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铁道兵一师四团班长 喻士淮
一九七六年四月底，我正式从部队退伍回到生我养我的泗阳县城。等待分配工作前，自己觉得不能成整天到晚无所是事，吃闲饭，还得找点事情做做。家中大人通过众兴镇工业助理，我被安排到泗阳县铝制品厂，当起了临时采购推销员，和资格较老的吕师傅先后到过上海，南京，常州等地，采购厂里急需物资，同时，也问外地推销本厂的铝制品。由于在部队，成天在山沟沟里搞施工，很少和地方人员打交道，进城区，说实话，也没有见过大事面。所以，刚到上海，南京等地，还是不习惯，就连过马路都害怕。因为，马路上的人和车辆那么多，就怕被撞到。当采购推销员时间也很短，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就分配工作了。
一、在争议中选择了邮电局工作
当时，我家住在县委南家院区，也就是老公安局对面，和县民政局付伟局长，县农委主任，老农场厂长张学同以及吴同丰副县长等领导住一院子，平时几家人经常走动，关系十分的好。在我分配工作上，我要特别感谢付局长他老人家，他把我当作自家小孩看待，退伍分配安置工作是他分管，所以我也就近水楼台。在他家，他老人家拿出分配指标，问我想到那个部门，因我从部队刚回来，什么都不了解，我就对付局长说，请您看着定。他看着指标上的单位，对我说，县交通局监理股不错，就到那里。我说行，回去和父母亲讲一声。当回去跟老父亲讲，我分配到县交通局时，他表示坚决不同意，主要怕我开汽车危险性大，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叫我到付局长家，看看有没有其他好的单位。随后，我又到了付局长家，告诉父親的意思。付局长讲，那就去邮电局。这样我的父亲才同意。到邮电局报到时，嵇局长讲，你是共产党员，给你一辆摩托车，到机要室送机要信。因为有摩托车开，我特高兴。回来跟父亲讲，他讲，汽车都不让你开，还要开摩托车，不行，宁愿你去骑自行车送信，也不能开摩托。就这样让我十分扫兴。但又亳无办法。本身从部队回来，就想学门技术，现在让我送信我有点不乐意，就在邮电局四处打听，有什么好的工种，能学到技术。我通过邮电局内部人员，了解到邮电局机务班里有个载波室，是技术活，干净又轻松。加上载波室有位同志要去上大学，正好缺人。我就在想，不管我能不能到载波室工作，必须要先去努力争取一下。所以，自己放开胆子，去找邮电局几位局领导，得到的答复是：只要一把手嵇局长同意，我们没有意见。就这样坚定了我的信念。自己先后到过嵇局长办公室和家中，反复对他讲，自己年青，才二十岁，向老师傅学习，工作上肯定没有问题。并讲，其它局领导都没有意见。在我软磨硬泡下，才勉强同意。
上班后，我才知道，能到载波室工作的人，必须要有邮电学校以上学历，才能进入。可想而知，我初中还没毕业，工作压力是多么的重，学习技术难度有多大。但，就是这样，我始终保待着部队的优良好传统，工作上不怕苦，不怕累，虚心向师傅们学习，知难而进，具体如何操作，我一点一点都记在笔记本上，用心去钻研，不懂就及时问，几乎前六个月没有星期天节假日，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半年，我几乎全部掌握技术操作，并且还能修复磁石交换机和电话机故障，开始单独值班。除了工作上努力刻苦钻研外，平时，在单位我也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因为，邮电局年青人大多数是县里科局长的子女，优越感十足，日常说话做事也较为强势。而我与他们有点不一样，除了平时尊敬领导团结同事外，保持部队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良好作风，在单位一心一意做好本职工作，尽量让领导和师傅们满意。同时，我还做了不少份外的事情，得到了局领导和同志们的好评。
当时县里召开电话会议，都是在邮电局三楼会议室，接通各乡镇电话工作，都是载波室值班人员操作。值机期间，三楼会议室夏天没有空调，只有吊扇，县里领导人个个热的难受，我就在开会前，提前跑到离单位一里开外的地方，打来井水，开会后将毛巾送上，他们都非常感动。会后，县领导问我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夸我工作不错。事后，局领导在不同场合表扬我，说我为邮电局争了光。也就是那时起，我分别认识了县委书记李道才，副书记罗绪业，张果思，常委，革委会副主任李其美，周兴慈等县里领导。
