珙县:任四哥
这幅照片,不管在发型、着装、和乐器演奏方面都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左一首席小提琴就是任四哥(最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任一元")。
下乡时的任四儿和一块下乡的知青合影——前排左起:王学宏、杨华昌、罗永安。后排左起:任四,周良生,黄富美。
左起:任四儿、吴开祥、李东川、李明远
2016年年底,我回到了阔别的珙泉镇,又见到了昔日的老朋友!任四哥是这些年头才叫开的。那时在县城里,不管大人或小孩见了他都叫任四儿。
小时候我就知道任四哥的父亲,任伯伯是“国营饭店”厨师。
当我提起任伯伯曾是县城赫赫有名的大厨师时,任四哥笑了。他说:我老汉儿(川南对父亲的习惯称谓)算啥子厨师哟!找了一个混饭吃的事干而已。
记得任四哥少年时就在社会上“打烂仗”了。所谓“打烂仗”,就相当于山东所说的“混穷”。
记得我在“珙县老城的那些铁匠们“一文中提到过1967年时,任四哥曾揽了一项开山釆石料的活儿,约上我一块干。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外出干活,并在一天挣到过12元,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任四哥把我引进了社会,给我上了人生的第一课。
那时候在小县城的人都是以“机关”和“街上”来分类。后来有朋友说:李东川,那个时候你算是和“街上”掺和得最紧的人了。
我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包括任四儿在内,什么杨小毛儿,钟牛儿,李毛毛等等,直到现在那些和他们嬉戏打闹的情景还会在我眼前清晰的浮现。
下乡以后,我和任四哥见面就少多了。后来我回到了山东,就更少见面了。2016年年底我回到了珙县,并到了老珙县县城——珙泉镇,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任四儿。
当在电话里听到我的声音时,任四哥连骂带噘地吆喝:“东川,你龟儿子回来了,快到家里来,我马上炒上两个菜,我们兄弟喝点酒”。
我二话没说就赶了过去。喝酒间,他谈起了很多往事——谈起了他不到40,爱人就走了。谈起了他开的小饭馆在短短的几年就赚到了几百万元。
同样也是在短短的几年里,因为孩子的事不仅搭进了几百万元,同时连自己的命也差点搭了进去。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的不容易,三十多岁的他,爱人去世后,就他只身一人把一儿一女拖大,没想到因孩子的原因让他把挣下的家产赔了个精光,要不是一直在身边跟随他的孙女,他真是能寻了短见。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无欲无求了。只是这酒,他是离不开了。自己灌醉自己,于他而言是常见的事。
他说起那一年市里二胡比赛,他喝多了,怎么上的台,怎么演奏的全记不住了,只是评选的结果出来很出乎他意外,居然获得了二等奖。他也拉小提琴,他说他之所以拉小提琴还是受我的影响呢。
前天和王建新谈起任四儿拉小提琴,建新说:“任四的小提琴,尤其是拉舒缓的曲子,他的揉弦特别轻柔,声音美妙动听”。
王建新说:“任四画画的感觉也不错”。他说那时他们一帮人,大约有10多个人吧,在黄富美的带领下没事就伙同一块外出写生,并因此还为自己取了一个“野生画派”的名号。
我这才知道分别多年的任四兄还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呢!前两天任四兄给我来电话,在视频中,我看到他已有些醉眼朦胧的样。
他说到他梦到和我妹妹李建华,还有周晓莎、陈明等一块下乡宣传演出,在孝儿南广河上坐船的那些快乐的往事。
他说他永远忘不了那次宣传队的演出经历,忘不了将近半年的集体生活给他留下的美好记忆。
他还说起了有一次在巡场,碰见了我80多岁的老母亲,那时他与我母亲已10多年没见面了,他凑在了我母亲面前问:“逯孃孃,你还认识我吗?”任四哥说他没想到我母亲一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任四儿”。
当说到这里时,在视频中我看到任四哥眼里已泛出了泪花。
在电话中他还聊起我们分别后他的一些不寻常经历,其中他说起在十八九岁下乡时写的那些顺口溜:
瑟瑟寒风天地冰,心碎意冷更漂伶。
人间何物心意静,漫漫长空游仙人。
仰观峰叠叠重重,溪倾泻汇入浦流,
怒恨群山终断目,何日辟雾见日头。
我一听这那是顺口溜,分明就是借景抒情,直抒胸臆的好诗啊!
写到这里一下想起了在那个年代所谓成份不好的人,实际上在他们的骨子里仍然遗存着一些优良的基因,只是他们生不逢时,正好遭遇到了那个时代。
“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在电话中他嘟囔着。
我分明听出他话语中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突兀间我心中毫无来由地冒出了那句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诗句,不由地生发出无限感慨!
2022年4月19日
李东川老师原创兜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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