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果

昨晚梦见自己在画画(阿果梦见了画画下了梦)(1)

这世界不是一味都是美好,也不是全然都是狰狞,但在美好与狰狞之间,我宁愿发扬前者,这不是在逃避现实,而是在择善固执。

那天黄昏散步,偶然邂逅一对爷孙买了东西走回家。小孙女两三岁,在爷爷的怀里开心地张口高唱儿歌,还边唱边舞动小手,格外认真,分外投入,旁人经过她也毫不在意。那是她和爷爷的小天地,儿歌是唱给爷爷听的,旁人与她根本毫无干系。她开心所以她唱歌,她唱歌所以爷爷也开心。那个画面在我脑海留下印记,幸福欢愉是会感染的,小娃娃感染了我,于是就决定也把这幸福欢愉画下来,感染更多人。

总有人好奇,创作上我是先有图还是先有文。实话说也真的不一定,只不过我比较偏向于先完画,再配文字。文字与绘画是不一样的表达形式,文字往往直抒思绪,可以钻得很深入很具体;绘画虽也可抒发心意,却往往更朦胧更含蓄更耐人寻味。人的思绪犹如野兔,总在跳跃奔跑,写文章就是让这兔子往某个主题的跑道上,尽情奔跃,再以文字捕捉沿途闪现的风景。比方说本期的爷孙图,作画时根本不晓得要配合什么文章主题。但文字的奥妙就在于非常灵活,配合度高;而插画的妙处就在于可解读的空间大,每个人都可看到打动自己的某个点。

中学毕业后就与画画渐行渐远,无论学业或工作均与画画无关。但我并不觉得那一段十多年的日子是白费的。因为我投入了中文的探索,也展开了文字的创作。第一份工作的创意撰稿训练,也加强了文字表达的灵活度。但更重要的,是我在中文领域中所汲取到的人文素养,这素养对现今的插画创作,同等重要。

梵高曾经说过:我梦见了画,然后画下了梦。(I dream my painting, and I paint my dream.)梵高的梦境色彩绚烂,汹涌澎湃,那我的梦又是如何?我总在思索自己的创作,我到底在画些什么?我在画中又在追求什么?如果梵高画的是他梦中的现实,我画的是不是就是现实中的梦?我把虚幻的梦境画入现实里,然后现实也就成了童话的乐土。我是把现实变得更梦幻了?抑或将梦转化得更实在?是庄周梦到了蝶?抑或蝶梦到了庄周?总有人把艺术当武器,我还是觉得艺术应该减少杀伤力;如果上苍给了你我画画之手,你是选择画戾气还是专注画善意,还须要三思吗?这世界不是一味都是美好,也不是全然都是狰狞,但在美好与狰狞之间,我宁愿发扬前者,这不是在逃避现实,而是在择善固执。

写稿的前一日,在某书局的活动上,我给到场的大朋友小朋友讲故事,还邀请小朋友出来给动物画鼻子,小孩子总是那么热情,画出来的动物鼻子可爱又逗趣。之后签名会上,主办方很用心,提供小纸条让爸爸妈妈先写下子女的中文名。有一对双胞胎男宝宝非常可爱,名字我留有印象,一个取名“成”,另一个取名“哲”,都是好名字。

一个成字,一个哲字,寄托着父母对小孩一生的心愿:自己的世界自己成就,自己的宇宙自己思索。这让我想起法国画家埃德加·德加的名言:艺术关乎的不是你看到什么;而是你让他人看见什么。(Art is not what you see, but what you make others see.)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件难能可贵的艺术品,得由你亲手去创造;在自己的人生艺术里,活着的一切,关键不在于他人让你看到了什么,而在于你自己怎么去看。我总觉得自己是越画越开心,早期难免走不出丝丝悲情,现在反而是陶醉于描摹温馨。因为我现在看到的,是人间有情,人间有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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