每次他们来开电话会议前，都和我讲上几句，他们对我特别喜欢。我也特别尊敬他们，给他们提茶倒水，送上毛巾。由于他们的关心，加上局领导认可，我在邮电局工作不到一年，就被提升到机务班当班长，负责全县市话、农话设备维护等一系列工作。后来还被局领导安排到省邮电学校培训三个多月，业务技能得到了提高。
回地方工作后，我对战友老乡也十分关心和友好。我的战友大多数来自农村，退伍回来大多数已到结婚年龄，当时国家政策，农村兵没有分配工作，那里来那里去，只能自谋职业或在家种地。他们到了结婚年龄，急需盖房子。当时盖房子所需砖瓦材料十分紧张，而我有个有利条件，可以帮忙解决。因为我的老父亲在城建局工作，可以开到砖瓦条。所以，只要战友们需要，我都千方百计想办法找人，估计当时最起码有十几位战友得到我的帮助。另外，我对战友感情也是非常深厚的，从不嫌弃农村兵战友，只要他们到县城找我，我都热情接待。记得有位战友从农村拾粪到我单位，找我聊天叙旧。当时邮电局传达室不让他进去，我知道后，立即到传达室接待了他，并把他带到单位里，参观了我的工作环境，俩人又畅谈在部队美好回忆，大家都高兴的不得了。
再讲个笑话，刚分到邮电局时，正是地震活跃期，话务班设在防震棚里，载波室工作除了负责全县电话线路畅通外，还要负责话务班里每台总机和话务员设备维护和维修。有一次，班长孙林（后到泗洪县任办公室主任）带我到话务班熟悉情况，刚打开防震棚大门，话务班里二十几位漂亮的美女一齐看着我，搞得我当时满脸通红。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一下子见到那么多美女。她们都在笑我，使我当时不知所措，很不好意思。时间长了，我不但经常到话务班进行检修设备，接触美女多了起来，还时不时跟这些美女开开玩笑。有时值夜班时，闲着无事，为了消磨时光，在电话里和话务员或报务员吹吹牛。但，那时可能是岁数小的原因，从来就没有想过谈恋爱，只知道把工作做好。在邮电局工作几年，工作上取得了一些进步，确确实实感到文化知识欠缺，随着科技进步，先进设备需要有文化人去掌握。所以，自己深感工作压力太大，有劲使不上。从而我产生了变换工作的想法。就这样，也不敢家里和单位领导讲，只能默默藏在心里。
二、检察事业
一九七九年随着我国科技进步向前发展，邮电系统通迅从原来的磁石交换机更新为准电子交换机，技术更先进。像我这样只有初中文化基础，很难适应这种技术要求。为此，自己有了更换工作的念头。年初，正好赶上县公安局招收公安干警，机会来了，报了名，加上自己当过兵，又是中共党员，政审又过关了。符合招警一切条件。正准备到县劳动局开介绍信时，出现了差错。被我的远房三大爷家找去吃饭，在他家我向三大爷汇报，我准备到公安局工作。他问我，什么警种？我说是交警。他处于关爱的角度对我讲，交警整天在外站马路执勤，脸都洒黑了，将来找对象都不好找，还是在邮电局载波室好。我说都已经叫去开介绍信了，怎么办？三大爷讲，这事你就不要问了，我来帮忙解决此事（因为当时三大爷是县委组织部长）。所以当公安警察就没有去成。
下半年，机会再一次来临，泗阳县人民检察院刚成立不久，也要招收法警和书记员。我还是不死心，想变换工作。因为我从部队回来和县人事局薛胜堂局长大儿子相处好，到他家玩时，薛局长讲，检察院招人，书记员要文化考试，法警不用。想不考试当法警，必须要检察长同意或分管政法的县委常委周兴慈主任同意，才能进入检察系统。我这人做事，只要认准的，就会不顾一切去努力，去争取。既使不成，也从不后悔。所以，当时我分别找了检察长和周常委（因我在邮电局就认识熟悉），他们也分别对我说，只要检察长同意或周常委也会同意，他们没意见，互相提皮球。搞得我模不着头脑。有一天我又到薛军家玩时，她的母亲对此也特别关心问我，工作调动如何？我将实际情况如实汇报。她讲，他们是在踢皮球，都是官腔，必须找到关系才行。建议我回家和父亲讲，叫他找李道才书记。另外，我要见到你父亲也说说这事。回家后，我对父亲说，开始他就是不同意我调出邮电局，但我不退让，反复讲了自己文化程度不够，适应不了形势发展，并加重话题说，你能帮其它人家忙，为何不能关心我，如你不帮我解决，我一辈子怨你。这也是我一生中对父母亲说的最不尊重的话。加上，刘姨娘对我父母讲，在这样情况下，老父亲才去找了县委书记李道才。李书记也知道我在邮电局工作表现不错，答应过问我调动工作一事，最终到检察院当法警工作才解决。
