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éng zhī chī chī , bào bù mào sī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fēi lái mào sī , lái jí wǒ móu 。

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sòng zǐ shè qí , zhì yú dùn qiū ;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fēi wǒ qiān qī , zǐ wú liáng méi ;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qiāng zǐ wú nù , qiū yǐ wéi qī 。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chéng bǐ guǐ yuán , yǐ wàng fù guān ;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bú jiàn fù guān , qì tì lián lián 。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

jì jiàn fù guān , zài xiào zài yán 。

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ěr bǔ ěr shì , tǐ wú jiù yán ;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

yǐ ěr jū lái , yǐ wǒ huì qiān 。

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sāng zhī wèi luò , qí yè wò ruò 。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xū jiē jiū xī ! wú shí sāng shèn !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xū jiē nǚ xī ! wú yǔ shì dān !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shì zhī dān xī , yóu kě tuō yě ;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nǚ zhī dān xī , bù kě tuō yě 。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注释】:

氓:旧注为“民”,实为“野人”,是被压在社会最底层、社会地位仅高于奴隶的自由民。奴隶主对他们实施“力役”与“实物”的双重剥削,这样使野人的生活极端贫困,有时不得不搞副业——经商来维持生活。这首诗的男主人公正是这样一位穷困潦倒者。

蚩蚩:通“嗤嗤”,笑嘻嘻的样子。一说是憨厚、老实的样子。

布:麻葛织成的布。

贸:交易。抱布贸丝是以物易物。

匪来二句:是说那人并非真来交换生丝,是找我商量婚事来了。

即:走近,靠近。

谋:商量。

子:这里指男子。

淇:卫国河名。今河南淇河。

顿丘:地名。今河南清丰。

愆:过失,过错,这里指延误。

良媒:好媒人。

愆期二句:是说并非我要拖延约定的婚期而不肯嫁,是因为你没有找好媒人。

将:愿,请。

无:通“毋”,不要。

期:指婚期。

乘:登上。

垝垣:垝通“危”,当训“高”。此处指高墙,即城垣或郭墙。

复关:复,返回。关:关卡,城卡。

泣涕:因悲伤而落泪。

涟涟:泪流不断貌。

尔卜尔筮(shì):尔,当读作“乃”。卜,指用龟甲来占卜,以烧灼龟甲的裂纹来判吉凶。筮,用蓍草算卦。

体:指龟兆和卦兆,即卜筮的结果。

咎:不吉利,灾祸。无咎言:就是无凶辞。

贿:财物,指嫁妆,妆奁。

沃若:犹“沃然”,桑叶嫩润茂盛貌。桑之二句是以桑的茂盛时期比自己恋爱满足,生活美好的时期。

于嗟鸠兮:于嗟、悲叹声通。

鸠:斑鸠。传说斑鸠吃桑葚过多会醉。

耽:通“妉”,欢乐之意。

说:通“脱”,解脱之意。

【释义】:

那个野人小伙是多么敦厚,报布交换生丝到乡里逛游。他本意并不是要交换生丝,找我商量婚期在什么时候。记得那天我送你趟过淇水,远远地一直把你送到顿丘。我说不是我有意拖延婚期,你没找个好媒人才是原由。我请你不要发那么大脾气,商量好把婚期就定在秋后。

我每天登上那高高的城墙,盯着你再进城的那道关卡。看不到你进入城门的身影,我暗自伤心不禁眼泪哗哗。当我看见你已经走进城门,我又说又笑心中乐开了花。家里请来巫师反复地占卜,幸好卦里没有不吉祥的话。选好了日子你赶车来接我,把我的嫁妆都搬到你家。

当桑树叶没落的时候,它的嫩叶是可爱柔软的。唉!傻乎乎的斑鸠啊,不要贪吃桑葚那么多。唉!痴心的姑娘们啊,不要对男子痴迷太过! 男人们沉醉在爱河里,终究有办法可以摆脱。女孩子沉迷在爱情里,那就真的没法子逃脱了!

【赏析】:

这首诗比较长,我分两次分享,今天只分享前三章,下次分享后三章。

这是一首离异诗,女主人公在自由恋爱中执着地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但最终结局却是一个悲剧,她不得已离开了那个家,其中叙述了种种的曲折,种种的纠葛,细致地表现了她极其复杂的情感体验。特别是第三章中的“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则以“戒鸠无食桑葚以兴下句、戒女无与士耽也”(《诗集传》)。桑葚是甜的,斑鸠多食则易致醉;爱情是美好的,人多迷恋则易上当受骗。男人沉溺于爱情犹可解脱。女子一旦堕入爱河,则无法挣离。这是多么沉痛的语言啊!道出了男女之情的真谛,千古以来未曾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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