上了?”

封卿嘴角上扬,如百花绽放:“好!”

一曲新词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玲珑骰子安红豆)(3)

回忆起从前,总是让人黯然神伤,第二天醒来,我的双眼肿的像核桃。

阿昭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一阵河东狮吼:“为了个臭男人,值得吗?赶紧起来给老娘赚钱!”

阿昭就是这家青楼——红袖昭的老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与她也是不打不相识,当年,我家突遭蒙难,是她收留了我。

我第一次提出要登台表演时,她甩了我一巴掌:“老娘养得起你,你不用糟蹋自己。”

“可是我想靠自己!况且我只卖艺不卖身,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我笑着对她说。

阿昭拗不过我,只得随我,没想到,我第一次登场当天,就让她数银子数到手抽筋,隔天,她拿着鸡毛掸子站在我的床前:“安红豆,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来给老娘挣钱”。

这塑料姐妹情,真靠不住!

我任由她把我摁在梳妆台前,一阵拾掇后她在我耳边叹了口气道:“严如玉来了,你小心应付。”

我忍不住爆粗口:“艹,果然,严如玉还是跟从前一样,封卿在哪她就在哪,这是闻着味来的吧?”

阿昭心疼的摸着我的脸道:“你且忍忍吧,毕竟她是公主,得罪不起!”说完,还顺手摸了我胸前的二两肉一把,我严重怀疑她在占我便宜,奈何没有证据!

几年不见,严如玉越发像个公主了,穿金戴银,气势逼人,我作势跪下行礼,她急忙欲托起我的双手:“姐姐,你不必对我行此大礼”。

我甩开她的手,毫不客气的站了起来,我可不想与你在这演戏,严如玉尴尬的收回双手。

她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姐姐,这是与我生分了吗?我俩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没有了吗?”

我冷笑着看着她:“严如玉,这里没有别人,你演给谁看?”

我与严如玉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没想到的是,那年,我爹被冤入狱,她却摇身一变成了当今陛下流落在外的公主。

我惊愕之后又变成狂喜,她是公主,是不是可以救我爹?

她却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也不过是个没有权利的公主罢了!”

我心下了然,并不怪她,毕竟,她也是刚刚恢复身份而已!

讽刺的是,隔了几日,严如玉来找我,隐晦的提出,她可以想办法保住我爹的命,前提是,我要主动与封卿提出分手。

我一开口,声音竟是沙哑无比:“为什么?”

严如玉尴尬又坚定的开口:“因为,这些年,我也喜欢封卿,比你还要喜欢他!”

我怒火冲天,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我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姐妹!你竟然趁机抢我心爱之人,严如玉,这些年,我与封卿的感情你可是都看在眼里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做?”

严如玉捂着脸,厉声道:“如今你是罪臣之女,封卿刚刚高中状元,你能带给他什么?你只会拖累他,而我可以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不得不承认,严如玉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确配不上封卿了,于是,我亲手写了一封分手信交给了严如玉。

严如玉果然遵守承诺,我父亲被放了出来,只是,接连的打击,大牢里的酷刑已折磨的他身体都垮了。

家产被没收,走投无路之际,阿昭收留了我,借给我钱,为父亲治病,只可惜,再多的药石也医不好父亲的心病,没过两年,父亲就去世了。

父亲去世那夜,我哭的肝肠寸断,我母亲早逝,这些年,父亲既当爹又当妈,把我拉扯长大,还没来得及享一天清福就走了。

我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可是,我却没有能力为他伸张正义!

严如玉端起茶碗轻啜一口:“封卿见到你了?”

“见到了,我如今是最卑贱的清倌,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还怕我跟你抢人不成?”我玩着手里的指甲淡淡说道。

“我今天是来提醒你,记住你当年发的誓,别招惹封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严如玉抛下这句话后,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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