一九八零年元旦后，我到县人民检察院报到，当上了司法警察。因我是退伍军人，又是共产党员，办公室季如祥主任对我讲：你跟着检察长，保证他的安全（因为检察长刚从县公安局调入，怕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并为我配备一支五四式手枪。自己跟着检察长有半年多时间，就让我去了经济检察科工作，参与办理经济案件。这时，我方知，检察院的司法警察只是个打杂的，和书记员一样，没有办案权，书记员只是负责记录，法警负责提犯罪嫌疑人或看管。只有助理检察员才有办案权。在这期间，案子也不多，我就经常和县公安局的唐哓亭，刘辉等人在一起打牌，跑得快，输了大家在一起喝酒。总之，这段时间比较自由轻闲。就是身上这支枪，始终没有交出去，让我十分烦脑，自己当过兵，深知枪支的重要性，基本上上班带在身上，下班到家要放到枕头底下，丝毫不敢放松，就怕丢了。一直到我调入市检察院，才解决这块心病。轻松许多。
在县人民检察院期间，我和同学又是法院法警翁俭，遵照领导安排，俩人前往河南省邓县抓重婚犯，由于对当地不熟悉，加上地方保护，以及人走对面都不认识，任务没有完成。虽然，重婚犯没有抓到，但我们先后到了那里很近的老部队玩了一圈，还得到了部队老乡战友董立荣等人的热情款待，并看望连首长。然后，从湖北十堰坐火车到武汉玩了一天，参观了黄鹤楼，汉正街等地。第二天又做长江游船，前往南京。中途，我和翁俭俩人还前往江西九江庐山游玩了一天。总之，一路玩的十分开心。
到了一九八一年十月份左右，县人事局根据上面文件精神要求，要对招收的公安民警和司法警察进行文化考试，合格者转为正式国家干部。当时，县检察院三位法警，唯一就我一人符合要求。另外两人，一位没文化，一位是大集体性质，也不符合条件。还好考试的内容不是很复杂，加上在部队到地方一直学习没有停止过，有一定的基础，考试算是轻松过关，成为一名正式国家公务员。在泗阳县人民检察院工作近两年，其余八年检察工作都是在淮阴市人民检察院度过的。
一九八二年初，因家属学校毕业，分配在淮阴市外贸局工作，无法调回泗阳县工作，迫使自己只能往淮阴调动。虽然，调动时遇到一些困难，运气还好，当时的市人事局，市检察院主要领导人，都是家乡人，负责人事调动的市人事局丁磊局长，干部调配科张科长，市检察院张检察长，加之，检察院人事科乔科长他们帮了很大忙。所以，从县调到市检察院，只用了两个多月时间，工作调动还算比较顺利。
刚到市院，被分配在控告申诉检察科，科长也是泗阳葛集人，叫董立山，从部队团级干部转业到地方。对我十分关心和照顾。自己法警不干了，只是办事员。控告申诉检察科主要工作是：处理来信，接待来访，协调市院与县区院信访问题，工作量不算太重，相对其他科室工作还是比较轻松。自己自身要求没有减，工作上还是保持部队好的传统。尊敬领导，服从分配，雷厉风行，埋头苦干作风没有变。八三年，在董科长关心下，先后从办事员提拨为书记员，助理检察员。
八月份，市委组织部在清江中学搞了一个干部高中班。在我一再请求下，董科长通过战友在组织部干部培训科长关系，帮我要了一个名额，在清江中学速成班学习一年，拿到了高中文凭。紧接着就参加了成人高考，第一年高考是淮阴师专，因分数相差四五分，未被入取。我没有丧失信心，继续复习，八五年又报考了华东政法学院，当时我没把语文政治课目未当回事，语文，政治都差一两分，不及格。政法学院招考要求语文政治必须及格，才能彔取，所以，高考又失败。就是这样，我还坚持继续复习，八六年省检察院与省直机关业余大学联合招收全省检察系统人员，这次如愿以偿被彔取，脱产学习两年，毕业文凭教育部承认学历。
九月初到校报到，学校是副省长凌启宏兼任校长，学校老师都是请的南京大学，警官学院，师范大学的知名教授给我们上课。甚至还有参加法律制定的专家教授。如制定民法民诉法参与者周源伯教授，也是我论文的指导老师。上学期间，我们住在省委省政府旁边瑯玡路小学校里，平时吃饭，有时到省委省政府食堂，有时到省高法或省检院食堂用餐。真正在校两年学习，比起高考复习要轻闲许多，除了授课外，主要靠自己自学。当时年青，头脑反映快，每次考试前，只需一两天的复习，就能顺利过关。但有一次，由于重视程度不够，认为中共党史不需复习都能考过，正式考这一门课时，差一点未能及格，只考了61分。我的每门考试成绩都在90分以上，唯独这一门，事后我还后悔过。（后续）
作者：顾太健
编辑：铁兵文苑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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